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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柏菲摇晃着黑发往后倒退,两手随着手套一起消失。只见他望着连一滴血也没流的切口说道——“天啊,你这个男人真是叫人难以置信。”
坎柏菲与其说是茫然——还不如说是惊讶地摇了摇头。在射击之前,连跳弹所形成的反射都已计算在内……
“”神枪手“的名号果真不是浪得虚名。就像我的”魔术师“一样。”
“那、那是什么……!?”
“魔术师”的背在突然间咻地缩了起来。不,不对。并不是缩起来,而是从膝盖下方开始消失。
“这样的能力,消失了未免可惜……我想到一个好点子啰。”
坎柏菲的身躯被自己落在地面的影子一点一点地吸入,不过声音还是一样的平静。视线在毫无表情的托雷士,以及微微发白的卡特琳娜脸上来回梭巡——“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再见面的。在命运之轮锁上的刹那,你们即将成为上好的供品……”
之前始终茫然观着状况的卡特琳娜突然间回过神来,不过坎柏菲的身影已经没入到脖子的位置。
“你在做什么!”神枪手“,快点射击!”
“……”
不过托雷士却没有反应。他的身体缓缓退后了一步,似乎有什么滑落在地。
“托……托雷士神父!”
在沉重的响声中摔落地面的是齐肩而断的双臂。望着跪倒在地、皮下循环剂像瀑布般喷洒而出的部下,卡特琳娜瞪大了眼睛。
“这样就平手了。托雷士神父,别怨我……各位,先告辞了。”
已经将实体完全吞没的“魔术师”影子,传来低低的笑声。
“……报告完毕。札格雷布伯爵正在护送当中。在一两天之内就会抵达。”
(有劳你了。)
“女皇”端坐在悬浮的宝座上面,对跪在帘幕对面的女子加以慰劳。经过电子转换的声音伴随着充满威严的重低音,传进了谒见室。
(敖得萨子爵……在你的报告中提到了“那边”的协助者,这人你觉得如何?)
“我……我不懂您的意思?”
帘幕对面的子爵被垂落的发丝掩住了脸孔,看不见表情。不过恭谨的肩膀微微一僵,这点可是逃不过“女皇”的眼睛。
(我在问你,这人是不是可用之材?你不是说对他颇有好感?)
“哪……哪有什么好感!我觉得他在短生种之中,还算个材料……您认为有必要追加报告吗?”
(……不,没那个必要。我也不想再给你多加负担。辛苦了。你下去吧。)
“是!臣告退!”
(好好休息吧……嗯,那傢伙还是老样子。)
敖得萨子爵的修长身影一离开谒见室,帘幕就缓缓地往上卷起。谒见室中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坐在宝座上的小小身影,被柔和的光线给照耀着。那身影伸了一个懒腰,用她本来原有的、和刚才迵然不同的清亮声音开始抱怨。
“那傢伙还是站在人类那边……所以现在就不能和教廷吵架啰?应付一个人还好,要是同时和两个人为敌,那可就非常糟糕。”坐在宝座上面,嫩绿色眸子闪动着淘气光芒的,是位看起来还不到十五岁的少女。飞散的黑发下方有美到令人目眩的脸孔,长长的四肢宛如铁丝般纤细,精光四射的表情,却叫人联想起与人不亲的猫科动物。
少女——“女皇”芙勒蒂卡脱下硕大的帽子,在悬浮的宝座上横躺了下来。
“那傢伙是怎么搞的?不但对从前的女人尽心尽力,还和地球人站在同一边。实在是太不可思议。赶快找个别的女人不就得了……像亚丝塔洛雪不就很好?要是我是男的,就绝对不会放过,嗯。”谒见室的空调设定是“大灾难”前的加拿大森林——完整重现了那个叫人怀念的、夏初的绿色林景。
散发叶绿素气息的凉风加上放养在外的班鸠,让人感到无比的适意。
“啊——啊——接下来要怎么辨咧?从以前就是这样,倒楣事都落在我身上。讨厌,真是够了。”
少女的抱怨声在中途变得越来越小声。
取而代之的是由微微开张的嘴唇中所发出的平稳呼吸声。在她浅浅起伏的胸口,一只班鸠轻巧地停在上头。
“我来迎接您了,伯爵。”
“噢,坎柏菲,是你!”
老吸血鬼露出近似依赖的神情,仰望着伫立在铁门对面的男子。看管监牢的人不知跑哪去了?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你……你来救我是吧?辛苦你了!”
“别这么说。请一起上甲板吧。飞行船正在等候。”
“嗯,好。”
安德烈大摇大摆地走出船舱,然后回望着四周。这艘护送船上原本有着五十名左右的乘客,现在却是一片静寂。
“船上的人在哪里?”
“……”
坎柏菲只有微微耸了耸肩膀。这短生种自顾自地开始往前走的态度,让他有点不悦,不过——(……算了,也好。)
安德烈压下自己的脾气。
要是被护送到帝国,就会遭到比死还惨的待遇。既然他前来搭救,那就不跟他计较。
“只是有点虚脱……”
就在安心下来的时候,喉咙里的乾渴也跟着苏醒。不要求太多。随便来个水手之类的都好,哪边有人类?可是除了走在前头的长发男子,船内找不到半个人影。
(……在这种时候,就用这傢伙来凑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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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仔细想想,这男的已派不上用场。
看样子之后得躲起来才行。既然如此,知道自己行踪的人是越少越好。虽然帮了不少,不过留下这个小角色,要是被他抢去了舞台也很麻烦……
“对了,阁下……”
彷彿懂得读心术似的,走在前头的男子发话了。
“这回真是恭喜您了。结果非常成功。”
“你……你说什么?”
安德烈藏起牙齿,然后露出虚假的微笑——一边在心里头暗骂,一边装傻地问道。
“您在装傻吗?当然是威尼斯那件事……真是空前的成功。”
“你……你少损我!”
这傢伙是在耍我吗!?
坎柏菲依旧背对着因愤怒而掀动着嘴唇的老吸血鬼,静静地摇头。
“损你?完全没那个意思。计画是大大的成功。这下帝国与教廷就结成了暂时的合作关系。这样的结果叫人满意。”“你说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不存在的东西无从破坏,要先存在了才有机会破坏……就是这个意思。因为这次的事件,他们有了良好协调的契机。一个只会欺负弱者的变态,要是放对了位置,同样能够派上用场。”“无……无礼的傢伙!”
美丽的脸孔出现丑陋的扭曲。
“下贱的短生种,居然敢瞧不起我!”
安德烈呲牙咧嘴地发出了怒吼,锐利的钩爪伸向短生种的背后……
“……啊?”
不过,老吸血鬼的爪子只有凌空虚晃了一招。有什么绊住了爪子……不,不对。是有什么抓住了他的脚踝。
“这、这是什么东西?”
安德烈把视线挪向脚底,然后发出了低吟。
走廊上有着坎柏菲长长的影子——自己的脚正往那里下沉。
“脚、我的脚……!”
脚底就像踩到了柏油,又像掉入无底的沼泽。少年的身体拼命挣扎,却还是噗滋噗滋地陷入了地面——不,正确说法应该是没入了落在那里的“魔术师”影子里面。
坎柏菲望着他的背影,一边往雪茄上点火。
“再被你这个小角色抢去舞台,那可就麻烦了……在主角登场之前,舞台上得先清理乾净。”
“什么……你说什么,混帐!”
很快地,少年的胸口已经浸到了影子里面。安德烈一边用尽所有颜面肌肉来表达出他的恐惧,一边挤出了喘息。
“坎柏菲!你……你到底是……”
他的质问并没有继续。尚未回复成原形的扭曲脸孔就这样直接沉没在黑暗里,手指在最后似乎想抓住什么似的缩了起来,不过马上就被吞没在影子中。
“多好的月色……”如此良夜,众星群集。宝座上的月之女王莫要出现,免使地上无光。“——济慈。
“坎柏菲若无其事地仰望着天空。南方天际有着硕大的满月,以及略小而歪斜的”吸血鬼之月“,陪衬似的闪闪发亮。
世界毁灭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