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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石油!
当他看到那些黑油被装在一个个大木桶中,放于城门下的时候,他就知道,上天,终于给了他一个机会。
一个惟有他才能把握的机会。
范进忠的眼中闪过骇然:“挡住他,不要让他靠近!”
他虽然不知道浅水清想干什么,但是他知道,只要对手想做的事,便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成功。
“吼!!!”拓拔开山发出震天的怒吼,手中的铁锤若天际的流星,狠狠的飞向了浅水清的背后。
流星的璀璨在枪尖升起,挥动出慑人的冷光,迎上了飞来的铁锤。
正是方豹。
铿锵的金铁交鸣声中,矛尖折断,铁锤的余势不减,狠狠地撞向方豹,将他击飞在空中。
“弟弟!”方虎狂嚣,与此同时,浅水清终于朝着城门下的黑油桶堆积之处,扔出了那只引火筒。
一点火光,在空中翻腾滚跃,牵动出无数人的心神。
火光落下。
滔天的火势熊熊而起,疯狂的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巨大的爆炸在下一刻轰然作响,几乎震聋了每一个人的耳朵,天空是一片灰暗,到出都飘洒着支离破碎的身体碎片。
仿佛世界末日的降临,在那一刻,所有人都呆呆地望着天空。
火光燃烧起北门关最后的辉煌,预示着一个帝国的没落。
风萧瑟瑟,送来淡淡的腥风之气。
待到尘埃落定时,人们才发现,原来巨大的爆炸,竟然将一整堵的城墙,轰出了一个大大的缺口。
城外的天风军士同时发出兴奋的呐喊,他们开始潮水般向着缺口涌来。
再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挡天风军人前进的脚步……
……
战争,依然在继续。
但是已进入尾声。
止水军虽然还在做着最后的抵抗,但是再没有什么能改变他们败定的命运。
浅水清呆呆地看天,天空中充斥着无尽的哀号与凄厉的火光,视线是如此的模糊,耳朵里嗡嗡的直响。
爆炸太近,巨大的气浪冲飞他的同时,也给他的身体带来了巨大的伤害。
能够活着,已经是一个奇迹。
“沐少!”
“雷火!”
“方虎!”
“你们在吗?”
他声嘶力竭地大喊,到处都是尘埃灰烬,燃烧的火光将空气扭曲成一道道虚幻,四周除了碎石就是碎尸。
“浅哥儿。”一个声音有气无力的回答。那是沐血。
然后是雷火,浑身焦黑地从火光中现身,身后,还有大批大批的第三卫战士。他们浑身浴血,脸上却洋溢着得意的笑。
浅水清也笑了。
“我的兄弟们还都活着……太好了。方虎呢?谁看见方虎方豹了?”他叫。
沐血指指浅水清的身后。那里,一个汉子正抱着方豹的身体痛哭不已。
“弟弟!”
浅水清连忙跑了过去。
拓拔开山的重锤砸在了方豹的左臂上,整个手臂筋折骨裂,不成人形。
浅水清抽出了战刀。
方虎大吼起来:“你他妈的想干什么?”
浅水清叫道:“他还没死,只是昏了过去。砍掉这只胳膊,我保证他能活。”
“你他妈放屁!他已经死了!”方虎狂叫。
“你这个笨蛋。”浅水清一脚踢开方虎,然后挥舞起长刀,狠狠地砍向方豹的胳膊,一道飞瀑流泉,从方豹的身体上飚射而出。
“啊!!!浅水清!你敢动我弟弟,我他妈和你拼了!”方虎狂吼。
一众第三卫战士死命地拦住他。
“给他包扎伤口,快点,你们几个,给他包扎伤口!”浅水清大叫。他耳鸣眼花,再干不来眼下这救人的细活了。
剧烈的疼痛让方豹动了一下,缓缓地睁开眼睛,他喊了一嗓子:“妈的,疼死老子了。”
“弟弟!”方虎扑了过去。“浅水清,你他妈是神医!你他妈的是个神医!哈哈哈哈……死人都让你给救活了!”
几名好兄弟的眼中,同时露出了一点欣慰。
惟有浅水清,颤抖着身躯,喃喃地说:“我说过,我绝不让一个兄弟,死在我的身边。我发过誓言,就一定要做到……”
天边突然响起了惊天的警号,眼前,是红光在不停的闪耀。
大批大批的骑队从天之尽头现身而出,火红色的战袍如血似火,沸腾汹涌,惊悸出一片天地豪情。
“是烈焰卫!妈了个爸子!是烈焰卫啊!总帅的亲卫队来了!”方虎兴奋的狂吼起来。
浅水清只觉得眼前一片昏暗,浑身上下都处都是那凌厉刺骨的痛。他微微一笑,轻声说:“总帅……他也来了吗?那咱们不是可以继续攻打京远城了?”
还打?
所有人同时大呼:“浅水清!你他妈就是个疯子!十足的疯子!”
浅水清仰天狂笑:“哈哈哈哈!!!没错……我……就他妈是个疯子。一个真正的……战争疯子。”
眼前的昏暗越发凝重,然后他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天空中轰隆隆响起了一声炸雷,一道凄厉的闪电劈过,耀亮了这片阴霾的迷暗,闪光下,范进忠愤怒悲哀的眼神,充斥着绝望的狰狞和最后的无助与悲哀。
雨水浇打地面,狂泻海浇,扑灭了梵城的大火,冲淡了这片土地上那浓郁不散的血腥之气。
原来雨季,终于到了。
第十七章 赏罚难定(1)
雨后的彩虹,闪烁出七彩的光芒,腾空于这片天地之间,仿佛横亘于天与地之间的桥梁,带给人无限的希望。
那一片模糊的视野在旷野清爽的风息中逐渐清晰,眼前,是一片蔚蓝的天空。
浅水清微微呻吟了一下,试着要坐起来,牵动伤处,只觉得浑身都痛得要散了架般。
“你醒了?”说话的是沐血。
“我猜我错过了庆功宴。”
沐血哈哈笑了起来,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自豪自傲:“你只是脱力而已,才睡了两天一夜。北门关刚刚入手,百废待兴,大家有太多事情要做,还没来得及庆功,放心吧,你没有错过任何东西。”
“方豹怎么样?”
“还活着,就是少了条胳膊。”
“咱们卫里的弟兄,没了几个?”
沐血沉吟了一下:“死了一百多号人,现在卫里的弟兄,已经不足七百之数了,有不少,还受了重伤。”
浅水清努力要坐起来,沐血忙扶他:“怎么不再躺一会。”
“沐少,死去兄弟们的尸体,都带回来了吗?”
“带回来了。”
“带我去他们的坟前拜祭一下吧。”
沐血无言的点头。
英魂陵园,虎豹营第三卫总计三百六十二名战士,此刻正安静地长眠于地下。
浅水清左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吊着条胳膊,看着方虎等人给他们上香。
他的身后,是还活着的第三卫全体将士,神情肃穆庄重。令他惊讶的是,无双竟然没来。
“浅校,说几句吧。”方虎上好香,回到了浅水清的身边。
浅水清注意到,方虎已经不再叫他浅哥儿了。
说什么?浅水清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战前激励,他从来都可以做得很好,战后的抚慰,他却从未想过。
人死如灯灭,听不到你说的任何话,所有的语言,都是讲给活人听的,讲给自己听的。
为了心中的那个追求,他浅水清可以率领将士奋勇杀敌,无畏无惧,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和人,可是面对死者,他却觉得自己没有任何语言可以描述那种歉疚和痛惜的心情。
这里躺着的每一名战士,生前都是铁骨铮铮的好汉,死去后,却也只是得到黄土一堆。
面对这些战士,浅水清只觉得任何语言都是空洞的,苍白的,无力的。
“你们……恨我吗?”
他轻轻地问。
“为什么这么说?”沐血皱眉。
“如果不是我,他们本可以不用死。”
“如果不是你,或许大家早在驻马店中就已经死去。浅水清,你是快要当将军的人了,你在战前,可以无所畏惧,一心冲锋,怎么来到了这里,反而象个女人一样婆婆妈妈起来?”
浅水清微微苦笑,眼中露出不甘的酸涩:“因为……我从不欺骗死人。无论怎样,我都对不起他们,无法将允诺的荣耀带给他们。我们胜利了,可胜利与荣耀却从来都只属于活着的人。”
缓缓地跪了下去,浅水清举起酒杯。
杯中的酒,鲜红如血,汩汩如泉,流入坟前的那片荒地上。青草悠悠,在微风的吹拂下,带走无尽的悲凉雄壮。
浅水清霍然起身,转看身后众将士,大声叫道:“我不知道该对死去的兄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