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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钟离城主很纳闷,钟离琼英一向很靠谱,这是怎么了?什么不能当面说?把人叫出去多不礼貌?私房话不能等等再说吗?
“城主,我出去看看。”张阳起身一揖,钟离城主只好点点头,张阳走出殿外并不见钟离琼英。
“大公子何在?”张阳问那报事的侍卫,这么大的帝宫难不成张阳要一处处去搜吗?这出殿不见人,玩捉迷藏呢?
“在祠堂。”
祠堂,祭祀祖先或先贤的场所。钟离琼英怎么跑祠堂去了?张阳来做个客还至于告祖啊?张阳满脑门子问号,一肚子的不解跟着那侍卫往前走,祠堂不是随便人都可以随便去的地方啊。那是个正式的不能再正式的地方,张阳虽与小公子有婚约可也不算钟离家人,毕竟大礼未成,他现在去祠堂似乎不大恰当。
‘又不是白虎节堂,我怕他何来?料想钟离琼英没有害我的心。’张阳自忖没有做过对不起钟离琼英的事,钟离琼英待他一向也都和气。既无利害冲突又无情感矛盾,他不会害自己的。
人未到祠堂先闻哭声更让张阳疑上加惊,远远的就听到钟离琼英失声痛哭嚎啕不止。张阳总不能疾行一步蹿过去,只好快步向前,那侍卫几乎是小跑在前面引路,有侍卫引着张阳也无人敢拦。
“报,阳公子到。”那侍卫抢前一步抱拳深揖。
钟离琼英哭得头晕目炫也没听到有人过来,侍卫一声报倒令他大吃一惊,他回头见张阳已迈步走进祠堂。
“你怎么来了?”钟离琼英眼睛都哭肿了,红红的眼长长的泪。
“我?”张阳看一眼那侍卫。
“是我引阳公子来的。”那侍卫‘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太子,这件事唯有阳公子才能周全啊。”
“滚下去!”钟离琼英一声怒喝,那侍卫赶紧的走了。
钟离琼英哭成这个样子,他还找个外人来看热闹。再不快点走,最轻也得挨顿踢。
“琼英,你怎么了?”张阳从没见过钟离琼英这样,在他心里钟离琼英一直是自信从容行事风/流的儒雅太子。什么事让他如此动心、如此伤心、如此失态呢?
“阳弟,我”钟离琼英跪在蒲团上欲言又止,转过身去对着祖先的牌位只是伏地痛哭。
张阳拿过一个蒲团跪在旁边,悄悄的叩了个头。轻轻的扶起钟离琼英:“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只管说。”
“晚了,谁都无力回天了。”钟离琼英面对张阳,真不知该爱他还是该恨他。“琼玉真的出家了。”
“她?她不知道我今天会来看她吗?你没告诉她我回来了吗?”
“她知道,她就是知道你回来了才出家的。”钟离琼英挣开张阳的手,对着牌位放声痛哭:“娘,我没照顾好妹妹。”
张阳傻愣愣的想不明白,这钟离琼玉一年半都不出家,偏偏知道自己回来了反而出家,她是怎么想的呢?
“娘啊,你狠心与儿死别,妹妹她又与儿生离,琼英有什么错?为什么你们都抛弃我啊?母子不相庇佑,手足也不相亲,琼英还为谁活啊?”钟离琼英呼天抢地哭得肝肠寸断,张阳看着也伤情。
“你先别哭,我们想想办法。”张阳觉得这事应该不会太久,他来的时候钟离琼英还笑容满面的迎接自己呢,既然连钟离琼英都不知情,想必也就是今天的事,那应该还来得及把钟离琼玉拉回来。
“没办法,她落了发,授了具足戒,现在已经不是尘世中人了。”钟离琼英是刚才去百花宫请妹妹的时候才知道的,钟离琼玉昨天晚上就悄悄剃了头,正式出家了。
“她还在家庙么?”
“嗯,你别去逼她了,逼急了她就连家都不呆了,现在好歹我知道她在哪,知道她还活着。”
第544章 闹庙
“活着有什么用?就在那间黑哩咕咚的屋子里黄卷青灯过一辈子啊?”张阳也不忍心让钟离琼玉真的葬送青春,十五岁是多好的妙龄怎么能在晨钟暮鼓中渡过?华夏嫡公主是多高贵的金枝玉叶怎么能终朝素斋缁衣过一生?这岂不是焚琴煮鹤糟蹋人么?
“总好过一叶飘零游四海,总好过薄命红颜葬荒丘。”钟离琼英怎能不劝?他好话、歹话、软话、狠话说了个遍,终是难动钟离琼玉半点决心,逼得急了又恐怕她会离家出走或是一死了之。
“把她能的,我娘子岂容她如此糟贱!”张阳转身就走了,钟离琼英抹把眼泪也赶紧的跟了出来,出门就不见张阳了,就算他会飞也不能一下就没影啊。钟离琼英揉揉眼睛往上看看空中也没人,往前看看前面也没人。难道是幻觉吗?他只好扬起飞剑奔家庙去了。
“阿弥陀佛。”一个小尼姑正打扫着院子见张阳大踏步的往里闯,她急忙放下扫帚上前双手合什打个招呼。这钟离家庙没有香客,也没有游人过来调/戏小尼姑,也不用愁香火不济缺衣少食,在这出家那可是修来的福份。
“一边去。”张阳才没心情理会她,一扒拉就把她推开了。那小尼姑自然是连喊带叫的,又是呼唤‘师父’,又是喝令张阳‘不得擅闯’。
那主事老尼只一眼就认出了张阳,她看到张阳就不自觉的腰疼。她慌慌张张的往庙里跑,直躲到菩萨像后面战兢兢的冲钟离琼玉说道:“你还是回宫去吧,那个瘟神似的阳公子又来了。”
钟离琼玉就在供桌侧面闭着眼睛敲木鱼,右手拿着小木槌很有节奏感的一下一下的敲着,左手捻着一串佛珠很有规律的一粒一粒的数着。
“钟离琼玉!”张阳进门就是一声厉喝,钟离琼玉充耳不闻。
“你装死就行了?我问你什么意思?”张阳就站在她眼前,她连眼都不睁。她是多想睁眼看看张阳,可是她不敢,她怕看一眼就再也舍不得移开目光了。
“贫尼尘缘已了,你请回吧。”
“你说了就了了?你问过我没有?”张阳看她一身僧装,光个脑袋倒清丽得很,这出家的装扮就带着三分脱俗的味道。别人赏花都赞花,张阳赏花还骂花。
“我”
“你怎么想的,你说。”
“我已是佛门中人,与施主如天地之隔,你请回吧。”
天地之隔?天地之隔如何看的这般清楚?天地之隔如何触手可及?天地之隔如何呼吸之声互闻?
“少跟我说这些屁话。”张阳伸手一拂,供桌上的香炉、供品、杯盏……统统的都滚到地上去了,他抬屁股坐在供桌上。“你就是不想嫁给我呗?行,我爹就在大殿上坐着,婚书也带来了,你实在不愿意,我也不敢高攀,退亲就一句话的事。”
张阳就像是在对空气说话,一句回音没有,满耳只闻木鱼声。
“别敲了!大爷不爱听。”张阳怒吼一声,屋里的五六个小尼姑吓得真的不敢敲了,都抱着木鱼躲了起来,只剩下钟离琼玉一个人在供桌边上‘铛铛铛铛’的敲着。
张阳抬腿一脚把钟离琼玉的木鱼踢到了门外,钟离琼英侧身一闪,险些被砸到。进屋一看张阳凶神恶煞似的坐在供桌上,这家庙快被他拆了。屋里的尼姑们都躲在角落里打哆嗦,钟离琼英摆摆手让她们都下去。
“你大胆!”钟离琼玉站起来拿着木槌指着张阳,张阳抢过木槌一折为二摔到地上。
“怎地?”张阳横眉冷对,他知道这时候跟钟离琼玉说多少好话也没用,她铁了心不听哄不听劝的,她下定决心不跟你交流,那你也就唯有惹怒她,才有机会让她开口说话了。人生气的时候智商会降低,吵架的时候最容易说实话。你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肯定就没有对策,对症下药才有疗效。
“你休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我今儿就欺负你了,怎么着啊?”张阳扯过她的左手夺下她手里的念珠扯断绳索,把珠子掼了一地。
“你?你凭什么?”
“凭我不喜欢,我不喜欢看你拿这破玩意儿。”张阳跳下供桌,抓着她的素衣用力一撕,只得‘呲’的一声扯了个稀烂。“这么不喜欢看你穿这破衣服呢?”张阳三下两下把她的素衣给扒了下来。
钟离琼玉穿着月白色中衣,在现代人看来绝对不露,除了脖子哪都看不到。但在那个世界里,这可是内/衣啊,除了夫妻是没有人能看到对方只穿中衣的。
钟离琼玉气得眼里含着泪,四下张望见这屋里除了她和张阳就只有钟离琼英了。钟离琼英倒有闲心,把张阳踢出去的那个木鱼捡了回来放地上当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