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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前把房里的柜子往边上一移,在墙上一按,墙竟开了,我好奇的跑上去,站在他后面往里看,里面黑漆漆的。他拉着我,举着蜡烛,再把墙门关好,下了台阶,暗道的顶都用木板包过,地下也铺了石板,倒是挺坚固的。
走了十来米,用手朝上一托,透进了一丝光亮,把青砖一移,原来就是书房。他把我的意见,付诸实施了。我夸奖道:“不错。”
他盯着我,柔声道:“以后,想我了就从这里来!”
好似我没他不活,我坚决地道:“不来。”
“为何?”冷冰冰的声音,只好答道:“上门没好货,好货不上门,爷满意了?”
他这才笑着摇摇头,拉起我往回走。到了黑漆漆的地方,就紧抱着我,吻了起来,两情若是依偎时,只在乎分分秒秒。
第五十七章 情之所驱
人世间最留不住的就是时间,眨眼又是春暖花开。宁儿在我介绍下,跟秦林搭上了线。都是平民,也可谓是门档户对。倒不是有门第偏见,只是觉得一个女子没必要,定嫁个金龟婿,给有钱有势人家当个小妾,还不如嫁于平民,企码丈夫会真心实意的只对你一个人好。
最近犯起了春困,整个人懒洋洋地。幸亏十三府没人把我当丫头使,不然还真是可怜,就府里的那些小丫头平日里也挺辛苦的。想想也是,若是家里有点条件,谁会卖身为奴。打着哈欠,又不能老躺床上,坐在筝前磨时间。
“姐姐,四爷府上出大事了!”小顺子满头大汗,双手按在双膝上,喘着粗气说道。
我的心一下被揪到嗓子口,急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顺子拂了拂胸口,悲悲切切地道:“小主子没了,四爷迁怒府里的下人,已杖毙二人,还要续继呢?咱爷也劝不住,让你也去劝劝。”
我抬脚就往外奔,小顺子边跑边说。才得知弦晖是从树上捡风筝,掉下来摔死的。这是他的命,无论是怎么死的,还是哪年死的,终究活不到成年。
我随小顺子跑进了府,府里的气氛悲中带着紧迫,已挂上了白绸。另一院里还传出杀猪一样的哭喊声,大概还在用刑吧!
灵堂则传来那拉氏哭天喊地的声音,可怜天下父母心。俗话说最苦莫过于丧夫,最惨莫过于丧子,更何况像这种母凭子贵的高墙里。
一迈进四阿哥的卧房,我的眼前就起了白雾,只见他精神颓废,两眼呆滞,脸色泛白,无泪也无语。
十三也一脸悲痛地垂着头,我最见不得别人流泪,就是电视里小孩哭,有时也会眼眶发红。这会儿也泪夺眶而出了,十三见我进来,退到了门外,大概他该劝的早劝了。
“四爷,你要节哀,府里的事还要你出面。”他无动于衷,沉浸在自己的意识中。
我上前推了他一下:“胤禛,你听到我的话没有。”
他冷冷地道:“你回去!”
声音让我似掉进了冰库里,可想到他的名声,咬咬牙,今儿豁出去了,走至他面前道:“你太让我失望了,福晋这会儿最需要的是你的安慰,你却躲在房里。”
他的脸上已由白转黑,我也意识到暴风即将来临。可我还是面不改色地直视着他,他噌地立了起来,大吼道:“你闭嘴!”
我被他也气地失了理智,愤怒道:“我就要说,你都杖毙二人了,也算是出了气了。不能再继续了,你快让他们停下吧!”
他怒发冲冠,用力地捏着我的双臂,阴冷地道:“你竟然为那些该死的奴才求情,爷真是错看了你。”
“你……你真是残暴!”话刚完,啪的一声脆响,我两眼冒金花,耳朵嗡嗡作响,像聚集了千万只蜜蜂。我惊愣在了原地,嘴角似有水,一摸竟是血,脸由麻转疼。
他也先是一愣,随后还是一副冷脸。我强忍住泪,抚着嘴冷冷地道:“四爷就算错看了我,今儿我也要把话说完,十三爷或许说不出口。如果你的抱负只是守着这个院,那么你尽管把府里的奴才都打死好了,即使得个暴戾不仁、草菅人命的骂名,您还是四贝勒爷。”
他怔怔地看着我,我捂着脸转身,强忍的泪水瞬间决堤,都看不清出门的路,脚像踩在棉花堆上,我成了他泄愤的工具,我倒底图什么呀?他是否在历史上留下骂名,与我何干啊?
十三忙上前来扶我,痛心疾首地道:“都是我不好,让你来做出气筒。”
脸肿地更厉害了,嘴里像含了一颗枣,讲话也有了困难,一肚子委屈,他怎么可以打我?怎么能这么狠心?
倚在十三的肩头痛哭失声,十三手忙脚乱,不断地安慰。平静了些,又觉着自己没帮上忙,反而添乱,哽咽道:“是我自己不好,本想好好说的,结果又跟他杠上了。我先回去了,我想出府到外面散散心。”
十三拍拍我的背,满脸的痛心与歉意,轻声道:“你去吧,这里有我呢?”
小顺子把我送回了府,我忍痛收拾了一切所需的东西,出门让小李子叫来秦林,赶了辆马车出城。
秦林初一见,目瞪口呆,随即拳头紧握,一腔愤懑地道:“小姐你告诉我,这是谁干的?我去与他理论。”
宁儿边帮我擦药,边哭泣道:“四爷出手也太狠了,怎么可以这样对小姐?”
秦林这才叹了口气,我苦笑了一下,僵着半边脸,慢慢地道:“是我自找的,谁让我自不量力,多管闲事呢?”
“小姐,你就是心太善了,见不得人受罚。十三府里不知有多少婢女受过你的恩,小姐对我们真是好,从没有把我当奴婢看,怪不得府里的人除了十三爷,独对你的话,像领了圣旨似的。”宁儿话里藏着担心,又露着感激之情。
人都是父母养的,我是天天喊着要人权的地方来的,怎能眼看着别人打下人。再则自己也是奴婢,最多是个高档奴婢,有什么可摆威的,将心比心罢了。
我累得闭上眼睛,斜靠在坐上。眼前浮光掠影,让我闷地透不过气来。又怨,又恨,又担心,嘴也似吃了黄莲,苦地出奇。
到山庄已是傍晚,依旧是桃花灿烂的小径,只可惜如今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看着飞舞的花瓣,就像看到自己飘零的心,终究陷入了痛苦的深渊。
秦林也难得回来,索性让他留下。宁儿倒是不需此行,终于见婆家了。打开曾经两情相依的房间,只觉得心痛,却没了眼泪。让宁儿早早地服伺我上床,人只有在梦里才会忘了眼前的一切。
过了三天,脸上的肿也褪了,只是面上青青的一块。与宁儿、小妹一起采野菜,摸河螺,强迫自己忘了不快,一阵疯玩。带上帽子到地里帮着除草,真正心远地自偏。还好自己有阿Q精神,凡事都能自行解开。
立在小楼上,遥望京城的方向,心里又一比落寞,不知道他如今可好些?也许我该原谅他,他心灵深处的苦痛,企是我都能体会到的。想起自已那日的话,又有点心惊,他的心中所想或许跟十三都未提起,却被我点破了。
宁儿轻推了我一下,担心地道:“小姐,别想那么多了,一切都会好的,走,鱼杆都做好了。”
我苦笑着任由宁儿拉下了楼,在河边磨蹭了一个下午,才钩了几条煮汤都不腥的小鱼。
趁这个机会,我把自己所知道的农业知识,都写了下来,晚上集合了大家,开起会来。他们听我一说,都议论了起来。
秦叔拿着烟杆,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白白做了这么多年的农民,还不如容月想得透。容月若是男儿身,定是个相爷之材。”
其他也跟着起哄,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大家你一言我一言的,把自己的经验与教训都讲了出来,我做简单的记录,想着回去整理成册,说不定还能卖钱呢?
半个月一晃而过,屋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心情也不由地低落了下来,一种冷雨敲窗的悲凉。
依着窗,绣着桃花图,不由得想起越剧林黛玉葬花来:一年三百六十天,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艳,能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