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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寒锦眼中有泪珠涌出,然而她却是笑着的,笑容温柔,连眼睛都是弯弯的月牙,她的骨头被捏碎了,大口大口的咳血,却仍旧在笑,用尽力气对着沉焰温柔的笑,断断续续的声音显得微弱无比,噗的一声响,又像是整个身体都被碾压挤破了一样。
这个时候,没有人能救她,他们都自顾不暇,疯狂的天魔的攻击下,底下的修士俱都无法脱身,刺目的鲜血将整个生命之树的洁白完全破坏,那上面是一坨又一坨的红。
“我最大的对手也是你。”苏寒锦轻声道。此时虽然情势危急,但天玄剑门的千名剑修,能够对天魔造成伤害的钟声,还有夏越川他们的阻拦,以及虚空兽齐心协力的辅助,虽然有人受伤,但至少天魔并没有冲到浮云岛上,而这个时候的天魔只知道横冲直撞,也因为虚空兽的诱惑疯狂而没有配合,所以它们还没有冲上浮云岛。但如果沉焰过去了就不一样了。
“沉焰,千凛……”她笑容绽开,眉心之中有一点儿亮光一闪而过。
那边,虽然无法抽身,但也有不少人注意着苏寒锦的动向,便有人撕心裂肺地大喝一声道:“不要!”
夜旻君本是摆了阵法将傻乎乎吃东西的饕餮困住,此时却不再停留,朝着苏寒锦扔出了几方阵盘,“别犯傻!”狐离天更是破口大骂,“混账,竟然自爆元神!”
她的身体陡然炸开,沉焰踉跄地后退两步,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威压从手中传来,使得他眼前闪过一片白光,许久也无法睁眼,不仅是无法睁眼,他连神识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沉焰双膝一软,轰地一声跪倒在地。他愣愣地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掌心,神情极为错愕。
“不要,不要……”
巨大的恐慌瞬间蔓延全身,将那些负面的情绪一齐压下,将神魂之中的异类也彻底碾碎。心痛传遍四肢百骸,沉焰一手捂着心口,眼睛里大滴大滴的淌泪。他的身体从虚空之中倒下,巨大的身躯沉重地倒了下去。
他醒了过来,她用自爆元神的方法唤醒了他。自爆元神,是他心中藏得最深的结,也是最大的愧疚。只是在快要落地之时,沉焰的身体猛地翻身腾空,他猛地站到了地面上,心中的疼痛减轻,取而代之的是绝境逢生般的笑意。
站稳之后,沉焰轻声道:“寒锦,出来吧。”
他顿了一下,“现在让天魔疯狂的是虚空兽,只要虚空兽离开浮云岛。我就有把握能让他们清醒过来。”
苏寒锦从白玉葫芦里钻了出来,在沉焰靠近的那一瞬间,她用虚身替换了本体,只不过虽然她刚刚自爆的是虚身。但虚身毁了,她本体自然也受了不小的伤,此时也是面如金纸,嘴角有一缕鲜血溢出。
她打了个赌。用生命来唤醒疯狂的沉焰。同样,她打了个赌,赌的是那一场开局,和他们之间的爱。
她曾经一直很愧疚,在最开始的时候接近他,是怀着求生的目的,故意伪装成媚娘来欺骗,在他自爆的那一刻,她才敢说出。我不是媚娘。我不是媚娘啊。也是在那一刻,她才是真正的爱他入骨。
她从前以为自己爱得更晚,只是后来。觉得似乎并非如此。沉焰真正爱上她的时候,或许是在说出为自己而活的时候吧……
在她修为大增走遍三千界的这些时间里。苏寒锦想了很多事,其中也包括那个银质的长命锁,当时,他怎么说,她就怎么信了。而那个时候,她的修为很弱,并不知道神魂的吞噬融合代表什么。
沉焰从域外进入青莽山界,规则之力让他肉身尽毁,神魂差点儿湮灭,幸得进入了仇千凛的体内。他比自己到得更早,所以在媚娘有了变化的时候,他就处处试探。不管那个时候仇千凛的神魂还存不存在,但苏寒锦明白,仇千凛的神魂最终会完全消失的。
天魔一族最大的能力是吞噬,不管是**还是神魂,都能够吞噬同化。所以,他炼制那个长命锁,不可能是为了仇千凛。他是为了他自己。
为了他自己的话,就证明他知道会有那么一天,元神自爆的那一天。或许不是在雪山之巅,也会在某一个其他的地方,他会为了救她而死在金钟良手里,从而换得她的真心和疯狂。
所以,他会为自己准备一个长命锁。一个能够恰好附身残魂,能够容纳域外天魔神魂力量的长命锁。
如果没有这么一场戏,苏寒锦并不想与原文中的男主角对上,在最开始,她只是想好好活着,哪怕在白玉葫芦的禁地之中,她想的也只是避开主角,和仇千凛天涯海角的好好活着。
如果她避开金钟良,不与天争,安心的活着,那么天道不会一次一次的因为她这个变数而违背规则,最终导致天道的崩塌。这一切的起点,就是他的自爆。
在相爱之后,那不单纯的起点,会不会成为心头隐藏的一根刺?不愿揭开,又害怕揭开,想要遗忘,却没办法遗忘。
每个人都有自己所要担负的责任,所以她其实并不怪他,在他开始违背自己最初的目的,让她为自己而活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真心的了,而之后的相依相伴,之后的舍身相救,无一处不说明这一点,所以哪怕最初的目的是利用,她也不会怪他。
因为与金钟良的敌对,她认识了虚风。因为与天道的敌对,她进入了天玄剑门,救下了大师兄,扭转了他们必死的结局。她不怪他,亦不后悔所走过的路,哪怕那条路上沾满了血腥铺满了荆棘,每一步都无比艰难。
“幸好你醒了。”苏寒锦轻声道。若是她赌输了,若是她的死也换不回他的清醒,苏寒锦觉得自己也会狂暴的。他们的神魂都无比强大,只要心中坚定,岂能被他人轻易所蛊惑。
当年的廖长青在最后的时刻都能清醒,之前的饕餮在夜旻君面前也能醒过来,沉焰,如果你不能……
苏寒锦手中的剑握紧,只觉得身上骤然一凉。
“幸好你醒了。”
“幸好你没事。”沉焰看她一眼,接着道:“我去阻挡一下,你想办法说服那些虚空兽撤离浮云岛!”
只要没有虚空兽,天魔的神智就会恢复,而他,才有办法约束他们。
第515章 大结局
沉焰飞身挡在了其他天魔的面前,这个时候,因为虚空兽的诱惑,天魔俱都杀红了眼,哪怕面前的是大祭司沉焰,他们也没有停止进攻,甚至对沉焰发动了攻击。
他拦在众人面前,犹如一座巍峨磅礴的高山,挡住了天魔的进攻,他也不会对族人出手,只是仍由那些攻击落在自己身上。
当以为她死的那一刻,他觉得心跳骤然停止,心脏更是裂开成了无数碎片。明明刚刚获得这肉身没多久,那种疼痛夹杂着刺骨的冷,像是涨潮一样瞬间蔓延,从心脏处传遍四肢百骸,使得他疼痛欲死,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被抽干。
他缓缓地倒了下去,那时候,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只想就那么倒下去,与她同生共死。他无法接受她自爆元神陨落,那样的刺激,让他心若死灰。
逼迫她不得不自爆元神的是他,所以,他还有什么理由活下去呢?他清醒了,却更希望自己永远也不曾清醒过。他害死了自己最爱的人。不,她不会死,她不能死!
沉焰拼命的感受周围,想看看周围有没有残魂碎片,以她如今的实力,半步成神的境界,哪怕是自爆元神,或许也会有救的。而正是这点儿微弱的希望,让沉焰发现了破绽。
苏寒锦的实力是半步大乘,若是她真的自爆元神,哪怕他是天魔,也会受重伤的,然而这个时候,他除了手掌受伤。其余地方完好无损。其二,他没有感应到她的元神碎片,完全消失了一点儿也没有。
他了解她。那个时候,他一点儿也没想到过被欺骗。他只是无比的庆幸,“幸好没事。”
而这个时候,他忽然明白,当初他自爆元神的时候。她遭遇了什么。心若死灰的绝望,明明想要一死了之,却又因为复仇而挣扎着求存,这些痛苦,却只是他下的一盘棋,是他的一场算计。
在青莽山的禁地之中,他与她耳鬓厮磨,缠绵在一起。那里的日日夜夜相依相伴,让他们心中都有了爱。只是。对于他来说。无关的爱只是次要的东西。为了全族一切都可以舍弃。包括花苞一样的爱。
仇千凛身上的长命锁,是他从小带在身上的东西,虽然并非法宝。却因为长年累月的佩戴而具有灵性,能够炼制成最合适的魂器。所以他将那长命锁炼制成了魂器,为自己铺下了一条死路。在他的一次次试探之中,沉焰知道她拥有原来那个女魔头的记忆,而那个长命锁作为交换的信物也最好不过,并不突兀和奇怪,因为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