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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五天里,段飞一方面写了几封信,命人分别秘到密传正德、王守仁、杨一清、钱如京、桂萼等人手里,主要交代的是天堂岛的事,他不能亲自回京主持,只能寄希望于其他人了。
经过五天的等待,从京里,从梧州都传来了最新的消息,原来广西田州土官岑猛反了,正德担心南方少数民族众多,若不能及时剿灭岑猛叛乱,将会延绵其祸,因此急令段飞前往梧州府两广都督府主持镇压行动,另外他还派了曾经任右江参将的沈希仪重回广西,辅佐段飞镇压岑猛叛乱。
在段飞眼里岑猛不过是一个小州的同知土官,手里不过几千狼兵,能做出什么大事?不过这小子起兵叛乱后居然连败两广都督派去的官兵,气焰更甚,如今甚至拉拢了附近几个州的狼兵,号称十万之众,直接威胁到柳州府与南宁府的安全,难怪正德勃然大怒,立刻传旨让沈希仪和段飞联手来镇压这次叛乱。
在情报中段飞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两广总督同知盛应期,这家伙不正是上次段飞在太原想要追究责任时,却因为早走一步而成为漏网之鱼的那位太原卫指挥使盛应期吗?
段飞集结完兵力后乘船来到广州,再换小船沿着西江来到了梧州,这时距离岑猛造反已有十余日,叛军已逼近柳州府,形势相当严峻,然而两广总督李康及广西巡按谢汝仪等军政要员竟然一个不拉地在码头迎接钦差大人。
段飞神色平静地下船接受梧州府及两广都督等的参见,随后在大家的陪同下直接前往两广都督衙门,两广都督的权力很大,不过在段飞面前就没皮调了,在两广都督衙门的公堂上,李康乖乖地让出了首位,坐在了次席,当大家都安然坐定的时候,段飞才淡然问道:“本官仓促奉旨赶来梧州府,还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个岑猛为何要造反呢?”
李康欠身答道:“大人,岑猛天生反骨,他爹岑浚当年就是因为叛乱被抓起来砍了脑袋的,岑猛贿赂了当时的大太监刘瑾,结果又给他承袭了他爹的官位,后来江西贼乱,岑猛奉命带狼兵前往征讨,立了点微功,官至田州指挥同知,这家伙还不知感天恩,竟然妄自尊大、图谋不轨,这一次都督同知盛大人接到诸多状告岑猛的状纸,于是便亲自前往田州调查,没想到岑猛见狡辩不得竟当场发难,若非有下属拼死抢出,连盛大人都要陷在岑猛手里。”
盛应期起身来到大堂正中,向段飞拜道:“大人,都怪卑职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引岑猛提前发动叛乱,亲大人恕罪。”
段飞哦的一声,问道:“你说你轻举妄动打草惊蛇?这又是怎么说?”
盛应期道:“岑猛父亲死在朝廷手里,此獠早已心存反意,暗中蓄谋已久,卑职未能查其情状,惩奸心切之下贸然前往田州,岑猛以为反情败露,已被朝廷所查悉,故而情急之下立刻便反了,岑猛此人凶残暴戾,在江西征剿华林贼时,卖路放贼,所得横财以亿万记,他在思恩府土官刘召叛乱时出兵平叛晚至,暗庇叛贼,擅自发兵干涉龙州事务、纠众擅殺泗城州岑接……”
盛应期数了岑猛一堆罪状,其他官员纷纷附和,段飞仔细听着,等盛应期说得差不多自己停下来的时候,段飞这才淡然问道:“盛大人,你说你接到许多告岑猛的状纸,你才亲自前往田州核查,那些状纸你都呈上来给本官看看吧。”
盛应期干笑道:“大人,卑职是带着状纸去田州的,岑猛突然兵变,卑职逃出田州的时候那些状纸都散失了。”
段飞道:“散失了也没关系,告状的人姓名你总还记得吧?将人找来本官要亲自问问。”
盛应期支吾道:“大人,状告岑猛的状纸都是匿名的,或是害怕岑猛报复吧,卑职……实在不知写状纸的究竟是什么人。”
段飞猛地一拍几案,一只装满茶水的杯子被震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大家浑身一颤,跪在段飞面前的盛应期更是神色大变,他吃吃地问道:“大人,卑职……卑职哪里做错了吗?”
段飞冷笑道:“你当本官那么好欺吗?本官虽然因时间仓促没有查到太多资料,不过已经足够揭破你的谎言,你说岑猛杀死泗州岑接,那是因为岑接怙恶不悛,前任都督密饬邻近诸州会兵讨伐,檄文犹存,你们要不要本官从兵部调原件过来给你们看看?”
盛应期不敢做声,其他人见钦差发火,也不敢开口,段飞继续道:“刘召之役,李参将轻进失机,又关岑猛什么事?你们见岑猛反了,什么脏水都往他身上泼,盛应期,这就是你试图掩盖事实真相的拙劣手段吗?”
盛应期抬起头,对段飞道:“大人何出此言,卑职刚从山西调来刚一年时间,与岑猛毫无恩怨瓜葛,卑职为何要诬陷他?倒是听说岑猛为防朝廷发现他有反意,暗中收买大小官员,当年岑猛买通刘瑾复承其父职,是为先例……”
段飞冷笑道:“你是说本官也受了岑猛的贿赂,所以才替他说话咯?”
两广总督衙门大堂上一片静寂……
第617章 罪魁祸首
听到段飞冷飕飕的反问,盛应期浑身一抖,他低头道:“卑职不敢,卑职只是担心大人被某些小人蒙蔽,偏听偏信误会了卑职……”
“误会?”段飞一阵大笑,道:“盛应期,刚才你还说你从山西调过来刚一年,你可知道,本官去年刚好路过太原,当时便接到许多告你的状纸,记得好像其中有份状纸是一个叫黎伟的人送来的,他告你借职务便利,强取豪夺了他家祖传的宝贝玉麒麟,还有许多其他状纸,都是告你贪赃枉法的,本官当时便想制裁你,可你凑巧先一步跑了,事后本官一时疏忽,竟然忘记了这件事,好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如今又撞在我的手里,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盛应期对山西那边发生的事还是知道一些的,本来抱着侥幸心理,希望钦差大人事情多,把自己给忘了,没想到这位钦差大人竟然都记得清清楚楚,连告状者的姓名和自己吞没的财物都记得清清楚楚,那还有什么好狡辩的?盛应期只能抬头嘶声道:“大人,那都是从前的事了,卑职如今克己奉公,再也没有做过违法的事。”
段飞冷笑道:“狗改不了吃屎,本官不信你从山西来到广西,就从个贪官变成了清官,光凭你在山西做的那些事,本官就可以将你捉拿归案,来人,将这个贪赃枉法的狗官拿下!”
金牛卫答应一声,扑上两个,摘了他顶戴剥了官袍,就地将盛应期拿下,段飞吩咐道:“焦阳你亲自带五百人去抄这狗官的家,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清!”
盛应期面如死灰连喊冤的心情都没有,直接被拖了出去,看到他的下场,在场的其他官都心中怯怯,段飞目光一扫,只见包括两广都督李康在内的所有人脸色都很难看,知道自己的目的已达成,他遂和颜悦色地说道:“水至清则无鱼,千里为官只为财嘛,本官也知道大家的难处,只要不是做得太过分,本官原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为官者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让皇上满意,让百姓开心,每年上缴的税款越来越多,百姓生活越来越富裕,然后你们往自己兜里藏点又有谁会在意呢?”
以李康为首的官员纷纷表态道:“大人说的是,下官等明白了。”
段飞点点头,说道:“如今这岑猛叛乱之事,谁来给本官再仔细说一遍呢?”
李康道:“大人,还是让下官来说吧,事情是这样的,盛应期这家伙果然如大人所说,狗改不了吃屎,他来到梧州后满门心思就在想着捞钱,虽然才短短一年,大家都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做盛扒皮,贪赃枉法的事简直数不胜数,岑猛就是被他逼反的,这家伙不知从哪里听说岑猛从江西带回来亿记的金银珠宝,于是便打起了敲诈岑猛的主意,没想到岑猛却不买账,并理直气壮地反驳,盛应期恼羞成怒,威胁要上报朝廷,说岑猛要反,岑猛急怒之下将盛应期赶出田州,不久便真的反了,事情的由来就是如此,请大人明察。”
段飞说道:“如此说来本官将盛应期当场拿下,并没有什么过错,盛应期是罪有应得咯?”
大家纷纷附和并大拍马屁,段飞摆出一副欣然笑纳的神情,等大伙儿稍稍空闲下来,段飞道:“岑猛造反的原因查出来了,盛应期也被抓了,在座诸位谁愿意去见岑猛一面,劝他放弃造反,立刻返回田州啊?”
听到段飞的话,大家都面露难色,李康说道:“大人,岑猛如今已势成骑虎,只怕光用言辞是没有办法说得他回心转意了。”
造反是要诛九族的,哪怕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