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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冷,尽管今年北庭的冬天来得没往年早,但是在这个地方是别期待着能有什么暖冬的。
没有降水,也就没有下雪,但空气中所带的萧瑟却如利剑一般刺砭着每个人的皮肤。在这个地区,所有经常在户外活动的人皮肤都不可能好,每个冬天都仿佛要对抗刀割,久而久之皮肤的某部分都会形成深壑,望上去犹如皱纹,三十岁的人可以看上去仿佛已经五十岁。
不过,在这种环境下熬过来的人,只要营养还跟得上,体力其实比中原地区保养得珠圆玉润的人更加强韧,这是拼杀的世界,这是野兽的世界!荒野的折磨既是一种伤害也是一种磨练,成年处在这种环境下的部族尽管无法像全面发展的华夏民族那般创造出巨大的财富,但可以形成全民皆兵的强大军事力量,以此傲视这个世界!
萨图克从帐中走出来,望着已经干涸了的白杨河,现在纵马就可以踩过去了,但唐军自换了郭威作为西线南北的前方守卫者以后,进兵就变得更加困难,同样的兵力,在不同的将帅手里竟产生了完全不同的效果。郭威手中所掌握的正规军并不比之前强,但他竟能有效地发挥民兵的力量,将之作为防御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形成了盾牌与铠甲,而府兵正规军就成了单纯的剑,可以随时攻击刺杀。
在守城战中,郭师庸能够将民兵运用得很好,但在营寨战与野战中发挥民兵的作用,郭威所发挥的才智却得到了许多唐军将领的认同。
“果然不愧是民兵将领出身。”一些岭西将领说。这句话貌似是赞扬的,其实却还是有意无意地在强调郭威再强大也不过是一伙“民兵”。
尽管出身于贫贱,但在成为威权之后还是或多或少地会无意识地产生对后来者的轻蔑,这种共通的毛病即便是唐军岭西兵将也不能免俗,还好,当前这种毛病尚不严重,至少还未影响到唐军整体的战斗力!
“郭威么?”
萨图克拿着刚刚到手的情报,口中说出了这几个字:“姓郭?莫非又是郭家的人?之前怎么没听说?”
霍兰等都明白,萨图克口中的“郭家”不是别人,正是郭洛的家族,这是当前天策大唐除了张氏之外的第一家族,就家族实力而言,也可以说是整个西域最有权势的家族,天策唐军中忽然冒出一个姓郭的高级将领,萨图克等自然而然地就会想到是否是郭洛的同族。
“应该不是,”霍兰说道:“如果……是的……话,那么……之前我……们的情报……至少应该知道他。”
岭西回纥对天策军的刺探虽不全面细致,但二三十个主要将领的基本情况却还是掌握了,从最近这段时间郭威的表现看来,萨图克对他的评价认为此人绝对属于这二三十人之内。
“或许是刚刚投靠的降将,”萨图克说:“这人用兵的手法十分稳健坚实,不是那种纯粹依靠天赋的少年天才,是靠年月磨练出来的,所以决不是战场上的新丁!”
这几年唐军之中也崛起了几个少年将领,如杨涿、郭漳等人,都在某一方面有天才之称,但萨图克对这些少年郎的评价并不是很高,尽管欣赏,却并不忌惮,他认为这些少年虽得力于父兄的助力而迅速上位,但同时他们的父兄对他们来说也形成了一座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从杨易、郭师庸的高度,他就能推断出这些少年将来所能达到的高度,纵然会成为名将,但可以限量的名将还是好对付的。
但是某一些人,其器量却是不可限量,这样的人,哪怕眼前尚微弱,却会引发萨图克的忌惮之心——这种情况,当年在他第一次见到张迈留下那段“我们在哪里,哪里就是华夏,我们在哪里,哪里就是大唐!”的勒石铭文的时候曾产生过。
“汉人之中,也是英雄辈出啊!”
萨图克心里默想着,如果自己死了,能够抗衡天策唐军的后继者又在哪里?
——————————一骑飞驰而至,却是从北面来,入帐以后呈上秘密信件,萨图克打开之后点了点头,霍兰道:“是……是在……那边么?”
尽管是在自家主帐之内,他的这句话仍然显得很秘密,仿佛怕被人窃听去似地。
“嗯。”
这个时候,自归附以来深受萨图克器重的葛览竟不在军中,他哪里去了呢?
那是乌宰河一战以后,萨图克最重要的布置,近期内他虽然还不停地随唐军发起间接的攻击,但郭威之所以能够坚稳地守住,一方面与他本人的能力有关,另一方面也由于萨图克没有尽全力!
唐军之中有些人以为是寒风削弱了回纥人与契丹人的战斗力,但只有回纥与契丹少数的高层知道真正的原因——一场更大的沙尘暴正在酝酿着!
漠北新旧霸主正在某个地方联手,准备一举击垮威胁着他们称霸与生存的强敌!
——————————郭威有一种灵敏的嗅觉,似乎闻到了白杨河对岸飘过来的味道,所以当张迈发文调他往北轮台城议事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担心的,但丁浩、田安等却都很高兴,觉得这对郭威来说是很好的机会,能被元帅调去议事啊,这说明元帅越来越看重郭威了,看重郭威,也就是看重他们!
在敌人没发觉的情况下,郭威骑着张迈刚刚赏赐给他不久的汗血宝马在昏色之中赶回北轮台城,当晚都在赶路而没有休息,为的是借着夜幕的掩护。
抵达北轮台城时,张迈还特地派了马晓春来接他,这种规格让随行的田安倍感兴奋,当然,入城后田安就只能止步于议事大帐之外再之外的篱笆之外,目送郭威进去——这座大帐帐顶树立着张迈赖以威震西域的赤缎血矛,此时此刻,连中郎将级别的人都没资格进去,将军级别的人不得宣召也不得入内,而郭威不过是一个都尉,得以入内显然是破格了。
大帐之内,人数很少,只有张迈、杨易、郭师庸、李膑、石拔五人,行军司马都没有,会议书记也没有,只有卫飞侍立在旁做护卫。
见到郭威进来,张迈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升郭威作中郎将,诸位有没有意见?”
郭威一愕,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反应,石拔首先叫好,李膑道:“快了些吧。以郭都尉的能耐,胜任中郎将有余,但升得太快,恐招军中非议,对郭都尉来说未必是好事。”
张迈却道:“和平时期按部就班,现在却不是和平时期,甚至不止是战争时期,而是决生死定存亡的关键时刻,这时候谁有能力我就让谁上!既然大家都看明白郭威有这份能耐与器量,我就不想顾及什么陈规!”
杨易道:“元帅既然有了决定,那我没意见。”
郭师庸道:“我并不赞同。理由与李司马一样。但元帅若认为有必要,我也不极力反对。”
“好,你们的意见我明白了!”张迈道:“那这次就算是我独断。郭将军,上前!”
郭威上前行礼,张迈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中郎将了,我是破格提拔你,告诉我:你接下来的表现,不会有损我的威信!”
若是石拔这时定然激动得慷慨激昂,郭威却很平静地道:“对回纥的下一场大战,便是末将证明元帅眼光之时!”
张迈大喜,扶了他起来,说道:“好!不过,接下来我们要对付的,可不止是回纥!”
郭威愕然道:“元帅要调末将去对付契丹?”
“不是。”张迈道:“没必要调来调去的。东面现在有春华和黑虎挡住,他们已经打得很顺手,用不到你的力量。不过我和杨都督商议过,准备在接下来在北庭这个战场上,来个东守西攻!”
“东守契丹,西破回纥?”
“不错!”张迈道:“契丹人攻势强劲,骑兵又灵活,我们的步兵阵无法追敌,骑兵对上他们又没有优势。而且他们是久战久练之兵,内部磨合已久,临战之际要想他们露出破绽很难。但回纥方面却不然,他们最精锐的骑兵并不见得比我们强,而他们的弱点却较明显,一旦寻着马上就会形成致命的破绽!且岭西回纥整合的时间不长,真到了生死既决的当口,必有疏漏,那就是我们的机会了!不过契丹人十分老辣,可不会坐等我们先攻回纥将他们各个击破,就算他们没有会师,一见到我们猛攻回纥也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发起进攻,必要将我们打得不得不回援!”
“那元帅准备……”
“让春华和黑虎扛起抵挡契丹的重任!”张迈说:“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哪怕东线会出现危机甚至受到创伤,也要先灭了回纥!回纥一破,契丹就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