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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涟叔什么也没说,收回他的目光,稳稳地走过树下。
今天的翡园,平静如常,虽然小飞虫还没绝迹,但有了涟叔给的驱虫药膏,兰尘很快就睡着了。
朦胧之际,两个男人的说话声传入她的耳朵。声音不大,她渐渐清醒,倒也能勉强听清楚。
“……东静王?”
“对。据我的属下回报,东静王是五天前来的渌州,直到昨日傍晚才离开。这期间,他没出过杜将军的宅邸,而上门拜访的人,我能查到的虽然只有这些,但这可都不是小角色。”
“唔,东静王来渌州,那么前些天传出的东静王遭遇东月国刺客袭击且身受重伤的消息,是他有意放出来掩人耳目的啰?”
“不,寄宁,先别急着下这个结论。”
“怎么说?”
“东静王确实被袭,也受了伤,刺客的手法极似东月国武者,但也许是与东月国无关的。”
“……有……证据吗?”
“没有,只是猜测,因为留下的东月国的痕迹太明显了。”
“虽然与东月国的战事并未结束,但我们昭国确实已开始扭转处于下风的局面,东静王训练的海上军队初见规模,在这个时候,除了东月国,会——那么想取东静王性命的人,难道……”
“——哼!”
“可是这么做,岂不是自毁城墙!东静王好不容易才训练出一支海上军队,若不趁机打败东月国……啊!”
“想到了吧?”
“……这么做,的确也算物尽其用。”
这声音,是苏家大公子,至于另一个,却听不出来是谁,但是语调很有魄力的样子。
兰尘阖上眼,倒霉得很,好像听到什么不得了的情报了。
东静王,这个名号兰尘也听过的,是当今皇帝的三弟,将才颇为了得。在先帝时期,年仅二十三岁的东静王沈燏曾打败昭国西方的劲敌西梁国,逼得国主献表称臣,后来弘光帝继位,把时年二十五岁的沈燏封到东边的临海为东静王。虽和先帝在世时封的平西王的爵位一样高,但皇帝重重嘱托了东方海岸的安全,还赏赐了无数美女与一支充任其侍卫的御林军。
听来极是风光啊!
当然,这只是听起来……
树身突然有轻轻的晃动,兰尘睁开眼睛,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脸——而且,是男子的脸。
放得太大了,兰尘根本没来得及反应是谁,本能地就要伸手去推开这令人不舒服的接近。
手被抓住了,是萧泽。他笑得灿烂,问得自然。
“什么时候醒的?”
兰尘心中一惊,随即淡然。以萧泽来说,会这么问,乃至怀疑她都是理所当然的事,自己还是坦诚的好。
“……从东静王五天前来渌州开始。”
“偷听别人说话,可不好。”
“抱歉,不过是我先在这上面的,被吵醒了,就会听到,我也没办法。不过公子无需多虑,我只关心自己这辈子的衣食问题,别的我没兴趣。”
“呵呵,那可真是个好孩子!”
兰尘忍住朝面前这张笑得人畜无害的脸翻白眼的冲动——年纪轻轻的干嘛一幅老头子夸奖乖孙的语气,又不是借尸还魂的老妖怪——但,这当然是不可以的,活命比较重要。所以兰尘没说话,只是用无比真诚的眼神望着看不出笑容背后是什么脸的萧泽。
“那么,你想要的,就只是锦衣玉食吗?”
“不,严格来说,锦衣玉食我也没那么想要,过那种生活,是要付出相应代价的。我付不起,也没那方面的能力与资本去付出,我只是希望可以尽快攒够钱,保障余生衣食无忧,多好!”
呃,余生?
苏寄宁眨眨眼,这姑娘才多大,就说余生?
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老成的吗?
萧泽好像不以为意,他闲闲地笑着,仿佛他们正坐在亭子里晒着暖暖的太阳喝着下午茶聊着天。
“这样啊,那你离衣食无忧的美好生活还有多远呢?”
“我不知道,反正苏府给的工钱还挺多。”
“哦?这么容易满足!”
“知足常乐。”
点点头,萧泽解开她绑在身上的绳子,依旧随意地笑着,转变了话题。
“你常常在这里睡觉么?”
“是。”
“什么时候养成的这习惯,房间里好好的床铺睡得不是更好?”
“夏天屋子里热,翡园凉快,现在,这儿的太阳很舒服。”
“你好像颇有些文墨?”
“公子谬赞,勉强读过一点书而已。”
“可是你的字写得很丑。”
“……对,因为我只是个乡下丫头!”
“姑娘家怎么爬树?”
兰尘低眼看看自己的长裙子,依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裙子里还穿着长裤,有什么关系?
“翡园里很少人来,不会有人看到我爬树。”
“哦?”萧泽兴味盎然地看着她,“那现在我看到了呢?”
“这个……是意外。”
“意外也是被看到了啊,况且是我这个苏家的客人看到,还当着苏大公子的面,你不怕我说出去么?要是给任夫人知道,恐怕会被责罚吧,听说任夫人待下人极好,家规却是很严的。”
他的笑容是人畜无害般的俊朗,但与他的话结合起来,不知怎么,就是足可让一只禀性温良的草食动物想扑上去咬他两口。
“你想说,我也没办法。”
兰尘有点烦了,到底想怎样啊?是要追究她听到机密情报的问题,还是要追究她爬树不合礼数的问题?给一个答案先!
萧泽却不说话了,他笑着抱起兰尘,轻巧地跳下树。
一落到地面,兰尘便挣开他。这样的姿势,要是被别人看到,她的日子绝对会不好过的。
“听说你是大理人?”
萧泽又开始发问了,扬着眉,挂着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可恶,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的纨绔子弟吗?要问就干脆点问,别给你两根胡子就当自己是猫!
兰尘小小地腹诽着,同时觉到了不对劲。萧门的少主怎么会知道苏府一个粗使丫鬟的来历?
看来他们对她是早有怀疑的,就不知怀疑哪方面。
脑中飞快地回放自己几次遇见萧泽和苏寄宁的情景,兰尘想从中找些线索,面上却还是十分淡然,只道一声。
“是大理人。”
“大理在哪边?”
“南边。”
“今年芳龄几何?”
“十九。”
“哦?那可不算小了哩。”
“是啊。”
兰尘答得很随意,关于年龄的谎言,这么久以来她还真没被人怀疑过,只除了管事儿大娘们对她至今未婚的频繁关心,所以兰尘也早用惯了另一套说辞。这时,只听萧泽又问道。
“那么,有没有许配人家?”
兰尘直想翻白眼,她倒是不知道原来萧门少主还这么八卦的,而且,好不懂礼貌。再不济好歹也记得男女有别啊,这家伙就这么没常识吗?
“没有。不过三年前路经南陵时,曾有人想从拐子手中赎买我,结果在他上山采珍稀草药凑钱时,不幸跌落山崖,生死未卜。我谢他深情,亦感人世无常,便决定今生再不考虑与人婚配之事。”
这个理由很完美,兰尘配上低垂的眉眼,用来抵挡苏府那些已婚女人们的热情介绍时,非常有效。只是此刻听她讲述的人是萧泽,他可是从一开始就在审视着兰尘的。
不用说,当有人,尤其是女人在提起这种事的时候,脸上表情是哀伤,眼眸深处却是平淡,那么此人多半在撒谎。
而更可疑的是,什么样的女子会对婚姻大事编这种谎言?
最初翡园里的清净,后来锦绣街上的嘲讽、胆大与狡黠,此刻的沉稳淡定,在一个人身上——呵,这可真是难得的组合。
“……可惜了。”
萧泽微微点头,状似叹息。兰尘很配合地忽视他眼中带笑的审视,诚恳应道。
“命是如此,也罢了。”
“你倒挺想得开。”
“没办法,唯有这样想,否则就活不下去了。”
“吴鸿在哪儿?”
“呃?”
问题突然转变,而且还是个兰尘没听懂的问题。她的表情被萧泽尽数收入眼底。疑惑,明明白白地只有疑惑。
萧泽笑道:“吴鸿,就是去年带你来苏家的那个人。哦,对,那时他用的名字是白鸿希。怎么,他没告诉你‘吴鸿’这个真名吗?”
兰尘看着萧泽,她想自己大概是被卷进什么事里了。
白鸿希、吴鸿,倘若一个人拥有两个身份,那就形同画上了骷髅头的标志般,他绝对是不可接近的危险物品。
那么,还是把一切说清楚的好。
苏家大公子、萧门少主,在这个昭国里,能有幸被他们关注的人和事,往往都与“争权夺利”有关。
“抱歉,我只知道他叫白鸿希,是冯家庄的教书先生。当初我被人在野外救起,想寻回大理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