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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线电里传来了声音:“上帝啊,逃犯没有回答我们的问话,而且钻进了矿井的深处。”
提瑟回想起为了避免被送上警车,自己与特劳特曼大吵了一场。可漆黑的森林在哪儿呢?
“你好吗,警长?”说话声更响了,随后门厅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那小子,”他吃力地问道,“森林里的那个逃犯。”
“什么?”说话人己来到他的身边。“你应该放松一些,不要四处走动。你和那小子都不在森林里。他没有跟在你的身后。”
说话的人是谁,提瑟确信自己认识他,可又想不起他的名字。他努力地回想,哈里斯?对,没错。就是哈里斯。“哈里斯!”他大声呼唤着。
“你最好到前面坐下喝点咖啡。我刚才想到外面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从盥洗室里打水出来时,不慎把盛水的水罐打破了。但愿没有把你吵醒。”
盥洗室。没错,是哈里斯的声音,提瑟感到嘴里冒出了咖啡的味道。盥洗室。他蹒跚着跨过门,急切地想小便。哈里斯一把扶住他说:“你在地板上坐一会儿。”
“不。我的脸。水。”提瑟把冰冷的水泼在脸颊和眼睛上,这时,先前的意象又栩栩如尘地闪现在眼前,不是在梦境中。“那小子,”他叫道,“那小子已经跑出森林来到公路上,就在那个废弃的汽车场里。”
“你最好不要过多考虑,放宽心。那小子已被困在矿井里,他钻进了迷宫般的坑道。快,把你的手递给我。”
提瑟推开他的手,用手臂撑住木槽,一滴滴的汗珠挂满了脸庞。“听着,那小子现在不在矿井里。”
·文】“你怎么会知道他在哪里?”
·人】“我怎么会在办公室里?特劳特曼在哪儿?”
·书】“在卡车上。他派人把你送到了医院。”
·屋】“这个婊子养的杂种。我警告过他,不准把我送到医院。可我怎么会在这里而不是医院呢?”
“你连这个也记不得了?上帝啊,你当时可把他们折腾苦了。你在警车里大喊大叫、胡乱厮打,不让他们把你送往医院。他们拗不过你,无奈之下只好把你送到这里。可你不愿意睡到床上。最后他们担心如果强迫让你躺下,会不慎碰伤你。不过,说实话,我看得出把你放在这里使他们感到欣慰,因为他们可以从你的喧嚷吵闹中解脱出来。当你拽住方向盘时,差点撞上一辆交通车。他们把你送到这张沙发上,可他们刚从这里离开,你又奔了出去钻进一辆巡逻车试图返回,我忙不迭跑上前制止你,幸好你在找到点火开关之前昏倒在方向盘后面。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吗?不久一位医生赶到这里并给你做了全身检查,他说你由于过度疲劳,又服用了大量含有兴奋剂和镇静剂的药片,所以处于一种飘飘欲飞的半昏迷状态。他感到惊异的是你吞下了如此多的药片,可疯癫发作得竟不算非常严重。”
提瑟把水槽里注满了冷水,然后把脸浸泡在水里,再用纸巾擦干。
“我的鞋袜呢?你把它们放到哪里去了?”
“你要鞋袜干什么?”
“这点不必你操心。你把它们放到哪里去了?”
“你不能再打算回到那里。为何不坐下休息一会儿呢?山上的那座洞穴口人声鼎沸。你去了也派不上用场。他们说不要操之过急,只要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他们就会立即报告。”
“听着,我说过他不在那里——快告诉我鞋袜在哪里?”
前面的房间里响起了微弱的电话铃声。哈里斯欣喜地跑出盥洗室,电话铃声仍在叮铃铃地响着,突然戛然而止。提瑟用冷水漱口,他不敢把水吞下,唯恐自己会再次病倒。他注视着地上污秽的瓷砖,思索着门卫的工作没有尽责,然后摇摇晃晃地离开盟洗室来到走廊。哈里斯站在大厅的一端,魁梧的身体挡住了光线。
“怎么回事?”提瑟问道。
“我不知道是否应该告诉你。是你的电话。”
“那小子的情况,”提瑟的脸突然熠熠发亮。“还是那堆废弃的车辆?”
“不是。”
“那到底是谁的电话?怎么回事?”
“是长途电话——你妻子打来的。”
不知道是疲惫还是惊愕,提瑟突然瘫软无力地靠在墙上。就像听到某人被埋葬一样。这几天错综复杂的事情接二连三,他已经渐渐地把她忘却,甚至连她的模样都记不起来了。他试图回忆她的脸庞,可仍想不起来。上帝啊,他为何要回忆往事?难道他还想重温所经受的痛苦吗?
“如果你不想接,”哈里斯关切地说,“就不用和她交谈。我会对她说你不在。”
安娜。
“不。把电话接到我的办公室里。”
“你行吗?我就对她说你出去了,这很容易。”
“去,把电话接到我的办公室里。”
第十四章
提瑟坐在办公室的一把旋转椅里,点燃了一根香烟。他知道香烟或许能令大脑清醒,或许会让他更感到眩晕,但无论如何他只能尝试一下,因为香烟至少可以使他能够心平气和地与妻子交谈。他静静地思忖了一会儿才拎起话筒。
“你好,安娜。”他淡淡地说。
“是威尔吗?”
“是的。”
她的声音似乎比以往沙哑,听起来有些沮丧。“威尔,你受伤了吗?我一直在为你担心。”
“没有。”
“真的吗?不管你是否相信,我始终在为你担忧。”
提瑟缓缓地吸了一口烟。他感到自己的大脑又变得恍恍惚惚。“我没有受伤。”
“谢天谢地。”安娜停顿了片刻,好像抽烟似的轻轻吐出一口气。
“这几天我什么都没有看,没有看电视,也没有读报。今晚才知道你那里发生的事情,可把我吓坏了。你真的安然无恙吗?”
“是的,我很好。”提瑟本想对她讲述一番,可一转念觉得那样做会令人感到自己在祈求怜悯。
“说实话,要是我早知道的话,应该立即给你打电话的。我不希望你认为我对你的事漠不关心。”
“我明白。”提瑟注视着沙发上揉皱的毛毯。几天前他有许多重要的话想告诉妻子,可又等不到她的电话。现在他觉得这一切都毫无必要了。停顿的时间太长了,必须得说点什么。“你感冒了吗?听上去好像感冒了。”
“是的,现在正在好转。”
“奥尔死了。”
他听到话筒那边屏住了呼吸。须臾,安娜说:“天哪,我喜欢他。”
“我知道。我现在才明白自己实际上非常爱他。夏力顿和那个新来的盖特也死了——”
“噢,请不要再说了。我听不下去了。”
提瑟又陷入了一阵沉思,他搜索枯肠地想说些什么,可实在没有什么可说了。妻子的声音并没有激起他的激情,而他曾惧怕自己对她的强烈思念。现在他感到一阵释然。“你还在加利福尼亚吗?”
她没有回答。
“噢,这是你的私事,我不该多问。”
“没什么,我不介意。是的,我仍在加利福尼亚。”
“有困难吗?需要钱吗?”
“威尔?”
“什么?”
“我给你打电话不是为了钱。”
“这我知道,但你需要钱吗?”
“我不能拿你的钱。”
“你不明白。我——我想这一切很快就会过去的。我是说,现在我感到好多了。”
“听到你这么说我很高兴。这件事一直令我担忧。我并不想伤害你。”
“我的意思是我现在好多了,如果你需要钱的话就拿一些,千万不要认为我试图让你受惠,并要你回报什么的。”
“不。”
“那么,电话费至少让我来支付吧。”
“我不能这么做。”
“要不把它转到我的办公室的账单上。不是我而是让镇上支付。看在上帝的份上,让我为你做点事情吧。”
“不。请不要再说了。这么做会令我后悔不该给你打电话的。正因为担心这点,所以不想给你打电话。”
提瑟感到攥着话筒的手在出汗。“你不打算回来,是吗?”
“我不想谈论这个问题。我打电话并不是为了此事。”
“可你不想回来。”
“是的,我不打算回来。对不起。”
捏瑟希望她能够回心转意,希望她不要放下电话。他慢慢地碾碎手中的香烟,点燃了另一支。“你那边现在是几点钟?”
“九点。我对时差还没有弄清楚。刚来到这里时,我一天睡了十四个小时,现在逐渐才习惯。对这里的人来说,现在是十一点钟,可我还是觉得是午夜两点。是不是,你那里是午夜吗?”
“是的。”
“我得走了,威尔。”
“这么着急?为什么?”提瑟踌躇了一下,连忙改口道,“没关系,我不该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