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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教、天竺婆罗门教的多神信仰不同。宗教是根植于人心最深处的东西,我大唐将来会是界性的国,这些事情你们都必须知晓。”
着。便让各大宗教的大宗师们给允真允言讲述各大宗教的概况与影响。这些年天策大唐势力大张,汉语也随着国力而遍布西域,更别龟兹的院丛林,通行语言便是汉语,所以这里从宗师者到生信徒,个个都会汉语。这时得到向皇公主讲述宗教教义的机会,各教宗师无不踊跃,谁都希望自己的教义能够影响到皇公主。那对将来教门的发扬光大将有莫大的好处!
张迈在一边且听着,但遇到各派宗师介绍自己时若倾向过时。便总会及时出言纠正,张迈虽然蔑视如今的中原儒门,但在形而上领域,立场上还是归于孔“敬鬼神而远之”、“敬神如神在”的态。
王溥等在后面听了,知道张迈既是在教育儿女,同时这话也是对自己等人的。这些在中原时只知有儒释道。走到西域才知界之浩大,见识了这许多宗教,才晓得化之广博,心中对于“天下的边界”与“化的边界”都在不知不觉中拓展了。
各派宗师介绍完毕,天色已黑。院方面已经准备好了晚膳,张迈等就在神院留餐,各派宗师弟得与共餐都觉与有荣焉,张迈一边吃饭,一边给儿女介绍各族的饮食习惯:“各教餐俗各有不同,其中以天方教、一赐乐业教最是严厉……”
话还没完,允言就指着戴着蓝色帽的一赐乐业教教徒:“我知道,这些一赐乐业人不吃牛筋。”
王溥等听见都笑了,张迈的身边一直有各种胡人为之服务,其中以一赐乐业教的人最为显眼,偏生张迈对他们却颇为看重,近年来尤其如此,中枢的赋税、各地的厘金、登津的海关、各都的钱庄,多有一赐乐业人占据关键的审查位置,王溥等都不大明白张迈为什么要在这个领域重用这些外族人,许多中原官员也颇有微言——这些都是卡油水卡得最为厉害的地方啊!而且薪金又设得为丰厚,为什么要用外族人?
但对于这个问题张迈也不解释,就是乾纲独断地压了下来,独裁得不能再独裁了!
偏偏就是这样,却使得这几年无论是登州、天津的海关,还是运河的厘金关卡,还是燕津邺梁各都的钱庄事务,凡是一赐乐业人经手的账目,几乎就没有出错的。而张迈所要求的复式记账等会记手法,中原的老账房都感觉难以接受,倒是这些一赐乐业人运用起来毫无障碍,这期间不知揪出了多少贪官污吏,也因此遭到了不知多少中原士族的嫉恨,若不是有张迈在上面罩着,这些一赐乐业人只怕灭族十次都不止了,然而亦因如此,这些一赐乐业人在战战兢兢之余,对于皇家也加倍地靠拢。
却听张迈笑着对儿女:“一赐乐业是渊源古远的明大族,历史之远、化之深不在我们华夏之下,其所创立的一赐乐业教,可以是景教、天方教的源头,他们的经典《拜部经》也是景教的经典,许多典故都被天方教所吸纳。一赐乐业人在上古曾于泰西建立一个国家叫一赐乐业国,不过如今已经灭亡很久了,其国国民流播四方,但经历了数年之久,这个民族在亡国之后竟然没有灭亡也没有被同化,这可真是大大了不起啊!嗯,一赐乐业,一赐乐业,恩。这个翻译是谁翻的?我总觉得别扭。”
一赐乐业教的长老一听站起来:“若陛下觉得别扭,请陛下另赐一个译名。”
张迈道:“以后不要叫一赐乐业了,改叫以色列,你们的族名,中改称犹人,你们的宗教。改称犹教。那阿无罗汉,也改叫亚伯拉罕吧,不然听着总觉得像佛教的分支,叫人误会。”
一赐乐业教教众一起谢道:“多谢陛下赐名。”因为事涉诸教,所以景教、天方教也都一起起立听从。
犹长老又:“我们和景教商议过,希望将我族经典《拜部经》,改为《圣经》。”
王溥脸色微变,张迈笑道:“这件事情,你们去曲阜和孔家商量一下。如果他们同意,我就没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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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兹院丛林的北部有两大院,西是亚伯拉罕…琐罗亚斯德神院,东是玄奘佛院,里头既有汉传佛教的大师,也有吐蕃佛教的大德,如今印婆罗门大兴,佛教反而有衰亡之兆。但在龟兹佛教仍是主流,婆罗门反而依附在这里。
张迈在神院用完了晚膳。夜里就在佛院的禅房中睡了一觉。第二天领了儿女,来到院丛林最中央的苏格拉底…老聃哲院。中原的院落素来习惯于坐北朝南,但这哲院却是坐南朝北,院门口有两尊雕像,一个是老骑牛出关像,一个是苏格拉底饮毒像。
老是什么人。连允言允真都知道,但这个苏格拉底这个胡人谁,竟然能在这里与老聃并列?
王溥等带着疑问,进入门内,却发现里头只是一些院落、房间和一个大花园。布局雅致而简单,但地方空荡荡的,一个宗师都没有,只有几个轮值的在这里打扫卫生。
张迈对一对儿女道:“问到了最高境界,就不是靠师了,而要靠自己独思。”他转头问轮值的生:“这里都没什么人来么?”
轮值的生慌忙答道:“众人听,这是陛下安排给问最高、思想最深、玄思最妙的人独思的地方,所以都没人敢来。”
张迈笑道:“没出息!”他对儿女道:“这里就没什么好参观的了,没人敢来,我只好开个头抛砖引玉。你们都去玩吧,我独个儿留在这里。”又对众:“你们也不用再跟着我了,去各个院,选择自己乐之所在。”
王溥忽然道:“请问元帅,如此大丛林,为何独独没有吾儒一派的立足之地!”
张迈道:“你们儒生在这里,能教生什么?”
王溥一愣,道:“六艺经传,皆可传授。”
张迈道:“经传有什么用?”
“这……”
张迈没等他反应过来,又:“至于六艺,礼乐射御书数,现在中原的儒者,谁的音乐能在龟兹称雄?谁的数敢去格物院献丑?儒生之中,有几个人还能驾驶战车、骑乘战马?弓箭之道,能达到及格线的有几人?这些能够服人的问如果都不行了,凭什么要人家遵你的礼、你的书?”
王溥听得汗如雨下,无法作答,张迈道:“出去吧,界比你们想象的要大。大风狂飙,席卷万里,万国包容,才是大唐!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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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
述律平既收了北派的兵权,调和派势力大增,南派与调和派观点较为接近,至少双方都是比较理智,不像北派那样对汉人无理由地敌视,尤其南派之中,拥有巨大影响力的耶律屋质心胸开阔,并不将一己之私置于契丹全族的利益至上,耶律朔古也是能顾全大局的,所以对调和派的壮大都乐观其成。
这日耶律朔古率领五千兵马开到,驻扎于城外,跟着进城参拜。述律平也是好生安抚了一番。
又过日,述律平召开朝会,除了耶律安端告病在家外,一时之间,南北中派等军国巨擘几乎全部到齐了。
述律平甚是欢喜,道:“自我大辽东迁以来,今日是第一次欢聚一堂,有你们这些国家栋梁齐心协力,我们还怕什么张迈!怕什么天策!怕什么大唐!”
众臣齐声称颂,契丹宰相萧翰出列:“今日召开朝会,乃是有一件大事要与诸位商议。”
耶律察割应声道:“萧相爷。可是为了伐唐的事情?”
萧翰道:“正是!”
耶律朔古、萧缅思、耶律屋质和韩延徽等一应南派重臣都感有些意外,前些时候述律平的确提出了要呼应耶律阮进攻天策大唐,但这事分明就是为了褫夺耶律察割兵权而找出来的口实啊!怎么今天又提起?难道还真要伐唐不成?
只是当日为了消弭耶律察割拥兵在北这个大患,南派大臣已经纷纷响应表示赞成了,这时如何能够转口?
述律平对耶律朔古道:“天夺唐魄,张迈西巡。以至于燕京混乱,如今西朝朝野不稳,正是我大辽崛起报仇之良机。兼且兀欲要在漠北起事,正有利于我契丹规复漠北。之前曾议此事,国舅(萧缅思)、敌辇(耶律屋质)和韩丞相都以为可行。察割也能顾大局,已经卸下来了混同江的重任,来到东京任东北兵马大元帅,可见伐天策、复漠北之事顺应天道人心,如今我大辽上下一致。只是还要问问详稳的意见。”
对于上一次朝议的情况,早有人仔仔细细跟耶律朔古禀报过了,他也知道萧缅思、耶律屋质和韩延徽人已经分别从军事、外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