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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尘对皇帝养杀手一事很介意,她认同皇帝训练大量的间谍,也可以不那么蔑视间谍的刺杀行动。但堂堂一国之君岂能万事皆依赖杀手?任何矛盾,都不是杀掉反对者和阻碍人就能够轻松解决的。
这父子两代君王,却偏偏如此不信赖臣下的能力和忠诚,不信任自己。
看兰尘一脸不屑的表情,萧泽抬眼笑了笑。
“你放心,我早已命潜伏在京城的属下们严密注意了。不管是否只有吴鸿知道绿岫的身份,都不能轻忽。所以,让冯绿岫消失吧。”
“消失?”
“南安王之女,这个身份对绿岫来说绝对有害而无益。”
兰尘点点头,莫名背负血腥过往对毫无准备的绿岫而言是件不公平的事。反正古往今来这种权力斗争数不胜数,多一桩或少一桩,于已经死去的人们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让绿岫以如今这个身份死去,我会给她准备新的身份,待此事风平浪静之后,再让她跟冯家人相聚。这,也是为了萧门考虑。”
听完萧泽详细的叙述,兰尘放下心来,便起身收拾杯盘,见萧泽去拉铃唤了外院的丫鬟们进来,忙道。
“公子,你认绿岫为义妹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打算了要这样善后?”
“……我的确考虑到了这点,你会生气吗?”
“当然不会,你考虑周详是应该的。”
兰尘很认真地回答,萧泽已推开门正要迈步出去,便侧身笑道。
“可是,兰尘你讨厌自己去怀疑别人。”
手上的动作不觉停下,兰尘苦笑。
“是啊,如你所言。因为我在精神上追求完美,明知道自己做不到纯净,也不能做到,但这颗脑袋还是会一直折磨自己。”
“结果,是什么?”
“啊?”
“你折磨自己的结果,最后是妥协吗?”
“……在思想的范围内,这个折磨没有结果,但实际上,我十分妥协。”
笑一笑,兰尘重又低头做事,萧泽看她不想深谈,也是听见丫鬟们走来的脚步声,就带上门出去了。
倏然安静下来的房间里只听见瓷器轻轻相撞的清脆声响,兰尘慢慢地放好餐具,等着外院的丫鬟们来收走,同时考虑是否该把一切都告诉给绿岫。
还有些时间,萧泽说交由她来决定该不该让绿岫知道她有另一对父母存在,但事情的处理方法,不会改变。
十五年前的过去是残酷的,所谓的皇室身份,没有丝毫可堪与那巍巍宫廷相比的尊贵,不过是染血的阴暗,叫人的心瞬间沉落深渊。
还是,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了吧。
对萧泽来说,遭遇杀手还真算是又一个新鲜体验。
他是江湖人物,凭着一柄刀剑过日子的人,当然对危险和杀戮不陌生。不过萧门向来注意外在形象,武林中有着一等一的好名声,萧泽本人也颇为宽宏大量,待人亦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算起来,可没什么人有如此深的仇恨和如此多的钱财来请“暗”的杀手们如此狙击他!
那么,到底是何方高人这么处心积虑地要除掉他呢?
一前一后两柄剑夹攻而来,萧泽腾空跃起,黑曜挺下就要破对方剑气,空中却突然传来刀刃破空的声音,他忙横起黑曜挡住那一刀,再翻身落地。两柄剑配合密切地又攻上来,萧泽全力一剑击退前方的杀手,瞬间脚步滑行避开后方的攻击,来自上方的刀却是无法再全身而退了。
“咻!”
杀手的刀突地抖了一下,掉下来。黑暗中射来的暗器击中了他的右臂,强劲的内力震断了筋脉,那把大刀,他现在根本无力握住。
另两名杀手瞬间改变策略,攻击萧泽是要给受伤的同伴逃亡的机会,但仅凭他们两人已不可能完全拖住萧泽,反而被萧泽趁机给那受伤的杀手腿上刺了一刀,杜绝了他逃走的可能;屋顶上埋伏的杀手似乎也无法击败那相助于萧泽的高手了,亦重伤了一名同伴——弹指一击,趁那同伴滚落下来,上下两局对阵双方退开的机会,杀手们利落地撤退。
抖落长剑上沾到的血污,萧泽走到倒地的杀手面前。
原本只是受了重伤的两人,此刻已经死了,他们的同伴在无法带他们撤走的情况下杀死了他们,并且用药水给毁了容。
除此之外,死者身上再没有任何可以标识他身份的东西。而这,却也正是“暗”这个组织的记号。
身姿依旧俊逸的老者从屋脊上轻松地跳下来。
“这已经是第三批杀手了,小子,你还没查到什么线索吗?他们的攻击可是一次比一次厉害呢。”
“是的,我知道。刚才多谢您了,外公,否则我还真躲不过那一剑的,至少皮肉伤可免不了。幸好,这下渌州城不会被花舵主一怒之下给翻过来了。”
萧泽回身向老者笑着行礼,却惹来老者怒目以对。
“别说得这么悠悠哉哉的!你这小子,以为这些杀手会就此罢手吗?还是觉得自己的武功已经厉害到万无一失的地步了?”
“怎么会呢,外公?只是知道您已经来到渌州,就觉得不必再为这件事烦心而已。您知道的,我不想因为这个惊动萧门,那太麻烦了。”
熟练地笑着安抚好脾气越来越大的韦清,发出信号叫人来清理现场后,萧泽才把萧翼等人和萧门这边查到的有关“暗”的消息说出来。
这是个近几年来突然崛起在江湖中的杀手组织,行踪十分诡秘,花棘派人好不容易才探知到了“暗”的巢穴所在方位,却没料到现在被刺杀的对象正是萧泽。
是有人委托“暗”来取萧泽的性命,还是“暗”在排除江湖上的敌人?
这一点,萧泽无从得知。因为迄今为止与“暗”有所接触却依然活着的人,大概只有那些委托者。
听完外孙的详细介绍,韦清不屑地挑一挑眉。
“传得这么玄乎,杀手水平也不过尔尔。”
“是您的武学造诣太高了,刚才这些杀手的攻击已十分凌厉,倘若再加上偷袭与毒药之类,江湖上就少有人能逃过了。”
“哦,那你呢?”
“您就放心吧,外公,花舵主和岚叔可不是吃素的。”
“——哼!”
韦清厌屋及乌,对萧门上下全无好感。对此,萧泽也无能为力,正想转移话题的时候,韦清突然笑眯眯地问。
“小子,告诉外公,那丫头什么时候不再当你的义妹?”
“没有不再,她就是我的义妹!”
“跟外公还嘴硬个什么劲儿!你啥时候对当人哥哥这么感兴趣了?老实说,是不是怕你那爹反对?哼,怕他什么!那丫头我瞧着就不错,相貌好,性格好,人又精干,配你正合适!大声说出来,小子,外公给你主婚!”
“……”
趁着夜色,萧泽颇不敬地瞪了瞪眼。他这外公,狂傲不羁的江湖奇人韦清,什么时候变得像外婆了!听说当年母亲年轻的时候,外公明明可是把任何胆敢接近母亲的男子统统一脚踢开的,管他啥身份。
“外公,我说了,她只是义妹!”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要是有喜欢的姑娘家,还需要玩这种把戏吗?”
“唔,也是!好吧,那就算了。”
韦清颇惋惜似的点点头,也不知他是惋惜外孙至今未寻到佳偶,还是惋惜失了这么个可以跟萧岳大战一场的好机会,萧泽决定不予理会。他现在有点烦心的是,不会别人都以为他带绿岫回来真是别有所图的吧?三人成虎,兰尘昨儿用的这个好词儿,难不成他马上就要用来给兰尘好好解释了么?
“你娘近来有传信过来吗?”
“哦,没有。”
“那她知道你又回那什么‘鬼门’了没有?”
返老还童似的敌意让萧泽一阵苦笑。
“我没说,不过她应该知道。”
看着外孙平静的表情,韦清微微叹息了一声,然后一边转身一边挥手道。
“好了好了,这个杀手组织我会帮你解决的,敢欺到我韦清头上,还真是群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不过说来说去肯定是萧岳那家伙惹来的麻烦,自己不敢承担,就全推到你头上。可恶!什么萧门,念着就晦气,你要真想玩,外公就给你建个‘韦门’,保证更威风!”
发泄够了,韦清抬脚一跃,消失在深夜的街巷后。萧泽这才回过头来,顺着安静的街道走向萧门。
他最近很少回去隐竹轩。“暗”的攻击接连不断,派出的杀手俱是狠厉之辈,却如此不顾惜,看来是有人请了绝杀令啊——不惜家产也要取他性命。
半个多月下来,“暗”折损不小,继来的杀手定会无所不用其极,他不能保证杀手会不敢混入萧门。
而萧门里,有不习武的人。
那人啊,虽然不小心撞上桌角的时候只会皱起眉以轻得听不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