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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可能的详细回答,将改革开放的前景尽情宣扬,并且做了许多许诺,只要他在位一日,就绝不会让大家的投资打了水漂。
邵世洁小心翼翼地提议道:“大人,下官有意向苏州学习,搞‘改革开放’,不过不知道朝廷里会有什么反应……”
段飞道:“皇上定然是支持的,不过朝中官员多半会反对,邵大人不必着急,等你的正式任命下来,本官也准备妥当,在朝中有了奥援之后,杭州再大举改革不迟。”
邵世洁点点头,说道:“下官明白,就等大人顺利剿倭回京坐镇了!”
段飞微微一笑,看来外地官员也知道他在朝廷里缺少能够扛得住的帮手啊,钱如京独木难支,而且他的份量跟杨一清、王守仁等相比又太轻了点,还没有办法影响朝中风向,倘若段飞不能回京坐镇,就得把一个有足够分量又得皇上信任的人提上去,在段飞心中,这个人就是苏州知府桂萼。
段飞没有将心中的想法当众说出来,他只是微微点头,说道:“估计还要大约半年的时间,不过你们可以先在杭州小心试点啊,这个事情早办早好,迟了就被别人抢了先手,后面要追可就难了。”
大家心领神会地连连点头,在段飞耐心解释下,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了,这时突然有人大声问道:“段大人,听说宗设气焰高涨,即将洗劫江浙沿海,不知大人打算如何应对?”
段飞笑道:“本官已作出万全的安排,并准备亲自坐镇杭州,有杭州卫数千官兵还有高大的城墙,以及本官带来的三千锦衣卫,想必宗设绝不敢来杭州骚扰,其他地方本官另有安排,倭寇只要胆敢上岸,本官就叫他有来无回!”
“仰大人虎威,这下我们就放心了!”在场的商人和官员多半都松了口气,听说段大人要放弃杭州的防守,原来只是虚晃一枪,他其实准备亲自坐镇杭州啊。
安抚了杭州的官商,又传出了足够的讯息之后,段飞并没有直接前往钦差行辕,在安排好部属驻扎之地后,段飞首先来到杭州府衙,他要提审宁波争贡之役中的罪魁祸首太监赖恩和日本假供使副手宋素卿。
段飞首先提审的是原宁波市舶司总管大太监赖恩,此人收受贿赂,偏袒宋素卿等假使团,导致爆发宁波之役,宗设洗劫宁波,据说收获最大的就是抢了赖恩的家,这两个月宗设势力发展如此之快,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手里有大把现成的银子,可以不断买船买炮,还可以招揽沿海大批散兵游勇,迅速在海上形成了最大的倭寇集团。
赖恩死不足惜,他似乎也知道了自己的命运,被带上来后就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浑身草屑狼狈不堪,段飞拍着惊堂木喝问道:“犯官赖恩,你可知罪!”
赖恩也不狡辩,他垂头丧气地答道:“小人知罪,请大人给我个爽快吧。”
段飞冷笑道:“你贪赃枉法行贿受贿,在市舶司担任总管大太监十余年,民怨鼎沸,如今又造成如此恶果,实在是罪不可恕,犯官赖恩接旨!”
段飞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犯官赖恩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罪大恶极,诏令锦衣卫都指挥使段飞,将赖恩押往宁波,当众施以剐刑!钦此……”
赖恩终于有了点生气,他恸哭起来,嚎啕着向北叩拜,嚷着皇上饶命,段飞当即命人将他押了下去,紧接着将宋素卿提上公堂。
同样坐了近两个月大牢,宋素卿的情况跟赖恩截然不同,只见他束发整齐,衣裳整洁,神情坦然,若非手脚戴着镣铐,还真看不出他坐了那么久的大牢。
宋素卿实在看不出已经有三十出头,他面上无须,肌肤嫩白,足以让许多女人羞惭欲死,说他二十出头还差不多,不过请报上可是记载着他在正德四年的时候就曾作为日本使节团成员来过大明,甚至还引发了一场争议。
宋素卿原名朱编,浙江郸县人,弘治八年(公元1495年)尧夫寿莫对明贸易团至宁波时,其父朱漆匠受日商‘场四五朗’的委托代购漆器。但直到日商回国,其父也未能按价交货,遂以子朱编抵债。朱编至日仕于细川氏,改名宋素卿。
宋素卿率细川贸易船至宁波时,为其叔父认出,州官上报欲治其罪。武宗指令,既为使者,治其罪,恐招日人抗议,致生他隙。受到礼部不得再充任使臣的警告后,宋素卿于正德五年回国。
段飞恨倭寇,更恨汉奸,他见宋素卿整洁干净毫不慌乱的模样心中不由暗怒,喝道:“宋素卿,你可知罪!”
宋素卿镇定自若地说道:“大人,小人不知所犯何罪,还请大人明示。”
段飞冷笑道:“你身为大明人,却替日本人卖命,假冒供使团,贿赂宁波市舶司大太监赖恩,处处排挤真供使,直接引发了宁波之乱,害死了数不清的乡亲父老,你罪恶滔天,竟然还敢在本官面前装傻!本官现在问你,你可知罪!”
宋素卿淡然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人,若没有其他指控,小人依然坚信自己无罪!”
543章 阴差阳错
“小人依然坚信自己无罪!”宋素卿的话让段飞在公堂上大笑起来,笑了一阵之后段飞倏然收声,冷冷地道:“你说本官欲加你罪?你倒是说说看,本官刚才的话哪里错了?”
宋素卿道:“大人对小人的来历了如指掌,自然知道小人是怎么从一个大明人变成日本使节的,当时小人才四岁啊,父亲替别人买东西被骗光了银子,却拿自己亲儿子去抵债,如此生父,实在令人心寒,相反的是,小人被带去日本后不久即为细川家主收留,成为他的侍童,细川家主待我比那什么所谓的亲生父亲要好一万倍,我早就认定自己是日本人了,你们大明偏要追根究底,说我是大眀人,简直是可笑至极!两百年前还没有大明呢,照你们的逻辑,你们都该是大元的后裔!”
段飞冷笑道:“大元暴行肆虐,太祖是顺应天意拨乱反正,这与你的情况截然不同,你不能生搬硬凑作为借口,虽然你幼年时经历确实让人同情,但是却不能作为汉奸的借口,这一点你没法自圆其说了吧?”
宋素卿驳道:“大人,小人是日本人,何来汉奸之说?何况小人所作所为都是尽小人副使之本分,又哪里错了?看来大人对事情的起因一点都不清楚,大人先提审赖恩的时候为何不问问他,宗设的船先到宁波已有旬月,为何一直未能检验勘合?为何小人携瑞佐大人船到后市舶司方始一道验证堪合?倘若大人肯追根究底,就会发现若非小人在送礼时看在都是日本人的份上,替宗设说了情,只怕他现在还在宁波港外不得而入呢!”
宋素卿的话让段飞惊疑不定,只听宋素卿恨恨地骂道:“宗设一伙都是该死的强盗,不但毫无感激,反而杀死了瑞左大人,并将小人追至绍兴,沿途杀人无数,这都是宗设的错,小人实在无罪!”
段飞倒是信了宋素卿的话,从接到的消息来看,宗设当初确实曾经滞留在宁波港外许久而不得入,后来在嘉宾堂上他的穿着以及贡品从质量到数量都远远不及宋素卿的假使团,想必是其主上囊中羞涩,以致连打通关节的银子都使不起,又或者其性子粗疏,根本不懂大明官场的这些道道儿,故而才被宋素卿利用,后来居上了。
段飞冷笑道:“听起来倒也有几分可信,不过不论怎么说你们拿的都是过期的堪合,宗设才是正宗的贡使,宗设肯让你们一起来华做生意已经很不错了,你为何还要处处欺压他?以致他忍无可忍之下暴怒伤人!”
宋素卿发出一声轻叹,道:“大人,这怎么说也不是小人的错,近的说赖恩收了小人的贿赂,又见小人与瑞左大人衣着华丽知书达理,便自行安排让我们上座,相反那宗设满面很柔面目可憎,在海上呆了两三个月,身上臭气熏天,满口粗言话不投机,赖恩自然不喜,将他安排得远远的,这可不是小人贿赂得来的。”
宋素卿顿了顿,继续说道:“从远的来说,宗设手上的堪合其实是从我们手里抢去的,我们才是真正的贡使,不信大人可以去查从前的堪合贸易记录,细川家主一直以来都是天皇与将军的坚定支持者,而宗设的家主大内义兴却仗着自己的实力早已不将天皇与足利将军放在眼里,前一次堪合贸易时,大内义兴的人在回国途中抢走了新堪合,因此这一次我们只好拿着旧堪合前来大明,大内氏与我们细川氏势如水火,就借新旧堪合争执发难,这便是此役真正的导火索,谁让大明规定只认堪合不认人呢?堪合被强盗抢走了,你们大明难道就跟强盗做生意吗?”
段飞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