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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寄生者
想到此,小枫也不再害怕,径直朝森林深处的一方走去。现在,他还唯一奢望的,是能在死之前,见父母最后一面。
“你想好了就这样结束父母给你的生命吗?”一道声音由远及近,传到小枫的耳内。
小枫回头望去,只见说话的人正站在自己身后。虽然早已不惧死亡,但这种怪异的情景,也让他为之一惊。
“你不想再见见救你养你这么久的父母了吗?”
小枫抬头仔细看了看他,发现对方是和他一样的人种,相貌普通,年龄与父亲差不多,身穿着白色的长袍,显得极为亲切,仿佛是一位大师站在自己面前,这让他刚刚鼓起的坚定信念瞬间冰消瓦解。
“你真的只想一死了之吗?”
小枫扑通的跪在他面前,摇头道:“不!我还想见到父母亲他们最后一面!求您帮我走出这里!”
“你还想着死吗?若是这样,我不会帮你的——我不会帮助一个没有价值的人!”白袍人冷冷地道。
“不,我……求求您了!”小枫忙磕头求道。
“求我也没用,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帮助一个没有价值的人,还是个没用的小鬼。”白袍人淡淡的看着跪在地上发抖的小枫,接着道:“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想死吗?”
“想死?”小枫猛然站了起来,怒道:“您以为是我想死?我生来就有不治之症,死是注定的!”
“不治之症?不过是个顽强的小虫子罢了,这也算作理由?是你害怕,不敢承担起作为一个人类的责任吧?”白袍人训斥道。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反正您根本不了解那种痛苦!”小枫此时已经打算放弃求助于他了。
“是我不了解,还是你以为自己真的能熬过这一次?如果不是我给你一剂千融,你的小命早没了;嗯,可以说,你已经是个无病之人了,你现在还想死吗?”
“我……不明白。”
“怎么说呢?索性跟你这个小鬼讲了吧,不过这个代价和那剂药一样的贵重!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要么永远服从我,要么消失,你还想知道吗?”
再次听到他提到那个什么药剂,小枫这才明白过来,知道对方已经救了他;由此,想到对方也并非他相像中那种冷酷的人,便点头道:“我已经用了你的药,反正都没有退路了,怎么不想知道!”
白袍人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很好,那就从你所谓的病来说起吧!
“其实,那只是被一种小型的动物寄生所产生的痛楚。寄生本是大自然中很普遍的生物生存方式,依靠寄生的动物也有很多种。但以目前来看,几乎所有的寄生物种,都无法成功寄生人类;当然,我所指的,是符合修行条件的融合寄生,也就是要与寄主融为一体,最终实现共修。
“但这些寄生物也有时会犯错误,这时,它们只有两种可能的结果:要么无法适应环境而死亡,要么强行改变环境,直到最终成功为止。人类若遇到前者,大可什么也不做,因为寄生物会很快死亡;若是遇到后者,其实也有很多方法解决,即使实在没办法,也可让灵魂师为之减轻痛苦,直到耗死寄生物为止。另外,若是心志坚定的人,不仅不需要为之担忧,反而还可以利用它帮助修行!”
“您说我是被小动物给寄生了?”小枫震惊道。
“对,并且因为药物的帮助,它会很快与你成功融合,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白袍人淡淡地道。
“那……”小枫朝身上看了看,有些不自在地道:“我要怎么办?”
白袍人似乎没有听小枫说话,只自顾地道:“毫无顾忌的寄生到新生的人类体内,或许只是一场误会,但这也可以说明它很自信;不过,它能在各种致命激素正处于最强烈阶段的未成年宿主体内坚持十年,这足以说明这个家伙很不简单!至少在我所接触到的寄生物中,从未发现。这么看来,消耗掉一剂‘千融’,应该还算值得。”
“您说的这种药,很贵重吗?”小枫虽然感觉到这么贵重的东西,恐怕自己将很难还给他,但如果要继续活下去,他仍然会努力去做。
“……”白袍人默默地看着他,忽然眼角一动,道:“我还是先带你去祭拜你的父母吧!”
小枫听他肯带自己回去,虽有些心存疑惑,但仍是感激不已;还没来得及说个“谢”字,身体却已经飘了起来。
眼前景象的每一次晃动,比鸟人军团的移动还要快得多;而移动中的他,也很快发现,自己竟是被他提在手中前进!一开始,森林中横七竖八的枝条藤蔓,让他暗暗心惊,但很快,一路的顺畅让他的担心成为了多余;接下来,断断续续的模糊影像、以及森林的一些奇怪气味,逐渐让他头晕目眩,随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再次待他醒来时,他们已经处在一片墓区之中了。
小枫挣扎的站起身,四周环顾了一会,疑惑道:“我家呢?”
白袍人指着一处墓碑道:“这是你父母的墓,这里是墓地。”
“……”
小枫的脑海顿时一片空白。双眼茫然无措地扫着白袍人和周围的一切,仿佛所有一切都在这一刻,变得那样的陌生、且充满了敌意。心里本想着要见他们最后一面,没想到一切的发生,仍然是超出了他想象中的残酷。往常和父母的谈话、和父母的玩耍捣蛋,还有父亲前几日对自己的训练和指导,这些都历历在目……现在,这所有的一切,从此就这么永远的结束了吗?
白袍人见他如此,只默默的闭上眼睛,道:“想哭就哭吧!”
想着过去的种种,尽管他此时已泪水满面,但他仍忍着没有哭出来;尽管他鼻腔里快速的喘着粗气,全身都失控的在颤抖着,但他此时却难以让自己明白,为什么他要哭?是不是哭了,父母就能立刻活过来?但他们已经死了……想了一会,他突然间发现,也许这就是命!此时他逐渐感觉到,自己不该再是小鬼了。他该长大了。甚至正是因为自己做了太久的小鬼,才害死了他们。
“……我该怎么称呼您?”擦干眼泪的小枫,逐渐平静地道。
白袍人睁开眼睛,见他正看着自己,似乎已从伤痛中走出。他心里虽略感意外,却也并不在意,因为在他眼里,如今的现实,本是如此。随即转过身,道:“既然你曾跪拜于我,那以后就称我作师父吧!”
“是!师父!”小枫恭敬地道。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会教你有关寄生者的修行,直到恢复入学的时间为止。”白袍人道。
“寄生者?”小枫。
“是的。这是我们人类为应对狂暴者、以及针对战场上兽人灵魂师的强大存在,于近百年,才逐渐发展出来的;且是属于极其隐秘而存在的职业。因此,除非遇到致命危险,否则不要轻易使用它。”白袍人提醒道。
“那么,这就是我今后的职业吗?”小枫道。
“是的,但这并不妨碍你武斗士的修行;相对来说,武斗士应该是它最完美的辅修!”白袍人眼里不免流露出一丝欣慰。
小枫默默地道:“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努力的!一定!”
白袍人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道:“我取了你身上的一些血样,如果顺利的话,很快能知道你的寄生体是什么,到时候对你的修行会有一些帮助;不过,如果寄生融合够快的话,你自己会更早的了解到它。”
说到这里,白袍人察觉到有人正接近这片墓区,便随之道:“我们走吧!”
小枫转头最后看了墓碑一眼,平静地道:“是!师傅!”
寒咻咻本想着早些前来祭拜小枫的父母,但由于小鲁的父亲在大城区作战中牺牲的消息传到他家,他不得不首先赶到邻近的小鲁家祭拜。在安抚好小鲁的情绪后,寒咻咻便朝墓园的方向而来。途中遇到小伈,顺便告诉他小枫家的不幸。小伈在得知小枫父母被害之后,哭着独自朝小枫家奔去;两人在小枫家里停留了一会后,才一起朝墓园而去。在这途中,寒咻咻又说了小鲁的情况,小伈听了,只不断默默摇头。
接下来,待他们来到墓园,小枫已被白袍人带走了。
白袍人带着小枫又来到了之前的那个洞穴,但这一次,小枫被带入洞穴后,又穿过了一些内在的分叉洞口。小枫只知道他们所经过的洞口越来越窄,且脚下的路越走越低。然后没多久,当他们穿过一个小到只能单人勉强通行的洞口后,一片耀眼的光亮,瞬间掩盖了他们一路上所使用的照明石。
待眼睛适应光线后,小枫这才发现,这里简直就是一栋巨大的地下宫殿,除了无比宽敞的大厅外,还有不少房间和特殊通道。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