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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杵在那边挡路!要走就快走!很危险咧!”
“噢,抱歉。啊可是,能不能请问一下这里真的是终点吗?”
“是啊。那边不是写得清清楚楚?”
伙夫为不耐地用下巴指了指头上的标示。电子语音读出以匈牙利文与罗马官方语文大大并列在上的站名。“
“这里是伊什特万——自由都市特万(Istvan)中央车站。”
“嗯,果真没错如果可能,我还真希望是自己搞错了。”
亚伯一边搔着满头杂乱的银发一边心情低落地叨念着。
“这下可糗了,看了”多瑙河之珠“这样吸引人的句子,我还以为是什么风光明媚的渡假区现在看这景象,明明就是百分百的乡下地方嘛?”
“我管你那么多,赶快给我下去就对了!这辆列车将在这里折返。要趁早回到维也纳才行!”
“噢?火车要走了?”
不是才刚到吗?亚伯一边用手推了推被蒸汽染上白雾的圆框眼镜,一边慢条斯理地问道。
“请问司机先生,你能不能稍微等我一下?我不晓我要不要抱着被炒鱿鱼的决心回罗马,现在感到有点挣扎”
“白痴!马上就要天黑了!这种地方一秒也不能多待!”
“啥?请问这是什么意思哇!好烫!”
亚伯慌慌张张地跳了开来。随着尖锐的汽笛声,火车头冒出了蒸汽。就在扯着长外套往后退开的年轻人面前,巨大的车轮匆忙地开始转动。
“很很危险欸!会、会烫到我的”
“掰啦、小哥!如果你还想活命,就找间旅馆躲起来吧。不然——”
“不然”——他到底想说什么?伙夫的呐喊声被蒸汽火车的噪音所掩盖,没有传到亚伯的耳中。火车横越过车站、直接驶入切换的轨道,奔向垂降着深蓝夜幕的平原。亚伯只能眺望渐行渐远、越来越小的车尾灯光。
“咳咳咳咳!呜~我就这么一百零一件好衣服,这下全完了。真没良心。”
虽然看起来是在抗议,不过却没人在听。亚伯放弃似地重新背起了旅行包,一边?惜地拍着外套,一边踏上月台。周围的空气已经开始转蓝。在夜色真的来到之前,得先找到今晚歇脚的地点——就在他加快脚步的同时,一个人影从柱子的阴暗处突然走出,令他一时之间来不及避开。
“!”
在小小的惨叫声扬起的瞬间,对方手上所抱着的大型废纸袋也整个翻倒了。袋子摔落在红砖上面,隐隐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响。
“抱抱歉!”
虽然自己也一阵晕眩,不过亚伯还是出声问候突然窜出的对方。
“抱歉!都是我在发呆你不要紧吧?”
“啊”
撑着腰,一屁股坐在地面上的是一名男子。
粗布工作服上配上羊毛长裤,看起来有点土,不过好像很暖和的打扮。戴得很底的鸭舌帽、配上挡了半边脸的围巾,让人根本看不清楚仔的长相,不过看起来是个矮个子的年轻人。站起来大概还不到亚伯胸部的高度。
“抱歉、抱歉。你没受伤吧?”
“不、不要碰我!”
少年用同样细瘦的手臂,把亚伯伸出的手甩开。他一边拍着屁股,一边身段轻盈地站了起来。
“真的很抱歉对了,你的东西发出奇怪的声音。没事吧?”
“啊”
亚伯的手比鸭舌帽男孩子还快了一步,抢先拾起落在地面的纸袋。里面不晓得装了什么,感觉相当重。底部还湿了一片。
“这是油还是什么?哎呀,瓶子好像裂开了。”
打开纸袋的瞬间,一阵叫人双眼剌痛的气味飘了出来。里面是两个玻璃瓶。看起来是大型的酒瓶,分别装满了透明及褐色的液体。装有透明液体的那个瓶子有条巨大的裂痕。液体渗漏了出来,把塞在袋子边缘的怀表都浸湿了。
“哎呀呀、这只怀表好像也坏了。里面的机件都跑出来了。抱歉,我会赔你的。”
“啊、不、不用了。怀表本身就坏了。”
鸭舌帽的男子仓促地回答,不晓得为什么,声音听起来比刚才还要微弱。他一步又一步地直往后退,彷佛要从亚伯身边逃开似的。
“不用赔了,没关系。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过你还是把那个还给我吧?”
“啊?可是,这样事情一定要好好处理才行。”
亚伯一边沙沙作响地扯着钱包一边问道。
“需要多少钱?两百第纳尔!”
望着薄薄的钱包,亚伯换了个说法。他一把抓住鸭舌帽男子急欲挣脱的手——
“抱歉,我手上的钱好像不太够。噢,要是你方便,能不能稍微等我一下?后天我一定给你。”
“嗯、行啊,我是无所谓”
“太好了!你真是好说话。那很抱歉,请你把地址和名片给我”
“地、地址?啊,不,我看还是算了。反正不是什么重要东西”
“不,请你千万别这么说!啊,我叫亚伯奈特罗德。由罗马调派到此来。请多多指教。”
“……”
脸上明显有着焦急的神色,鸭舌帽男子意图甩脱这名过度亲暱男子的手。闪着强烈光芒、让人想联到青金石的瞳孔忙碌地转动着、寻找逃离的路线。只是在看到剪票口的瞬间、包裹衽围巾下的表情猛然涷结。
有十名左右穿着制服的人正巧从剪票口经过。全是体格魁梧的男性。虽然穿着同样的深蓝色大衣、戴着扁帽,不过一眼就能看出这些身穿制服的人并不是车站站员,因为腰上都挂着佩枪。
“哎呀,伊什特万这地方可真是安宁。我是第一次来,对这种贫穷、土气、清闲的情调还真是”
“啊,抱歉,人家不,我有事要忙。”
穿着制服的一行人穿过剪票口,横越车站,直接往这里逼近。亚伯不晓得到底有没有发配,一直继续讲些五四三的话,鸭舌帽男子只好用焦虑的声音重复说着。
“我现在要赶去某个地方,所以”
“哎呀,这样啊?那请把名字和地址告诉我,我明天会去拜访。”
“不了,我已经说过不用了”
“喂!你们两个!”
带有烟臭味的声音介入争执的两人之间。
“你们在这里干嘛?”
像熊一般的彪形大汉,用浓浊的眼睛俯视着两人。
好巨大。大概比亚伯还要高一个头左右。光看身体的厚度,就让人难以想像居然会是同一种生物。是军人之类吗?制服腰上挂着非常显目的大型手枪。扁帽上的双十字徽章正是伊什特万的市徽。
“请问你是哪位?”
“伊什特万市警军上校契尔桀拉德肯。”
小小的眼睛闪烁着苛刻的光芒,男人报上了自己的名字。骨节明显的手威吓似地摆在腰间的手枪皮套。他看起来朋友不会太多,所以身后那群凶神恶煞状的随从应该都是部下。
“你们两个!不晓得这车站只要过了18时就禁止进入吗?还在这里干什么?”
“噢,其实是我把这人的行李给撞翻了正在请求他接受我的赔偿。惊动大家,实在是很抱歉。”
“……”
拉德肯用令人联想到食人鱼的表情盯着两人猛瞧,不过亚伯一边搓着双手一边低头道歉的样子似乎让他解除了警戒。只见他轻蔑地用鼻子哼了一鼙,失去兴致似地点了个头。“快离开吧。”
“啊,可以走了吗?抱歉、抱歉。那我就告退了哇!?”
亚伯频频点头、准备离去的时候,脚下却突然滑了一跤。整张脸就摔在地面,发出了惨叫声。
“喂喂,小心点车站都被你给撞坏了。”
拉德肯一边把脚收回,一边嘲弄着别人的惨叫声。背后的兵士彷佛追随他似地跟着笑个不停。
“痛、痛死的啦啊啊啊”
压着红通通的鼻子,亚伯总算是抬起了头,血滴从手指繨隙滴滴答答而落下。
“喂,你没事吧?”
随着担心的声音,鸭舌帽男子跪了下来,小小的手掌递出了面纸。
“你就用这个吧。站得起来吗?”
“啊,谢谢”
亚伯心怀感激地接下递过来的面纸,然后摇摇晃晃地站了出来。鸭舌帽男子撑着他,挽住了仔的臂膀。
“不要勉强,慢慢走。”
“不好意思。哈哈,我就是这么粗手粗脚的”
“喂,高个子!”
亚伯扶着鸭舌帽男子的肩膀,步履蹒跚正要离去的时候,有声音从背后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