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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虞姬愣愣的看着达云阳,她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居然死了?即使和他相处的时间非常短暂,但她已经渐渐开始了解到他,这个奇特的男人,总是说奇特的话,干出奇特的事,而他居然死了?
“怎么可能?你是连这个世界毁灭,也依然会活下去的男人啊……至少你给人这样的感觉,那你为什么会突然死了呢?” 苏虞姬给了达云阳一耳光,可是他依然没动,死了的人不会有痛感的了。
苏虞姬正想再给达云阳一耳光时,她只觉得头上似乎有一片阴影,果然,亚迦蓝站在了那里。
“……死了?” 亚迦蓝满脸古怪的问道,他向两人的方向挥了一掌,一股巨大的压力袭向了他们。
苏虞姬吓得闭上了眼睛,她紧紧的抱着达云阳,不过好半天之后,那股被冲击的感觉并没有来到,当她张开眼睛时,亚格瑞已经挡在了她和达云阳之前。
亚格瑞胸口上有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从脖子下端一直划到肚腹处,事实上他整个胸口都被斩成了两半,如果他以天位魔力强行封住了伤口,也许他已经死了吧。
“还能怎么样?你该有自知之明,就你现在的实力连我一剑都挡不了,你凭什么去保护别人?没用的,在命运的长河里,你不过只是一点小小的涟漪而已,身为小天位的你……” 亚迦蓝默默的站在虚空中,他的声音更加显得冰冷。
亚格瑞喘着粗气,此刻的他已经筋疲力尽,不单单只是魔力消耗过大,还因为一种天位强者间才感应得到的压力,眼前这个男人散发出的压力如同整个天空压向大地一般,千钧之重,让他连动弹一下都要使出全力。
“死了,达云阳死了。”
亚格瑞正打算再运起魔力时,他身后的红发女孩传来了这个声音,顿时,他呆住了。
“也难怪,他的伤很重,而且还被魔力噬体,加上这里的魔力浓度那么强,他死了也很正常……” 亚迦蓝冷笑着说道。
“闭嘴!”
亚格瑞浑身颤抖着,他的头发根根直立,如同被雷击过一般,而且颜色渐渐变化,到最后变为了血红的发色,接着他在苏虞姬和亚迦蓝的眼前消失了。
“视觉……之空吗?”
下一瞬间,亚格瑞出现在了亚迦蓝的面前,他双手合一,周围的风疾速向他手心聚集而去,接着一道纯白色的龙卷风从他手心迸发而出,推着亚迦蓝冲向了天空。
“斗风术法,风卷龙!”
此刻的亚格瑞身上散发着绝强的魔力,那是比小天位强上无数倍的可怕力量,光是这一招的风压,就将他身下数百米空间的树木吹上了天空,整个地面出现了个螺旋形巨大图案,这股力量已经不仅仅只是惊人了,那是恐怖的大天位魔力。
“斗风术法最终招……死吧,破坏了我一生的男人!焦风地狱……”
亚格瑞两只手不断的摆着各种不同的姿势,而且他嘴里也不停念着咒语,甚至在他身体周围还出现了一圈圈不同的魔法阵图案,强大的魔力不断被提高,其强度甚至超越了达云阳最强时的魔力程度,但就在他最终要完成这一招时,一个人影忽然闪到他面前,轻轻的用手指划过了他的胸口。
亚格瑞愣了一下,接着他被一股巨力轰飞了出去,整个胸口再度被斩开,而且这次的深度已经伤到了内脏。
“都死了,就不要再让我看到这样的画面!死人不是该好好休息了吗?”
达云阳向着周围吼叫着,可是他周围还是不断出现各种不同的画面,到最后,当画面来到他死亡的那一刻时,达云阳已经即将崩溃了。
“不是已经死了吗?让一切都结束吧,为什么还要让我再看到这些?”
达云阳低声吼着,好久之后他才渐渐平静下来,此刻在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咒骂懦弱的自己。
如果他在离开卡格尔他能坚强些,勇敢的阻止谢茹丝亲向薛誉,勇敢的要求她说出真相,那么她就不会死了,一定……
如果他在离开契炼时能果断些,把心里的爱意全部表达给幕席霓心,那么他和她的约定就不会毁去,他也还能感觉得到她的爱意。
“其实我是很懦弱,从很早以前就是这样,即使被人称之为火血执政者,即使被人当作了信仰……真想要活得轻松些。”
达云阳默默的叹息着,当他重新看完了自己的一生后,他才发现有许多事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所以最后他都选择了逃避,以至于最后眼睁睁看着她的自杀。
渐渐的,达云阳发现除了周围一片黑暗以外,他的身体也开始消失不见,甚至连意识也开始慢慢的模糊起来,这是一种真正消失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似乎飘荡在宇宙里,周围的一切都那么虚无飘渺,但他却不感到寂寞,因为他仿佛感觉到许多和他一样的人存在,只是他连感觉都要消失了,到最后会完全化为虚无吗?
“到最后,连你也败给了命运啊。”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而达云阳的意识也瞬间恢复过来。
“败给命运?不,只是死了而已,难道所有人的死都是命运?”达云阳回答着,他这才发现他的话是自然而然就说出去的,根本没半点思考,这或许是他本身的意识在说话吧。
“是败给了命运,所有人的死都是命运,让他病死,战死,累死,被杀死,死于意外,死于宿敌,一切都是这个世界,这个宇宙的安排,这就是命运。”这个声音继续说道。
“天地就是命运吗?”达云阳的意识继续问道。
“是的,天地皆命运,所以不仁,而万物为刍狗,所以轻贱。”那个声音道。
“……既然都是命运,那么一切都被安排好了吧,任何事即使再努力也没用,命运让它失败就失败,命运让它成功就成功。”达云阳的意识道。
声音似乎迟疑了一下,它又说道:“不,命运之所以为命运,正是因为它无可捉摸,即使偶尔在命运长河里惹起涟漪,这不过也只是涟漪罢了,只要还在命运之中,任何……都无法逃脱。”
“我明白了,命运是一切,而生命是低贱的,这才是整个世界,整个宇宙。”达云阳的意识默默的说道。
那个声音似乎颇为高兴,它淡淡的说道:“是了,这个思想就是一切的真理,也是天地大道的形成,才有了大道之无情,才有了日月之运行,那你休息吧,永远的休息吧……”
苏虞姬看着亚格瑞被轰飞到天边,她现在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有着多么凌厉而可怕的攻击力啊,她从来不知道风的攻击力竟然会如此的可怕,但他却被亚迦蓝用手指打败了两次,看起来仅仅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啊。
就在这个红发少女如此想着时,亚迦蓝和亚格瑞同时出现在了她头顶上不远处,只是亚格瑞看起来比死人好不了多少而已,甚至认真来说,她觉得亚格瑞比达云阳更像个死人,毕竟他的肠子都露了出来。
“……真的那么想要保护这个人吗?” 亚迦蓝淡淡的问道。
“是的,从来没有任何一刻想要如此拼命,我知道我和你之间的差距,那不是光凭仇恨与努力就能拉平的距离,所以这些年我才没来找你……但,即使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三神中的另外两个,我也不打算再逃避了,为他战死我不会后悔。” 亚格瑞吐了口血,他缓慢的说道。
“真是不孝,我不知道我的儿子竟然是有这种爱好……那你就去死吧,带着你现在的信念,到地府里去吧。”
亚迦蓝以掌代剑,这是他战斗以来第一次摆出剑招的姿态,接着他一剑斩向了亚格瑞和他背后的两人,那种剑招仿佛雷霆压向了大地一般。
“雷霆剑技二式,九雷轰顶!”
这一剑的威力强绝无比,亚格瑞的风之气劲壁在抵挡了半秒之后崩溃了,这一剑斩过了他的身体,接着狠狠轰向了苏虞姬二人,那威力足以将他们整个粉碎,而亚格瑞已经再无法阻止了。
达云阳的意识又陷入在了模糊之中,而且越来越模糊,就在这时,达云阳忽然开口道:“如果能跳出命运的长河呢?是不是就不再受命运的支配了呢?”
那个声音沉默了片刻后道:“你能跳出天地宇宙吗?”
达云阳想了想,说道:“不能。”
“那你能完全支配自己所有的事吗?包括痛苦与后悔。”
达云阳沉默了,他想到谢茹丝与幕席霓心,他无法凭自己高兴就遇到她们,然后再凭自己高兴就离开她们,他和她们的开始完全是偶然的开始,于是他又摇头道:“不,不能。”
“那就不能跳出命运,它就像根线,一端连着你,另一端连着你的世界,当你挣脱命运时,你的世界就会消失,破碎……所以没人能逃离。”声音低沉的说着。
达云阳和声音都同时沉默了,这次他也像是要死心了一样,终于放开心神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