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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帮打手和外面看热闹的人无不被好奇所吸引,纷纷围拢在棋桌周围。
牛风的额头上逐渐渗出了汗珠,他简直不敢相信,看起来病怏怏的对手居然有如此高强的棋力,居然在开局二十多子之内就让他感觉到无处落子,仿佛整片江山已经完全在他的控制之下。
围观之人无不震惊失色,张着嘴,探着头,不可思议地看着相对空阔的棋盘,任谁也无法相信,竟有人能在如此短时间内让对手走投无路,其棋力深厚,好比浩瀚的大海,越是眺望,越觉得自身渺小,到最后会发觉自己连沧海一粟都不是。
冯老二的苦瓜脸上深深地雕刻着惊喜二字,激动的浑身颤抖,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天桥图魂相对镇定,虽然惊讶王午剑高深莫测的棋力,却也没有失去其看淡风云的从容之色,有时候目放精光,但更多的时候却流露出几分隐晦的无奈,似乎对于王午剑过人的棋力有难言之隐。
“半天不落子,又不肯认输,难不成你要等到进棺材的那一刻才肯继续?”
王午剑十分轻松地笑道。
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他忘得一干二净,记忆中除了那个噩梦,就只记得围棋,仿佛围棋是他的第二生命,如影随形,难以隔绝,看到围棋如见亲人般亲切。脑海中对围棋的掌控程度就好比用筷子夹菜一样熟练,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领而不是后天培养的技能。
“我,我……”
牛风羞怒不已,狠狠地把手中夹了半天的棋子砸在棋桌上,但他现在的落子基本是徒劳,因为根本无法阻止对手进一步霸占领土。
六道五堂的院主白士雄有“百无敌”之称,原因是百步之内不落下风。牛风作为他的徒弟,居然在开局之初沦落到如此狼狈的境地,不得不说是有辱师门。
砰砰砰十余子过后,牛风彻底奔溃了,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出来,汇聚成一条条细流顺着脸颊汩汩下涌,后背前胸早已如同被雨水打湿了一样湿透了一大片,看起来十分落魄。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同样的惊讶声响彻在每个人的心间,三十五子,仅仅三十五子竟把整个棋盘锁死,容不得一枚棋子,这样的结局就算是一个国手级高手刻意摆布也未必能做到,更何况是牛风使出吃奶的力气去应战,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王午剑的棋力,实在太强大了,也许能在整个天朝国内排到前十。
“哈哈,哈哈,哈哈哈,赢了,赢啦,赢了啊……”
冯老二欣喜若狂,浑身剧烈颤抖地叫道,这一切对于他而言简直就是个千年难做的美梦。
但他的叫声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哪怕是牛风的打手们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并且在竭力地回想着每一步是如何走的,试图把整局棋死死地烙在脑海中以便日后套用。
这注定是史无前例的一局,也注定开启一个神话般的人生,能下出这样一局棋的人,注定会被历史所铭记。
“我我我,我没输,我,我要继续,我要继续下……”
牛风像发神经一样,浑身颤栗地说着。此刻他注视着王午剑的目光中只有恐惧,无限的恐惧,就好比正值风华正茂的年轻人突然见到了死神一样,那种恐惧是源自肺腑。
“你诱骗他人在先,以强凌弱在后,现在连认输的勇气都没有,作为一个男人,我为你感到羞愧;你棋品不正,以赌棋为乐,竟以依仗围棋来抢夺他人财产甚至人身,作为一名棋手,我为你感到羞耻;你身为名师之后,全然不顾棋院声威,不念恩师教会,为非作歹,目无尊长,如果六道五堂人人都像你这样,那我无话可说。”
王午剑神情肃然,不急不缓地说道。
“你……你……”
牛风擦了一把冷汗,砰一拍棋桌,蹭一下站起来,恼羞成怒地指着王午剑,想咆哮却愣是想不到合适的词,干瞪着一双吐火的眼睛。
“你认不认输?”
王午剑不以为然地笑道,完全忽视了这头随时都可能爆发的蛮牛。
牛风愤然大喊一声掀翻棋桌,棋子哗啦啦洒落一地,围观的人群这才从精妙的棋局中清醒过来,纷纷躲闪退避。
“小子,你敢坏我的好事,老子让你尝尝多管闲事的后果!”牛风双拳握的咯嘣嘣作响,咬着牙关,一字一字说道,“给——我——打——”
十多个打手面面相觑一眼,纷纷大喊一声,一拥而上。
冯老二和其他十多人傻眼了,这帮人平日里都是目无王法的二痞子,六道五堂收租总是他们打头,王午剑这个面色蜡黄,身材并不强壮的人惹上了他们,那还不被他们给打死?
“别打,别打啊,棋楼我给你,可别伤人性命啊!”
冯老二吓傻了,三魂七魄跑丢了一半,惊慌失措地喊道。
天桥图魂却并不感到惊讶,似乎对王午剑另眼相看。
的确,一个沉睡五年而不死的人,若非自身体质非常,那就一定有什么护身的本领。
眼见那帮人个个面目狰狞地冲过来,王午剑只觉得体内有一团奇妙的气息被迫激活,在身体里急速游来游去,霎那间,整个身体内仿佛有不少同样的气团被唤醒,共同在体内飞窜,但很快便依附在某些固定的位置,浑身立刻感觉到充满了力量,仿佛能扛起一座桥墩一样,肌肉鼓胀的难受,伴随着的还有种轻飘飘的感觉,似乎一蹬脚就能冲上云霄。
王午剑胸前的膻中穴突然释放出一道皎洁的光芒,如同黎明的第一束阳光,令人眼前一亮。
不过它并没有阻挡住打手们的脚步,也没有削弱他们惊人的气势。
“就凭你们,好像远不是我的对手!”
王午剑脸色一沉,冷冷地自语道。
两只钢铁般的拳头当先破空而来,拳头上布满老茧和深浅不一的疤痕,一看就知道是能下狠手的角色,呼呼的拳风犹如寒冬腊月的北风哀鸣,让人不寒而栗。
十几人看着王午剑仍旧危坐不动,似乎是被他们强横的气势吓傻了,纷纷秉着一口寒气,脸色都跟着发白,甚至有人把头撇开,生怕看到那鲜血横飞的惨景。
眼看两只铁拳就要落在王午剑左右脸颊上了,王午剑突然双脚蹬地,迫使椅子在地板上倒滑出一尺,身子一欠避开了犀利的两拳,而后猝然伸手抓住两只刚硬的臂膀。
那两人脸色骤然变僵,这股抓力完全不像王午剑这样一个病态青年所能造成的,而是一个刚猛魁梧的壮汉所发出。那两人在一瞬间的震惊中之后,只听到手腕上传来一阵恐怖的骨骼断裂声,两幅面孔立刻痛苦地扭曲起来。
王午剑微微一笑,借助两人前冲之势猛地向后一扯,最先进攻的这两个打手惊叫一声扑倒在地,捂着碎裂的臂膀在地上打滚哀嚎。
整个过程只在霎那间完成,迅捷的出击令所有人大为惊讶,不过并没有吓退后面扑上来的打手们,短暂的惊愕之后,更觉具有挑战性地发起攻击。
王午剑纵身一跳,本打算抢上一步,出其意料地率先对他们展开攻击,却没想到这漫不经心的一跳居然跃起近一丈之高,如果这里是普通民房,定然一头撞在了房顶上。
这一惊人的举动让地面上的所有人看呆了,普通人就是冲刺一段距离也无法跳到这么高的,更何况是从座位上直接跃起,他的举动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身体极限。
事实上,王午剑也被自己一下子跃起这么高而吓了一小跳,此刻的他,只感觉到身体轻飘飘的,似乎在这种状态下,地心引力已经失去了效应,他甚至觉得自己能够跳的更高。
但他的感觉不只是自身重力锐减,而且体内似乎憋着一股磅礴的力量亟待发泄。
居高临下,俯瞰敌人,王午剑脸角上扬,勾起一抹灿烂的邪笑,嘿的一声低喝,整个人如苍鹰扑兔般朝着下方俯冲,双手变爪,毫不费力地抓起两个发愣的打手。
双脚顿地,双臂开展,那两个打手被他轻而易举地抡起来,仅仅猛抡一圈过后,团聚在周围的十多个打手纷纷如同从龙卷风风眼中甩出去一样,不能自已地飞向四面八方。
砰、砰,手中的两个打手也被王午剑随手甩出去,滚落到牛风身前。
啪啪啪,王午剑拍了拍手,又旁若无人地把衣角拉直,若无其事地笑道:“好多年没有活动了,没想到我居然如此厉害!佩服,佩服啊,你服不服,小粪?”
小粪?
牛风咕嘟咽下一口唾沫,若是换做别人,他早就开始发飙了,但眼下他纵然心有怨气却也不敢发作,因为现实就摆在地上,这个小子实在太能打了,眨眼之间摆平十多个强横的打手,并且脸不红气不喘,这种人不是他能惹得起的,至少现在惹不起。
第七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