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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和门呈现出垂直的方向放在一个类似床一样的木架子上,架子上面铺着被褥,而尸体的衣服似乎还是平时穿的衣服,没有更换,这和汉族要给死者穿上新衣服上路很不一样。早尸体的脚下的地面上,放着一盏昏黄的灯,在这样的黑暗中点燃这样的一盏灯不但没有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反而让人更觉得毛骨悚然。
死者的旁边有很多的人簇拥着,这些应该都是死者的亲属。荆棘打量了一下所有的人,不露痕迹的摸了摸胸前的一颗口子一样的东西。这是他偷偷带着的隐形摄像机。其实他没有想偷拍什么,只是习惯佩戴而已,没想到现在却派上了用场。荆棘敏感的知道,这样的丧礼他这样的外地人无论来多少次也不可能遇见的,他怎么会放弃这样难得的机会呢。
南真紫鹭双手合十向着尸体行了个礼,然后坐到了尸体左边一个很大的台子上,微微的闭上了眼睛。荆棘和魏延连忙也跟着南真紫鹭作了一样的动作后,坐到了她的身边。荆棘在坐下前,看了一下四周,在这个台子的正中间是一个燃烧着暗红色火光的火塘,而火塘的左边是一个大柜子一样的床上面铺着被褥,而一个穿着暗色衣裙的老妇人坐在火塘的旁边闭着眼睛,无声的念叨着什么。
荆棘坐了下来,咽了一口口水,他的心中充满了不安的微微的惊慌,忽然他的手被一只柔软的温暖给握住了,他转过头去,立刻就落进了一片紫色的魔力中。
南真紫鹭微微点头,她的淡然似乎给荆棘带来了无尽的勇气:“不要怕,什么都不要想,一定不会有意外的。”
荆棘楞了一下,然后轻轻的点头,他的唇角露出一丝不安的笑容,不能否认,南真紫鹭此刻的温暖像是一个巨大的陷阱,向他铺天盖地的罩了下来,如果,永远是这一刻,那么他一定会沦陷。
“相信我。”南真紫鹭的嘴唇娇艳,温暖的手心握得越发紧起来。
相信她?荆棘楞住了,可是下一刻,那紫色的眸子里的水光,让他彻底投降。他的心里坚固的防御开始出现了丝丝的裂痕。
他静静的点了一下头。
无怨无悔。
尸体的面孔上被盖上了一张崭新的棉布,乳黄色的颜色透着一种昏黄的忧伤,仿佛是把所有人的眼泪都染到了上面一样。
南真紫鹭的手一直握着荆棘的手,丝毫都不放松。她的手在微微的颤抖着,连指尖都已经变得有些冰冷了。荆棘反手将她的手握在了手里,然后轻轻的说:“你是不是怕?”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的眼睛,前所未有的出现了柔软的迹象,她淡淡的点了一下头:“是,我每次看见有人死去,总是会觉得好像我的父亲就要死去了一样。”
荆棘楞了一下,忽然想起来,自己能在医院碰到南真紫鹭就是因为她的父亲住院了,“你的父亲身体好了一些了吗?”荆棘知道现在问这个问题有点晚了,但是问了总比一直默默无闻好,他想起来,她的父亲是住在心肺科的:“他是不是心脏有问题?”
南真紫鹭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难耐的疼,只见她低下头去,而后将头扭到了一边:“是的,他的心脏不好,非常的不好。”接着就紧紧的闭上了嘴,没有再说话的意思。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紧紧闭着的嘴角,心里又疼了起来,眼前的这个女子有着世界上最冷淡和倔强的外壳,她像是一座巨大的冰山堆放在他的面前,无论他用任何的办法,她都没有融化的迹象。缓缓的叹了一口气,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在意起南真紫鹭的心事呢?他们之间永远都只是一个陌生的关系,没有可以延伸和发展的空间,只要魏延好了,只要离开了云南,他们将永生永世不见面。也罢,不要在和她制气了,他们能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想到这里,荆棘呼出了一口气,不在问南真紫鹭不想说的事情,而是转变了话题:“我们要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难道是要在这里守灵吗?”
南真紫鹭看了看荆棘,眼睛露出一丝忧虑,而后又仿佛是松了一口气一样:“不用,他们是在等超度亡灵的人来。”
荆棘点了点头,才想安安静静的等着超度亡灵的人来,就看见,从门口走进来了一个披着猩红色袍子,头戴金黄色帽子的喇嘛。他这才知道,原来在泸沽湖是信奉藏传佛教的。
这个大喇嘛看起来他的地位是极其尊贵的,从头到脚的服饰上都绣着很精致的花纹。脖子上更是带着几串很大的玛瑙佛珠,一看就价值不菲。他才在死者的脚前面站稳,就看见一个妇女连忙搬来了一个很大的垫子,放在了大喇嘛的身后。大喇嘛也不道谢,直接就坐在了垫子上,然后双目紧闭,嘴里开始诵唱起佛经来。
他说的大概是藏语,荆棘觉得根本就听不懂在说什么,或者是在唱什么,只是觉得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空旷而绵长,哪怕是在这个黑暗的狭窄的空间里,也给人了一种神圣的感觉。很长的一段经文诵唱完毕后,就看见刚才那个搬垫子的妇女又再次拿了个一碗过来,里面似乎装的是油一样的液体。那个大喇嘛用手在碗里的油里蘸了一下,然后双手使劲的搓了起来,接着把搓得很红的手在脸上不断的摩擦着,直到他的一张脸变得油光满面,红彤彤的。这个时候,他双眼微闭,深深的呼吸着,然后嘴角微开,从嘴里飘出了很洪亮的“哈……”
荆棘觉得很稀奇,一边随着所有人低着头表示着对喇嘛的尊敬和对死者的怀念,一边用那个隐形的摄影机对准那个喇嘛,
大喇嘛不断重复着运气的动作,不断的“哈”着。
魏延突然轻轻的碰了碰荆棘的手臂,结结巴巴的小声说:“荆老大,你,你,你看那个死人的脸……”
荆棘连忙去看那个死者,不禁大吃一惊,在随着那个大喇嘛的“哈”声,那个死者耳朵里不断的涌出红色的血丝来,虽然不多,但是人死了几个小时后还在这样的流血不得不让荆棘讶异了。他看着那耳朵出血的样子,不难想象出来,这个死者的七窍都是在流血的。荆棘回头看了看专心运功大喇嘛,暗道这个世界上果然是有科学无法解释的问题。
多了一阵子,大喇嘛做完法了,从他的边上忙走过来一个小喇嘛将他扶了起来,从荆棘他们的边上走了过去,坐在火塘的旁边,默默的念着经文。这个时候从南真紫鹭的身边站起来了一个男子,看起来很死者的年龄应该不会相差多大,他轻轻的揭开了死者脸上的布,随着他恭敬的磕了三个头,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其他家里的一些人也都站了起来,他们一起帮死者吧身上的衣服和穿戴都脱去了,搓桑端着一个铜盆走了过来,里面装着一些麻布。帮忙脱衣服的人一人拿起一块仔细的清洗起死者的尸体来。清洗完后用把刚才大喇嘛用来擦脸的油膏塞进了死者的五官里,并剪去了他的头发,在头用油膏包上了金银和一张类似唐卡一样的图案。
荆棘吸了一下鼻子,死者的身上散发出来一种很浓郁的藏香的味道,大概是刚才洗尸体的水的问题吧。他看着搓桑,从开始到现在她一直默默的低垂着头,不过从她断颤抖的身体上不难看出她内心的悲伤。荆棘发现南真紫鹭的手指在他的手掌中忽然就这么缩紧了起来,忙转头去看她。她的脸色苍白,一滴晶莹的水珠,在脸颊上画出了一道淡淡的痕迹,执着的挂在她那尖尖的下巴上。
做完了这一切后,清洗尸体的人又把撕好的麻布带子将死者捆成了胎儿的形状。左手放在了里面,用下肢把左手包在里面,右手则抱着双腿。裹尸布有着很悠长的历史,荆棘对这个是知道的,但是他并没有见过这样来裹尸的民族,不禁又让他大为叹服。
后面就是一些比较琐碎的事情了,无非是布置灵台,在请来的喇嘛吃了一顿饭后,就招呼所有的亲朋好友的女人来这里哇哇的哭起丧来。
大喇嘛算卦送葬的日子是在两天后,而这两天间,搓桑是不可能离开的。知道了这些后,南真紫鹭三人便放心的一起和来哭丧的亲戚的们吃起饭来。
吃饭前,两人学着南真紫鹭将筷子一正一反的拿着,又在双腋的下面迅速擦了一下,接着在碗的右边敲了三下后,才开始吃饭。南真紫鹭因为特别交待过,不能吃冷的食物,三个人就在这样炎热的夏季里吃了火辣辣的午餐和晚餐。
才吃完饭,荆棘和魏延就找不到南真紫鹭的影子,在院子里找了一圈,总算是在厨房里看见南真紫鹭和搓桑。
只见南真紫鹭捏着搓桑的手腕,就像刚看见她的时候那样捏着她。搓桑似乎是很怕这个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