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垮下眼睛,兰尘对萧泽这样的强词夺理实在无语,明明是萧门少主,柳翠儿口中的厉害人物,怎么却觉得他越来越任性了呢?无视兰尘的“幽怨”,萧泽一脸轻松地端起了茶杯,仿佛此事已底定。
正在兰尘表情平静地腹诽间,突然见萧翼从留园里的白石小道上飞身而来。那一脸慎重的神情,是兰尘这些日子以来在这位整天下棋、品茶、赏菊,悠哉得不得了的门卫大叔身上初次看到的。
“公子,苏家有事了。”
“喔?”萧泽的脸色微显沉肃,“哪里传来的消息?”
“京城,您看,这是我们京城的人飞鸽传回来的。”
看萧翼递上一个拇指般大小的竹筒,兰尘便立刻卷起那叠稿纸,拿上笔墨砚台转身走开,她才不想听到任何秘密。
可是声音的速度到底快过她的脚步,一片寂静中,她清清楚楚地听见萧泽极重极重地哼了一声。
“果然——是菘陵!”
苏家和菘陵,这关系是天下人都知道的。昭国的盐,十之七八都出自菘陵,而菘陵的盐,在苏家囊中。
若严重到说苏家有事,多数人都会想到是菘陵苏氏盐庄有事。
下午,兰尘在萧寂筠的陪同下去了苏府。这是她自住进随风小筑以来的首次外出。
翡园里,涟叔看了看她,冷漠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就问了一句。
“萧泽叫你来做什么?”
“……他想向您要一盆月光草,说是解毒用。”
虽然不知道涟叔怎会猜得这样准,但在那种冷漠的目光面前,掩饰是绝对没有用的。兰尘索性坦白,只附带地提了提萧泽的用途。
“他的条件?”
“给您一盆凤尾兰和一盆绿玉梅。还有,他说可以给我看苏大小姐和严大公子的一幅字画。”
“你想看?”
“这个……也不是那么想啦,只是有一点点的好奇而已。”
“……跟我来吧。”
出乎意料之外的干脆反而让兰尘不由得露出奇怪的表情。涟叔瞥她一眼,没有做声,以他一贯没有声音的脚步冷冷走开,兰尘赶紧跟上。
不管怎么说,能完成任务是好事。
呃——能被冠以“稀世”之名的事物是不是都该有幅好皮相?
貌似人们都会不由自主地如此期待,貌似上帝造物的时候肯定奸笑连连。
捧着一盆貌似平凡无奇,端出去绝对要被人说是墙角野菜的月光草,兰尘不禁感叹自个儿真是被幻想小说给荼毒了。那么诗意的名字,那么离奇的身世,竟然就长这样,石破天惊呐!
看兰尘一幅要钻研的样子,涟叔冷淡地加以告诫。
“不要碰它,尤其手上有伤口的时候,月光草的毒性远远超乎你的想象。”
“哦,这么厉害呀。”
兰尘认真地点点头,转而笑对涟叔道。
“谢谢您啊,涟叔。凤尾兰和绿玉梅我已经带来了,就在门外的马车上,我这就叫人去搬。”
“嗯。”
涟叔点一下头,兰尘便要告辞了。这时涟叔极轻微地垂一垂眼睛,忽然问道。
“你在萧泽那里,做什么?”
“跟在翡园里一样的。”
“住得习惯吗?”
“还行。”
“……好了,你回去吧。”
“喔。那我先走了,涟叔,谢谢您!”
兰尘轻轻弯腰,微笑着走出小院。
在兰尘心底,曾在她离开苏府当日冷冷地叮嘱她的涟叔属于那种她会温暖地想念的人。涟叔的关心,尽管还是冷冷的,她听着,心情却会转好。
那天直到晚上兰尘睡下了,萧泽都没回来,这种情况只有兰尘初来随风小筑的时候出现过,看来事情很严重。
兰尘有点不安,苏寄宁他们对她是有怀疑的。白鸿希,也就是吴鸿,应该跟他们是敌对关系,苏家如今出事,不知道是否跟白鸿希有关。只是白天里去苏府时,那座富贵典雅的大宅子还是跟从前一样宁静,没看见慌乱的迹象。
消息还未传开的缘故吗?
总之,富可敌国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萧泽是深夜回来的,留园里的灯笼零星地亮着几盏,在寒冷的北风中闪闪地飘忽着,显得园子更为冷寂。轻轻走进随风小筑,他在门口站了站,还是转身走进兰尘的房间。
房中只有静静的月光,一应用具还是收拾得整整齐齐,仿佛主人明日就会离开似的。帐内,被子严严实实地捂着头,兰尘背靠床壁已然熟睡多时。
这是萧泽第二次看见,算兰尘的第几面呢?平常总是一脸云淡风清的人,处在沉沉睡眠中时,竟是这等模样。
……真像猫啊!
一只独自卧在高高的屋顶,安然地晒着太阳,淡远的眼眸带着些孤傲,仿佛不问世事,却又随时警惕着任何一点响动的猫……
萧泽轻轻拉开她盖住头的被子,把她握得紧紧的拳头从脸旁推回被子里去,掖好被角。想要放下帐子离开,却又迟疑一下,他的手指缓缓抚上兰尘的额头,以极轻柔的动作抚平她深深皱起的眉。
第二卷 渌州琐事 第二章 菘陵
第二天,兰尘很早就醒了,外面风声呼啸,房间里却很温暖。她穿好衣服起来,挂起屋子中间银红色的帏幕,才发现外间里放了只小火炉,萧寂筠正好捧着一件衣服进来。
“真早啊,兰姑娘,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今天很冷呢,把这件衣服换上吧,公子吩咐说今儿就请姑娘在房间里用膳。”
“谢谢。”
兰尘接过衣服,走两步又侧身问道。
“寂筠,那个……公子回来了吗?”
“昨天很晚才回来的,刚刚起来就到后院练剑去了。”
“喔,谢谢!”
笑一笑,兰尘拉下帏幕。
萧寂筠送来的衣服是高级产品,那种布料,就是苏府,也只有那些等级仅次于苏府主人的管家们能穿一穿。不过萧寂筠平时穿的好像也是这类的,萧翼他们也完全没有一丝奴气。
这韦府真的不一样!
草草吃完早餐,兰尘走到后院。这样冷的天气,萧泽只穿了件薄薄的外衣,手中一柄墨色长剑寒气凛冽。
武术,尤其是剑术,在现代多是用于表演的,西洋剑更因成为奥林匹克的比赛项目而成为了推向世界的艺术。至于东方传统剑法的风姿,就只能在武侠片里让人幻想一二了。
剑这种武器,在实战中的杀伤力其实比不上刀枪,但大剑的沉厚,细剑的轻逸,软剑的灵活,至少在文人心目中,剑是一种锐利、刚劲却又消抹了暴戾之气的兵刃。正所谓“三十未封侯,颠狂遍九州。平生镆铘剑,不报小人仇”,他们把对剑的憧憬和喜爱写进那些风神俊逸的诗篇里,诸如龙泉、鱼肠、太阿一类的上古名剑更成为永久的传说。
从小浸淫在这东方文化圈里,兰尘自然属于同类审美观,素来对“剑侠”一词情有独钟,所以此刻真切地看到武林高手展露的剑法,一时间,兰尘连三生有幸的感觉都有了。
啊!虽然,可能,不会持续太久。
萧泽一套剑法练罢,看兰尘依旧是呆呆地盯着,不觉笑出来。
“你在看什么?我的剑都已经收起来了。”
“好漂亮!”
兰尘回过神来,不由感叹:“古人说‘一剑霜寒四十州’,果然绝妙。”
“那么,是诗绝妙,还是剑绝妙?”
萧泽立在冷风里,身姿苍健。兰尘看着他,婉然笑道。
“双绝。”
笑容在萧泽眼里绽开,独步天下的萧门剑法当然得过无数的称赞,但纯粹地因为它剑式的美丽而入迷的,大概只有兰尘了。
“这把剑有名字吗?”
“有,它叫黑曜。”
“黑曜?就是宝石的名字?”
“对。”
“唔,很好听,我也喜欢黑曜。”
接过兰尘递来的厚斗篷,萧泽偏头道。
“真难得啊,我还以为你对珠宝那一类都没什么兴趣的。”
“为什么会这样想?我当然会喜欢珠圆玉润的东西,雕工精细的金银饰品,琉璃、水晶之类的,我也喜欢啊。不过,我不会把钱胡乱用在这方面就是了。”
看看一脸坦然的兰尘,萧泽愣了愣,随即笑道。
“也对,是应该这样。”
接下来的时间里,萧泽依然是多数时候都神情自若地呆在随风小筑,日子过得悠悠闲闲的,除了萧翼一天几遍地送来那种小竹筒装着的情报外,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当然,这是表面上的。兰尘知道苏府一定是出了大事的,可是她不会问萧泽的,也不能问。
午后,兰尘在嫣然池对面帮着园丁打理那几株西府海棠。拿着一本昭国地图,萧泽靠在软榻上散散地看着。
萧翼今天第三遍地飞身而来。
“公子,刚传来的消息,苏大公子已经到了菘陵;夫人,也到了。”
“寄宁做了什么?”
“将苏府盐庄上身家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