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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将军!”
贺轩吓了一跳,赶紧放下筷子,一脸恭敬地上前见礼:“小的就是贺轩,不知您有何吩咐?”
寻相脸上露出笑意:“你小子走运了,主公要见你,你随我来吧。”
“啊!?”
贺轩惊愕得张大了嘴巴,简直有些难以置信:主公要见我?不可能吧?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队正,跟主公够得着吗?结结巴巴道:“寻将军,当、当真?”
“废话。”
寻相没好气道:“这么大的事,我敢开玩笑吗?快跟我来吧。”转眼便走。
“哎。”
贺轩高兴坏了,赶紧屁颠屁颠地跟在寻相后面,心中却是忐忑不安:主公要见我干吗?看寻相军的样子,估计不是坏事。一时是患得患失,想入非非。
很快。进得帅帐。
“主公,”
寻相见礼道:“贺轩带到。”
秦冲正在吃午饭,军中禁止饮酒,所以,只有米饭,还有四菜一汤,是有鱼有肉,有汤有素,诸位文武大员也分列一旁,待遇基本相同,一时香气四溢。
贺轩有些嘴馋的咽了咽唾沫,却赶紧恭恭敬敬地道:“小的贺轩见过主公,还有各位将军,各位先生。”
秦冲停下筷子,摆了摆手,先示意寻相坐下吃饭,然后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下贺轩这个帅气的小将:“你就是那个能和高开道杀得不相上下的小队正?”
“高开道?”
贺轩一愣,忽然反应过来:“主公说,那贼将便是高开道?”
秦冲微笑着点了点头。
天啦!
贺轩心中顿时懊恼非常:早知是高开道,拼死也要宰了他啊。一脸不好意思道:“回主公,其实也不是不相上下。而是略逊一筹,最后还被逼下了城头。”
“呵呵,”
秦冲笑了:“略逊一筹也很不错啊,那高开道素以勇力闻名,可不是易与之辈。”
“是啊。”
内史侍郎孔德绍微微颔首:“这高开道曾和刘黑闼交过手,不相上下。能和他大战一番,只稍落下风,不简单。”
“看来,是个人才啊。”
众文武一听,都不禁对贺轩刮目相看,侯君集脸上尤其有光,要知道,这贺轩可是他的部下,也是他在城下看见了贺轩的英勇表现,从而推荐给秦冲的。
贺轩一时诚惶诚恐,慌忙道:“谢主公和诸位夸奖,小的、小的愧不敢当。”
“当得,当得。”
秦冲一脸赞赏地的神色:“以你的本事,当一个队正太委屈了,本侯一向重视人才,便提你做一个幢主吧。日后,若再立功勋,本侯也必不吝重赏。”
“谢主公。”
贺轩一时又惊又喜,差点被这天降的馅饼砸得眼冒金星。
“好了,”
秦冲一脸和气道:“既然来了,便一起吃顿饭吧。来人,给这位贺小将也准备一份饭食。”
“诺。”
……
这一顿饭,贺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完的,反正是满心的受宠若惊。恍恍然如在梦中。
下午。
双方再战,赵军气势如虹,又一连数次登城,高开道则率燕军拼死反扑,战况一时非常惨烈,焦灼异常。
战至傍晚。
在燕军的拼死抵抗下,赵军末能破城,缓缓而退。
这一日,赵军战死者四千余人,伤者亦有此数,但比起十数万大军来说,并末伤筋动骨。
而燕军虽有城池之险,但死者也超过三千,伤者则近四千,这对只有两万人的燕军来说,伤亡了三分之一还多,如此巨大的伤亡,是燕军无法接受的。
照此下去,再来两天,燕军便会打光了。
……
入夜。
高开道对酒消愁,心中烦恼,这一天,燕军的伤亡太大了。赵军攻城的决心令他震惊,同时,他也明白了,只此孤城一座,平原郡城撑不了多久的。
要不,三十六计走为上?
高开道忽有些心怯,但是,问题又来了:如果弃城而走山东,十余万赵军必尾随追击,自己能跑得了吗?更何况,前面还有渤海、清河二郡的堵截。
进退无路啊!
高开道忽有些痛苦。他一向自负英雄,没想到会落到这步田地,一时心神俱疲:“来人,去请夫人来。”
“诺。”
有亲卫应了声,匆匆而去。
不多时,一名年轻的美妇走了进来,她是高开道的妇人郑氏,一见高开道独自喝着闷酒,不禁有些心疼:“相公,怎的又喝这么多酒?可是战事不顺?”
“是啊。”
高开道一脸凄然:“赵军势大,平原郡恐怕守不了多久了。来,陪为夫喝两杯。”
“哎。”
郑氏轻轻地坐下,给高开道和自己倒了杯酒,脸色忧虑道:“相公,既如此,你有什么打算?要不,咱便降了吧?妾身听说那刘武周可是颇宽厚之人。”“不可能。”
高开道苦笑道:“别说为夫一生自傲,决不降人,就算想降,为夫以前折辱过刘武周的使者,结下了深仇,他又如何能容我?唉,英雄末路,悲乎!”
“既如此,”
郑氏眼眸中浮上一层泪光,决然道:“妾身愿陪相公同死。”
“哈哈……”
高开道大笑:“好,不愧是我高开道的女人,来,咱们喝几杯。”
当下,夫妻俩强颜欢笑,相坐苦饮。
与此同时。
燕王宫后宅,某小院之中。
一男一女两个肉虫正在榻上赤条条的缠绵着,男子不停地耸动着下身,女子满脸畅快地呻吟着,细密的汗珠从两人的身体上不停地流下,滴在榻上。
“啊——”
终于,一声长长的欢悦声后。两人停了下来,相拥在一起。
如果高开道在这里,见此情景,估计能气得当场血管爆裂而亡,因为这两个人,一个是他倚重的首席大将张金树,另一个,则是他疼爱的小妾赵兰儿。
这两人,瞒着高开道,勾搭成奸已有多时。
“唉——”
忽然,张金树长长地叹了口气:“今日,我等还能在此欢娱,明日,可就说不准了。”
“金树,”
赵兰儿脸色微变:“可是平原郡城守不住了?”
“是啊。”
张金树苦笑道:“只此一日,我军便伤亡了三分之一,说不定,明日便会城破,届时,我等必死无葬身之地。”
“那怎么办?”
赵兰儿急了:“金树,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奴家还没活够呢。”
“谁活够了?”
张金树一脸无奈:“只是,那高开道以前折辱过赵军的使者,断了投降之路,若是想走山东,又难逃赵军之追击、堵截,唉,也只有眼睁睁地等死了。”
完了!
赵兰儿脸色一阵苍白,忽然灵机一动:“金树,不如杀了那高开道,献城而降,如此,那刘武周必喜,这样,咱们不仅能保命,说不定还能飞黄腾达。”
啊!?
张金树听了,吓了一跳,却也不禁怦然心动,一时沉默不语。
“金树,”
赵兰儿急了:“你还犹豫什么,大丈夫当断不断,必受其乱,难道你想和那高开道一起死么?别忘了,那厮平时是如何对你的,打骂喝斥,何曾当人看。”
一听此言,张金树眼眸中露出一丝怨毒的凶光。
说起来,高开道待属下十分苛刻暴虐,平日做事但有不顺其意者,便是一阵毒打,毫无怜惜,诸将多有怨恨,张金树也被其责打过多次,心中一直不满。
“罢了!”
张金树心中一横:“既然那高开道不仁,此时就休怪某不义。不过,单我一人,不足成事,且容我联络一下诸将。”
赵兰儿大喜:“事不宜迟,一定要快。”
张金树点点头:“我这便回去,连夜联络,争取明日夜间便动手。”
当即,两人秘密分手。
却说张金树,回到府中,刚刚坐下,便听有亲卫来报:“将军,门外有一文士,说有要事求见。”
“噢,”
张金树一愣,有些诧异道:“可知是何人?”
亲卫摇摇头:“他不肯说。”
张金树皱皱眉:神秘兮兮的,究竟是何人?忽然心中一动:莫不是赵军使者?赶紧道:“请他进来。”
“诺。”
亲卫去了,不多会,便领着一名青衫文士走了进来,使见其人三十许岁,面如冠玉,一身倜傥,见张金树,微微报拳:“赵军祭酒凌敬见过张将军。”
凌敬?
张金树愣了愣,这才想起,此人原来是窦建德旧臣,后降了刘武周,当下不动声色道:“凌先生真是好大胆,难道不怕张某把你拿了去见燕王请功?”
“呵呵,”
凌敬笑了:“将军是聪明人,必不会如此莽撞。以高开道的脾气,你就算把某拿了去,他恐怕也会怀疑你,得不偿失。而且,某是专为救将军而来。”
“噢,”
张金树淡淡一笑:“愿闻其详。”
凌敬打量这张金树,心中暗道:不愧为高开道麾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