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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中也只有庞统面色淡然,甚至丑陋的脸上浮现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子远,我为你设宴接风,你似乎并不领情,我甘兴霸何时得罪了你?今日你不妨说出来,男儿行事光明磊落,你若对我不满,不必压在心底。”
甘宁满面酡红,显然已经喝得有几分醉意,这会儿突然微露狞色,将心中对吴懿的不满爆发出来。
吴懿有难言之隐,他与甘宁势同水火闹到今天,真正源自于郭嘉当年给他的密令,但今天甘宁的作为,确实也激怒了吴懿。
接风宴,吴懿不稀罕!
关键是太平军的将领现在还没到沾沾自喜目空一切的地步。
北有襄樊的曹仁,东有江夏的周瑜,太平军一步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在座各位都是军中位居要职的将军,某想问一问诸位,难道现在我等可以肆无忌惮地欢庆了吗?如若江陵有失,我等该如何向主公交代?”
吴懿言辞铿锵,口气沉重,胸膛起伏不定,显然萦绕在心田的怒火不出不快。
堂内又是鸦雀无声,周泰蒋钦已经连上带着几分怒容。
吴懿说的对,太平军是不该忘乎所以地饮酒作乐。
可是他们不是天天如此,除了开年之时与江陵百姓一同庆祝时甘宁举办过宴会外,这是两个多月来的头一回。
怎么到了吴懿口中,听着他们全都成了酒囊饭袋了呢?
哗啦
甘宁红着脸起身,带倒了矮桌,酒菜洒落一地,触目狼藉。
脚步虚浮,甘宁险些栽倒,在一旁他的儿子甘瑰想要扶他一把,却被甘宁狠狠一巴掌打开。
两眼泛着醉意,甘宁晃晃悠悠来到吴懿面前,面无表情,俯视吴懿的眼神中,充满了一股复杂。
“子远,某自主公少年时便追随在侧,经历过什么,你不会懂。主公几乎丧命洛阳时,你在哪里?为公主打下成都时,你还只是阶下囚。为主公攻陷关中时,某率军星夜奔袭时,你也只是在后方。伐西北攻荆州,某率军一往无前。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甘宁恍如一头野兽在吴懿面前咆哮。
论赫赫战功,太平军中无人能与甘宁相提并论。
硬要说甘宁此生在战场有什么被人可诟病的,也就仅仅是当年袁绍来袭之时,甘宁追击曹操却被虎豹骑半路杀出导致功败垂成。
比战功,太平军任何一人都要望其项背,吴懿哑口无言,默然不语。
本来已经打压下吴懿的气焰,可是甘宁越说越激动,忽然双臂一挥,朝吴懿吼道:“主公若无我甘兴霸,何来今日基业?主公若没有你吴懿,无非就是少了一个暖床的小妾!”
吴懿昂首望向甘宁,目瞪口呆,身心俱震!
堂内除了庞统,其他人也都是闻言色变!
“咳咳。”
周泰和蒋钦赶紧起身去拉甘宁回去。
刚才那句话可不是随便就能说出口的!
讽刺吴懿也就罢了,连带着把郭嘉也说成无能的君主,就是诛心之言了!
甘宁不顾上前来拉拽他的周泰蒋钦,左右挣扎,喘着大气逼视吴懿。
吴懿没想到甘宁竟然会暴怒,俨然在醉酒之后失去了理智,这番话不管是昏话还是心里话,既然说了出来,就决不能当做耳旁风。
“大都督,你就是这么看主公的吗?你要明白,不是主公没有你就没有今日基业,而是你得不到主公的赏识,绝不会有今日的成就!恕在下告辞,大都督的话,在下会转告主公的!”
吴懿说完也不行礼,转身就朝外走去。
堂内惊呆了的年轻将领没反应过来,周泰和蒋钦却不糊涂,真让吴懿把甘宁刚才的话传去郭嘉的耳中,甘宁肯定要遭殃。
“来人,把吴将军拦住,关入府中厢房,严加看守。”
……
第四十五章 势同水火
简约朴素的房间中,甘宁醉酒之后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甘瑰趴在床边顶着两个黑眼圈精神萎靡。
他倒是想睡下休息一阵,但心惊胆战的内心惶恐不安让他根本没有任何睡意。
闭上眼仿佛就听到了甘宁近似咆哮的狂言。
那一句话,牵连之重是整个甘家的兴亡。
甘宁虽说不是出身大族,但戎马二十年,又有赫赫战功,家中妻妾不少,成长起来的儿子有甘瑰,其他还处年幼的子女还有三个。
如今郭嘉权势熏天,三分天下占其一,哪怕甘宁与郭嘉同甘共苦过,难保不会因为一句话引来郭嘉的雷霆怒火。
有些话,即便心里敢这么想,却也永远不能宣之于口,祸从口出的前车之鉴历朝历代都比比皆是。
甘瑰知晓轻重利害,也深知父亲那句话说出口不是听在耳中那个自命不凡的意思。
只不过是想在吴懿面前让对方明白彼此的分量而已。
顺着来看,甘宁的话没有错,他这二十年为郭嘉立下汗马功劳,攻城拔寨都有他的身影。
可是逆过来去想,却又不是那么回事,不是郭嘉少了甘宁就成就不了今日霸业,把甘宁换下来,郭嘉可以任命很多可堪大任的武将来替代甘宁,只不过甘宁忠心又有能力,被郭嘉率先提拔起来而已,以国士待之,君自当以国士报之。
万万不能,有任何居功自傲的想法和行为。
否则下场,实在是不堪设想。
一觉天亮,晨曦普照时,甘宁悠悠转醒,迷迷糊糊地翻身起床,只听噗通一声,他一腿把甘瑰扫倒在了地板上。
黎明之前才顶不住瞌睡迷糊一阵,甘瑰跌倒在地上后立即醒来,见到甘宁起身,当即打起精神道:“爹,你总算醒了。这事儿怎么办啊?周将军和蒋将军把吴将军给关在厢房里,总不能软禁他吧?”
甘瑰是真的害怕甘宁因一句话弄得身败名裂,一世英名毁于一旦的下场实在让他惴惴不安。
甘宁脑袋还晕乎乎的,坐在床边捂着脸醒醒脑子,听到甘瑰的话反而闷声问道:“你不在自己房中休息,来为父的房中作甚?”
甘瑰一愣,抓着甘宁的胳膊使劲晃了晃,疾声道:“爹,你忘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么?”
这么一说,甘宁也回忆起来,他隐约记得和吴懿发生冲突,后来还和周泰蒋钦拉扯起来。。。。。。
“记不太清了,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甘宁也不太在意,以为只是些小摩擦,作为太平军的大都督,他哪怕和吴懿撕破脸,也一无所惧。
结果,甘瑰把昨日发生的事情滴水不漏地复述给甘宁后,甘宁整个人呆住了。
“你说什么?为父真这么说?”
甘宁拽住甘瑰的衣领,难以置信地逼问道,嗓门陡然高了几分。
甘瑰苦笑着点了点头,自家老爹不是无赖,现在的样子,显然是那会儿喝多了脑子不清醒,酒后失言。
可酒后失言也是从你嘴里吐出来的啊!
吴懿真要把这事儿上报郭嘉,看起来吴懿很小人,有些小题大做,或者说鼓弄是非,但这事儿是千真万确,没有一丝虚假。
甘宁得到自己儿子确证后,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显然对自己酒后胡言乱语深感懊悔。
木已成舟,事已至此,肠子悔青也无济于事,甘瑰赶紧询问自家老爹该怎么办。
“爹,此事该如何补救?吴将军总不能一直被扣押在江陵吧?”
软禁吴懿肯定不是一个好办法,就算周泰蒋钦等人也听到了甘宁的狂言,却也不会真以为甘宁有了居功自重的想法,可吴懿和甘宁有矛盾,二人不和几乎是他们这些高级将领人尽皆知的事情。
现在扣押着吴懿,两三天还说得过去,如果长期下去,在新城的法正来要人,总不能胡诌个理由搪塞过去吧?法正是好糊弄的吗?
甘宁一手捂着脑门闭目沉思,一手挥了挥,道:“你先回房,让为父一个人想一想。”
甘瑰站起身,目露忧色地望了眼父亲,无声一叹转身离开了房间。
纹丝不动陷入沉思的甘宁在思考对策。
如果是张辽,高顺,周泰等人听到甘宁酒后胡言,肯定不会放在心里,但现在是吴懿,甘宁不敢打包票,尤其是吴懿将这件事禀报郭嘉的话,郭嘉来质问查明此事,周泰蒋钦肯定不会在主公面前说谎。
甘宁想要自己先去跟郭嘉请罪,可是这种事情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郭嘉说。
说自己酒后胡言说了些大逆不道的话吗?
心里不这么想,怎么胡言乱语都不见得会说出来啊。
甘宁懊恼不已,除了觉得这件事十分棘手外,还有几分自责。
如果不是跟吴懿置气,他肯定不会跟个毛头小子一样耀武扬威,太幼稚了。
冷静的时候不会办糊涂事,可喝了酒失去几分理智就难说。
沉沉呼出一口气,甘宁慢条斯理地起身更衣,将仪表收拾妥当后,甘宁面色平静地走出房门。
什么大风大浪他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