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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不信随便你。”郑凤图无所谓的摊摊手,不管岐山侯是否相信,他只管将他知道的说出来就是了。这样算起来,日后不管是什么结果,自己也没有做什么隐瞒,不会被人责难。
“东来,还是信得过郑岭主的。”裴东来望着岐山侯说道,岐山侯或许不明白,但是他清楚郑凤图的能力。他说话的时候虽然漫不经心,但是每一次都不是胡言乱语。
“先不说这个,东来。你过来看。”岐山侯指着地图说道:“若是呼延云决心拼死一战,云峪关的兵马八成也要全军出动。我军围困燕州城,即便他想在燕州城失利之后逃往云峪关,也绝对不是那么容易。云峪关五万左右的守军,可不是好相与的。”
“云州兵马难道不会回援?毕竟燕州云州唇齿相依,如果燕州将要被我军拿下,云州碍于情势也要出手。”裴东来点点云峪关,在云州境内划了一圈,口中说道:“若是云州依靠着云峪关天险不断派兵,那可就难办了。以我来看,不如先拿下云峪关,在做想法。”
“有一件事,倒是我忘记告诉你了。”岐山侯闻言笑道:“前几日我曾拦截云峪关兵马,擒住了云州牧关沧海之子,以他作为些要挟,云州绝对不会贸然出兵。”
裴东来正要说话,却听见军中一片喧哗。他眉头一皱,就听见一个声音传来。
“关沧海,拜访岐山侯。”
声音不大,平平淡淡的传入耳中。
一股浩然正气,随着这一句话从大营外缓缓升起。
燕州城城门处,何南率领手下兵将枯等。他从阳城离开之时,竟然有不少北燕士兵不愿意再受他节制,投了楚朝军队。何南知道军心已散,也不强求,只带着仍愿意听他号令的士兵,从阳城中离开。
裴东来之前的承诺果然都一一兑现,从阳城士兵手中收缴的兵器,都一一发还到士兵手中。并且还按人数,配给了足够他们食用的干粮饮水,并无任何克扣。而且他们身上的军装,也都是从阳城库房内调出的崭新服装,不见一点破损。
即便何南心中再怎么信不过裴东来,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承认,裴东来不管心中打得是什么打算,做事却滴水不漏,让人寻不着一点破绽。
“何南何在”
一声暴喝从城头上传来,何南连忙抬头,看清了城头上立着的人之后,抱拳行礼道:“败军之将何南见过将军。”
“败军之将?”呼延云冷哼两声,冷笑道:“我却一点都看不出败军之将的模样。看你们面上并无饥寒之色,身上衣着鲜亮,脸上也并没有什么惊惶之感,哪里像是什么败军之将?分明是来诈开城门的吧”
“将军请听我一言”何南背心冷汗如同泉涌一般,他急忙分辨道:“裴东来夺得阳城,被属下言语打动,并未当场格杀属下。将属下放回,也是想要在战场上再和属下分个高下。属下一片赤胆忠心,绝无半分虚言”
难道裴东来想要的,就是这种情况?
让燕州城的将领猜忌自己,让自己背上一个里通外国的罪名,然后屈辱的去死?
何南心中一瞬间转过许多念头,但是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裴东来想要让自己屈辱的去死,何南自己就能想出不少不费力气的办法,何必来这么一出?
“我听闻你守卫阳城之时,竟然率军投敌。这一桩事,你怎么解释?”呼延云厉声喝道。
“将军,那只是属下权宜之计,只为顾及手下将士性命而已,别无他意”何南跪在城门处,沉声说道:“若是属下真的投靠楚朝军队,又何必做如此情形前来燕州城?将军思虑过人,若是属下真的生了反意,是决计不会如此行事的”
“将军明鉴将军明鉴呐”
那三千士卒将呼延云言语听得清楚,心头百般滋味合作一团,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见何南跪下,这些士卒也一并跪下,口中大声喊道。
呼延云恨恨的望了一眼何南,眉毛皱起。
何南不管有没有投降楚朝军队,都是一个死的下场。坐失城池,投降楚军,然后安然无恙的回来。如果不将他明正典刑,那燕州城中的将领恐怕在无法战胜楚朝之时,都会选择投降吧?
但是眼下他又杀不得何南。若是将何南杀了,总会有些嘴碎的人,会说他冤杀何南。而且如今战事严峻,若是杀了大将,只怕军心不稳。前些日子岐山侯用箭矢射入的命令虽然被收缴的及时,但是消息也走漏了出去,在军中起了不小的风波。若是今日再起一个风波……两军决战在即,呼延云可不想再失去一分军心。
“你体恤属下,倒也说的过去。”呼延云站在城头大声喝道:“为战者,不仅要胜,还要能保得住性命裴东来手下实力强横,何南何将军能保得住士兵性命,虽然迫不得已投诚楚朝,但也只是权宜之计。我呼延云身为一州将领,不会如此狭隘”
“阳城虽失,但同三千儿郎性命相比,也算不得什么”
呼延云站在城头大喝,说话间用上了罡气助威,一时间言语声传遍了半个燕云城。
城中士兵听得呼延云言语,心中一热,纷纷大声呼喝
“将军仁厚将军仁厚”
“只要儿郎仍在,所失之地再次夺回,也不过易如反掌”呼延云手一挥,大喝道:“开城门,迎何将军进城”
听着城中士兵发自内心的呼喊,呼延云心中缓了一缓。今日之事只有如此处理,才是一个良好的局面。燕州城中的军心被稳固,而对何南的处理也不会让人心寒。只会让人觉得何南平庸,自己战不过裴东来。
不管怎么议论,呼延云的形象都会被极大的保全,而军心,也会随着他今日的一场演讲而稳固。
至于何南,那就让他先担任一个无关紧要的职务。等到开战之时,再将他派上战场。若是在战场上死了,那倒是落了个干净。若是能在战场上活下来,想必以后也会念及呼延云的恩德,对他誓死效命吧。
“想用这一手乱我军心?哼,裴东来,你还嫩得很呢。”
楚朝大营外,关沧海穿戴的整整齐齐,双手捧着一柄锈剑,站在楚朝大营门口。
周围的军士握紧了手中的兵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关沧海刚来时便遭到了拦截,只不过他连连出手,将所有前来擒拿他的都统统击伤击退。下之间十分的有分寸,并未伤及楚朝士兵的性命。
他一声大喝,也将楚朝士兵的动作拦下。凡是两军交战,若是有人指名道心的前来挑战,那与此无关之人都不能插手。这是行伍中人都彼此遵守的规则,谁也没有打破过这一条规则。
“关州牧。”侯君集走出大营,裴东来在他身侧跟着,二人身后跟着一干楚朝将领。郑凤图从军营中寻摸到了一些瓜子栗子之类,远远的吊在最后,和手中的食物较劲。他虽然不太喜欢这些瓜子栗子,但是有的吃他就已经很满意了,其他的倒是不足挂齿。至于关沧海挑战岐山侯?关沧海是谁?能当干果吃么?
“犬子何在?”
关沧海手捧长剑,声音平淡。
“令公子现在大营中,除了不得随意走动之外,一切都不曾短缺,还请关州牧放心。”岐山侯淡然道。
“谢过岐山侯了。”关沧海点点头,又问道:“不知哪位是裴东来裴将军,可否出来一见?”
裴东来听见关沧海说出自己的名字,心中有些疑惑,但他毫无畏惧,向前迈出一步,拱手说道:“在下便是裴东来。”
“很好。”关沧海打量了一遍裴东来,赞叹道:“果然是人中俊杰。”
“前几日冒昧请令公子来大营一叙,等候关州牧佳音。今日关州牧到此,想来已经做出了决断吧?”岐山侯含笑问道。
“不错。”关沧海点点头,继续说道:“在下已经辞去了云州州牧一职,云州之事,再也和我无关。”
“关州牧,你应该知道我到底要什么。关州牧如此行事,难道是把我当做孩童戏耍么?”
岐山侯听了,心中不由得着恼。关沧海此举,将自己和云州之事撇的干干净净。但是他虽然不是云州州牧,但是云州州牧出兵与否已经和他毫无关系了。自己想要用其子牵制云州动向的想法,被他这一步破坏的干干净净。
“我清楚。”关沧海面色不变,语气平淡道:“我今日前来,心中已经有了定论。犬子为将军所擒拿,我这做父亲的,也要尽一分自己的努力。云州之事不小,我不能因私废公。”
“在下有一件事,要和将军商量一下。”关沧海淡淡说道。
“请讲。”
楚朝将领见他报出自己的名号,也知道此事关系不小,一时间也不曾哄闹辱骂。大营之外除了三个人之间的言语,并未有其他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