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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定府南边的榆州已经变成了空城,再往南的泽州也人心惶惶!不用打了,不用打了!天策南下的路上不用打了!遇城城破,遇关关开,整个中京道的牧民,望见汉人的旗帜远远就跪下了。现在中京道的契丹小孩,听到鹰叫都会吓哭!雄鹰不是我们契丹的守护神禽么!什么时候变成我们的克星了?”
耶律屋质眼看军心如此,也是暗中哀伤。勉强提起精神对萧辖里道:“还好有这道长城,还好消息已经暂时封锁,否则莫白雀的九千汉军只怕有变。你也不要太担心,现在是大败之初,士气低迷在所难免,等过了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士气恢复,仍可一战的。”
萧辖里却仿佛并未因此而振作。好一会才道:“石晋那边,还要瞒着么?现在天策已经攻破了大定府。轻骑进发的话,南下燕云不过数日之事!再不通知杜重威,到时候只怕他们会措手不及!”
这个问题耶律屋质早思虑过不知几次了,游牧部族,畏威而不怀德,遇到强者畏惧臣服。对已经失败的人却好打落水狗,耶律屋质虽然是个有国际视野的人,但毕竟有其局限,他以己度人,便怕石晋趁火打劫。这时说道:“早日通知石晋,只会让他们生出轻视我军之心,甚至滋生趁火打劫之意,对我们没有好处,不如暂且瞒着。”
萧辖里道:“那幽州城是否交给他们了?这个地方,我是不想呆了!一旦鹰扬旗真的出现,难道我们还真能靠着这道汉人修建的长城来抵挡汉人?”
“再留三日!”耶律屋质咬着牙,说道:“三日之后,我们就撤!幽州给他们,蓟州给他们,滦州给他们——榆关(后世之山海关)以西,全给他们!”
萧辖里道:“就算给了他们,他们能守得住?我看鹰扬旗到,汗血兵临,他们就得崩!”
“那我们就不管了。”耶律屋质道:“天策连年用兵,兵锋已经到达极处,但疲累也必已到达极处,接下来要巩固胜果,整合燕云,还是需要时间的——有这段时间,我们就足以收拾军心,站稳脚跟。如果天策肯转而向南,先取洛阳,那对我们来说更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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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耶律朔古决定东归争权,当耶律屋质决定断臂弃燕,当杜重威欢天喜地准备进入幽州后,当石重贵滋滋然想去接收云州,高行周的部队也已经开到长城外,准备突破李彝秀的阻截防线。
与此同时,李彝殷也尽起平安城兵马,步步逼近,在白马银枪团之西安营扎寨。这日忽然西南方向万马驰来,高行周在大营内望见烟尘滚滚,再想起昨夜的烟花,心中十分不安。
他不知道张迈已在昨日于河口镇登岸,李彝殷接到消息之后扩展营盘,以备迎接张迈,一边发出烟花,通知云州。张迈换庐后一路行军到此,天策营寨之中,哨兵入内报讯:“元帅到了!”
李彝殷大喜,率部迎出十里之外,叩拜于汗血王座之前,张迈见他满脸风霜,安慰道:“薛复北上之后,李将军辛苦了。”
李彝殷听了这句柔声抚慰,脸上的笑容,就像比得了千金之赏还要欢喜,说道:“不苦,不苦!薛都督托付重任,是对我李彝殷的莫大信任,李彝殷虽然无幸与都督一同北上破辽,幸亏也不辱使命!敕勒川至今无碍,晋北形势也至今安定。”
张迈点了点头,道了句好,便让李彝殷上马与自己同行,李彝殷不敢与张迈并驾齐驱,落后半个马头,杨光远在左,李彝殷在右,一路进入大营。
高行周的斥候探知急速回报。张迈未打旗号,所以高行周只知西南又开来一路大军,东归之心更急了两分,却还稳得住心绪。白马银枪团诸将知道天策又有援军开到,估计难以取胜,但也还不是很害怕。
张迈抵达当天。问明晋北形势后,就在军中调集诸将进行兵力整顿。
当日薛复北上,只带走数千精锐,还留下两千配马步兵、两千配马辅兵,五千党项骑兵,高达一万八千人的后勤辅战部队,以及接近两万人的新收人马,李彝秀进驻焦山时,带走了三千党项骑兵以及两千后勤辅战部队、两千敕勒川归附漠北部落军。但李彝殷手中仍然保有包括六千作战部队在内的四万人马,论实力其实不在高行周之下,但第一流精锐军团的缺失,以及那四千非党项作战部队不能顺畅指挥,使得李彝殷不愿与白马银枪团硬碰。
但张迈的到来,却正好填补了这个空缺,陌刀战斧新阵的嵌入使得全军有了一个新的核心,陌刀战斧阵之后是远程射击部队十营。薛复留下的四千作战部队在左,张迈带来的三千番汉步骑兵在右。此为中军;又以杨光远两千轻骑为左翼,以李彝殷两千党项骑兵为右翼,各配以胡骑七千人,此为外围;其余兵马,留后军听用。
他是全军最高领袖,指挥起来无比顺畅。诸将闻令即行,傍晚发布军令,才入夜就全部调整结束。然后诸将入营回命。
张迈对诸将道:“上京之战,我信任杨易和薛复,咱们且将心思先放在平定燕云上。高行周就是我们要拔除的第一个障碍!兵法云:十则围之!我军兵马是高行周的五倍。再加上前面有长城为阻碍,足以让我们对他们进行包抄。今晚大家睡个好觉,明日左右两翼迂回包抄,我以中军直捣他的心腹!然后对其败兵进行切割包围。这是一支汉人军队,此战与对胡虏作战不同,我们追求胜利,不追求杀戮。”
与会诸主将,刘黑虎是西域汉人,杨光远是汉化沙陀,李彝殷是党项,但张迈在他们面前直言“胡虏”,刘黑虎觉得理所当然,杨光远觉得顺理成章,李彝殷则听出了一种暗示:这是不将自己当“胡虏”了啊。
张迈道:“回去吧,好好准备好明日的战斗!”
诸将齐声道:“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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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太阳还没升起,高行周便下令四更造饭,五更拔营,天才蒙蒙亮,晋军正在吃饭,就听远处有兵马奔腾,斥候来报说唐军分向南北分开两翼,似乎意图包抄。
高行周道:“不管他,多半是要继续骚扰,下令全军,吃完饭后便上马,前锋千骑开路,中军七千人继之,我以二千白马银枪精骑断后。”这段时间李彝殷为了拖住晋军东归步伐,用的手段多了去,因此高行周也有些倦怠了。
正在吃饭的晋军知唐军在行动,三两下扒完饭,前面千骑开路,中军继进,两千精锐结阵断后。按照高行周的预判,李彝殷多半不敢上来跟自己硬碰!
天策的斥候回报消息,张迈听说后道:“精锐断后么?有种!传令,先留下这支精锐!逼近之后,升我帅旗。”
这时晋军唐军都在行动,唐军要包抄全部晋军,便得不断向东前进,此刻中军发出讯号,又延伸出两支包抄部队——四千薛复旧部出其左,三千河湟番汉出其右,若从天空俯瞰,天策唐军就像一个变异巨人,伸出了两长两短四条手臂——杨光远李彝殷在外围作大包抄圈,薛复旧部与河湟番汉作内围小包抄,都以那两千晋军精锐为目标。
高行周有些讶异道:“这真是准备围杀我们么?而且还分出四翼,这是兵分五路啊!”
白马银枪团毕竟是精锐,直到这时仍然不慌,副将问如何应对,高行周道:“他们要想围杀,必须分兵,李彝殷手中若有五倍于我的强兵,当初何必退却!若强兵不足,兵分则弱!用各个击破之法可以破之!我们且立定阵脚,看他虚实,击其一翼,一翼既破,那时进可以乘势掩杀,退可以从缺口东归。无忧也!”
本来他心有成算,直接下令就可,这时说得清楚明白,那是在教导儿子了。精锐轻骑兵机动力强大,战而能胜,败而能逃。特别是在这种平旷地势中更是如此,因此白马银枪团上下虽被数倍之众逼近而不着急。
敕勒川之所谓平旷只是大势而言,局部地势仍有起伏,高行周将兵马聚于一小丘之上,驱马上了丘顶,他要考校儿子,便让他望飞尘以判断强弱。
天策的外两翼还在向东延展,内两翼已经开始收缩逼近,同时中路兵马也向这边挺进。三路兵马距离小丘几乎等距。
高怀德东西张望,说道:“敌军内左翼,从北而来,兵马约四千人,敌军内右翼,从南而来,兵马也约五千人。敌人中军,从西而来。兵马超过万人!”
高行周点了点头,对儿子的判断表示赞许。他早知道薛复带着许多党项牧民,又在敕勒川收拢了许多部落,这些人也被编入行伍之中,平时放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