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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这支军队起码还需要两个月的兵器及阵型训练才可以上战场,目前也只能搞搞后勤而已。”
“好吧,等你回来再说,我现在迫不及待着你的凯旋了!”
……终于要到了么,战争。
※※※
十月一日,埋首练兵月余的林家仁迎来了其作为主帅的首战,他发兵了。
永兴,这个位于吴郡与会稽郡交界处的城市,很快要迎来战火的洗礼。
十月八日,此前尽量隐匿行踪的林家仁所部突然高调地抵达了永兴,他们还在会稽境内,可这个行为无疑在告诉孙权,他来了!
事情的起因还要追溯到三天前,也就是十月五日这一天。
已经临近永兴的林家仁所部遇到了求援的突发状况。
“救命啊,来人啊,快来救救我们!”衣衫褴褛的百姓,兀地撞入了处在山林中隐秘行军的林家仁先头部队。
“‘潘临在劫掠他们的村子了’,他是这么说的。”回来报告的士兵复述着被控制起来的百姓的话。后者已经因为过度惊吓已经昏了过去。
“有这么巧的事么?咱们才出来几天这家伙就这么合适地出现了,传闻不是说他在深山里边的么?”林家仁不相信天上掉馅儿饼这种事。
“得来全不费工夫,真是幸运啊!”凌统目光闪烁,显然在说反话,看得出来他也不信。
“那么就让我们见见那个细作吧!我想他应该是很好的演员。”说着,两人都笑了起来,但林家仁想到的却还有一层:虽然策飞军要来讨伐潘临的事情人尽皆知,可是除了有限的几个人以外,不可能还有人知道他们的具体出发时间。细作的出现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们这边有内鬼,而且级别不低!
“大人有话问你,最好从实招来!”被带过来的百姓显然是戏演得连自己都信了,趴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不大对劲啊?”善于观察的凌统发觉事有蹊跷。“这人要是细作的话,也太真了一点!你看这面黄肌瘦不说,身上的伤口也绝对是外物所致,更让人奇怪的是,身为细作手上怎么会没有练习兵器留下的老茧?”
“也就是说他没有武艺?”林家仁觉得事情不大简单只有问道:“你来自何处?”
“大人!求求你了,快救救我们村子吧!”这个百姓来来去去都只有这么一句话,看来也问不出来什么了。
“唔,貌似咱们不得不去一趟了,舍弃丛林的隐秘,去那个不知道存在与否的村子看一看才好。”
“……”
“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要是大人的话,会怎么处理这事?”
“自然是……”那不是废话么,尚香姐要是在,以她的性格肯定不管是不是陷阱都会去看一看,万一是真的呢?“好吧,就出动两百的兵力去探个究竟好了!”
于是,舍弃了隐秘环境的两百人,随着林家仁,带着那个百姓便摸去了村子。
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举目可见的全部都可以用惨状来形容,血色大地上无一活物,尸体、残肢遍布,甚至草屋仍在熊熊燃烧——怎么看都是刚刚被掠夺过后的景象。
被带来的中年男子或许就是这村子的唯一幸存者,此刻他已经哭得失声了。“可恶,要是尚香姐的话一定来得及……”林家仁首次感觉到触目惊心,也是首次自责:下一次,下一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可是这下一次,却是个十足的陷阱!一个让他的整只军队陷入在边境上无法前进一步的困境。
三天后,再次遇上这种情况的林家仁没有犹豫,带上了全部人马跟着一个同样面黄肌瘦、不会武艺的百姓,以同样的理由到达了某个村子。只是这个村子有些不一般,是个吴郡所辖境内的村子。
刚刚一走进去的林家仁发觉,自己不仅仅是被包围了这么简单,而且还扣上了越境从事劫掠勾当的罪名。一个长相猥琐的文人骑在高头大马上,不可一世地告诉他:“你们犯下的罪行不可赦免,你们被捕了。”
林家仁依稀意识到,这个中年文人似乎就是当初在吴令帐中见过的家伙。
随后,战斗力明显要高出一筹的林家仁所部还是安全的逃了出来,驻扎在永兴,对于已经暴露了的他们来说,这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
第39章 画者江东
十月十二日,在整整呆了五天并且毫无进展及头绪之后,憋坏了的林家仁来到了高处散心。
连日秋雨,水淹方圆百余里。
长江尾部支流两岸,本就遭受劫掠恐慌、破败不堪的村庄更是陷入了混乱。饿死者、病死者就像是瘟疫一般蔓延了起来,甚至连军队都遭受到风寒的袭击。
剪不断理还乱!蛊惑人心者、蠢蠢欲动者连番跳了出来,虽是仍属会稽的境内,但他们猖獗的过分。
亦有抬头所见的悲天悯人者:“朝阳方出却似欲坠,乌鹊盘旋,百姓苟且。都说画者言心,可每次想到此等景色,我的手还是经不住随着心颤抖。太平道所妄言,几成真也!可叹,可笑,可怕!”
满地的腐烂泥土气息连同着雨后的清新,混杂着钻入到画者的口鼻之中。身材健硕,眉毛极短,一副皱眉的紧绷神情,似乎透过了他眼前的画作,看透了这茫茫苍天。生死、命运,这些无常的东西,足够让他细细琢磨,好好参透。
“啪”地一声,是断笔的脆响。画笔断了,画作成了,墨也挥洒在了空中,最终逝于大地。两指一折的动作,洒脱不羁,像是在述说着画者的心情:“画中之景终归与景,眼前之色终归于死。笔亦如臂,沾染颜色,屠尽景色,不留,不留之!”
画者抛下画笔,让这不留之物随着东逝之水沉沦起伏,叹了一声,背起画卷转身欲走。朝阳在东,画者向西,每一脚的沉重似乎都在宣泄着自己的愤怒,也像是在责怪自己的无能。
前方,被雨淋湿的大地卷起了些微的尘土。
二十多名骑马者组成一个小队,缓缓而来。骑兵身上挂满了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布匹和粮食,甚至还有几匹无人乘坐的马,驮着巨大的包裹。
画者本就不见得有过舒展的神情更加紧绷,骑兵们亦是。
身处小队前端的,看起来像是士兵的骑士伸出右手,示意后边的人停下。其他人会意更是包围了这看起来不太友善的画者。
“你,在此作甚?是细作么?”
“哼,一看就是有几下子的家伙,身后背的就是情报和武器吧?”
“没听说过咱们临军么?好大的胆子,这是活腻了么?”
画者沉默,像是根本不想理这群没事找事的家伙,昂着头继续前行。
“妈的,找死!”马鞭破空的声音随着抡动响起。
本以为下一秒就能看到这个高傲的画者倒地的痛苦状,可是画者那看起来不见得多么强壮的手却抓住了马鞭,强悍的、有力的、丝毫不退让的坚固。
“只说一遍,我心情糟,你们来错了,要么滚,要么死!”画者的话说的异常清晰,容不得半点含糊。
“艹!”三名骑兵同时发动了进攻,马刀、长剑、长枪瞬间投向着画者拿包的手。
可他们迎来的却是惨叫和鲜血!画者没有移动哪怕是一步,只凭借一只手的力量架住了袭来的武器——借力打力。下一个瞬间,马上的人也被他扯了下来,刚刚好撞飞了袭击的三人。
“我说了,不滚,就死!”画者一肘追击,倒下的骑兵便跟着动弹不得。
“老杨!混账!你他妈就是找死!大家一起上将他五马分……”
话未说完,画者早已移动到跟前,迎着朝阳轻盈一跃的功夫,一个膝撞便将他打的满地找牙。巨大的气势震撼着这群骑兵,他们似乎开始意识到:今天惹错人了。
“告诉我!”瞬间又倒下了三名骑兵。
“什么?”其余的人已经惊骇莫名。
“你们为什么还活着,渣滓凭什么还能决定别人的死活?!”
惊惧、恐惧,死亡的危险瞬间填满了剩下骑兵的脑子。“撤,快撤,这个不是人!”
“不是人?对啊,这个所有人皆不是人的世道!”画者停止了打人,呆立着望着苍天,“这个答案我不满意!”画者举起了趴在地上的骑兵,将他当做投矛一般掷了出去,“很—不—满—意!”
几分钟的时间,二十多个骑兵就完完全全被打散了,画者看着满手的鲜血大笑了起来:“天,你果然要让我这执笔的手也变的跟画笔一样染尽颜色么?万物为趋狗,好一个乱世之道!”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画者沉默了,可有人却要打破沉默。
“你不觉得这样做很糟糕么?”
画者的面前,一人一马一长枪。
长枪如弓箭,指哪打哪般指挥着弓箭手逐个击倒着已经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