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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山在上!希望天气能一直这样好下去,不要再下雪了。”
在心里祈祷旅途的顺利,马雷斯.冰牙带头走在队伍的前面,每一脚下去,都会在雪地里形成一个尺许深的洞穴。第二个人紧跟著踩在他的脚印上,一个接一个,十七个人的队伍鱼贯走过之后,雪地上却只留下一行脚印,看上去就像一个人似的。
作为剑虎部落最强壮的战士,马雷斯.冰牙已经不是第一次陪同大萨满走在这条通往圣山峰顶的朝圣之路上,但他的心情却依然像第一次时那样,被莫名的敬畏压迫著,彷佛怀里揣著一大块石头,死沉死沉的。
突然间,一缕冷风带著些隐约的笑声钻进他的熊皮帽里,他打了一个愣神,脚步一顿,砰的一声,排在第二位的人一头撞在了他宽阔的脊背上。
“嘿,你怎么突然停下来?”
没等第二人把上面这句话说完,他也被第三个人撞得身体一晃,长长的队伍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地撞在一起,被迫停了下来。
“有情况!”
对身后同伴的抱怨听而未闻,马雷斯身体的反应比大脑更快,在看到危险之前,粗壮的胳膊已高高扬起,熊腰扭动,背上五枝标枪猛地飞出去一支,带著尖锐的啸声扑向空中。
李乘风驾著小翼狮刚冲出云层,一溜寒光已飙到眼前。
“哇咧,哪个兔崽子敢偷袭你家少爷?”
口中发出没有半点紧张感的声音,他一伸手,将标枪稳稳挟住。同时,左手轻轻一提小翼狮的颈鬃,在空中来了个急刹车。正好停在悬崖山道边上,与马雷斯一行隔空相望。
马雷斯.冰牙毫不犹豫地投出了第二根标枪。
“我说,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李乘风的语气已经带上了几分恼怒,迎著对方投出的标枪,他把接在手上的第一根标枪反投回来。
两根标枪准确无误地在空中撞出火花,针尖对麦芒,就算慢慢比著刺,恐怕都没有这般准法的。
但是,明明是同一名工匠制作的武器,马雷斯投出的标枪却彻底毁在了对方的标枪上。用虎牙精制的枪头在叮的一响后碎成了一蓬牙粉,枪身也被整齐地劈成两半,对方的标枪仍然毫不减速地笔直朝他飞来,眼见避之不及。
就在马雷斯以为会死在自己的武器下时,噗的一声响,标枪突然转弯坠下,深深插入雪地里,枪尾犹自震颤不休。
原来对方在这一投中还使上了二段巧劲,算准距离,标枪刚飞到他身前时潜劲爆发,压低枪头,斜插入地,给了他一个老大的下马威。
马雷斯块头虽大,人却不憨,明白对方已手下留情,却不由得被吓得脸上色变,半天说不出话来。
身后的同伴不明所以,见他发呆,以为受了伤害,惊怒下口中呼呵连声,把兵器都拔了出来。
李乘风眉头一皱,对他们的不知好歹甚是不悦。
这个时候,那名被他唤作“琉璃”的女子也从云层中穿出,用那只绯红色的独眼冷冷地环视现场一圈,被她目光扫到的人,就像被蛇盯上的青蛙一样,全身酥麻,感觉被一股巨大的恐惧感抽走了所有的力量。
“这些蛮子是什么人?他们似乎听不懂我的通用语耶。”
见到所有人都被制服,李乘风伸手搔了搔他那头在西方世界罕见的黑色长发,转头问道。
“他们是牙之民。”
如水晶般清冷的声音从琉璃淡银色的菱唇中流泄而出。
如水晶般清冷的声音从琉璃淡银色的菱唇中流泄而出。
“‘牙之民’是什么东西?”黑发少年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们不是东西,只是一群杂种。”绯眼女子这一次的回应充满了轻蔑与侮辱,“所谓的牙之民,是在人类还受到兽人统治的那个时代,被迫诞生的混血儿。因为血统的关系,他们不见容于双方。在兽人眼中,他们的地位只比身为奴隶的人类略高一点,勉强可以和骑兽并列的私人财产;而在人类眼中,他们是旧时代遗留下的耻辱烙印。所以在人类推翻兽人的统治后,就将所有的混血儿都赶到了这片蛮荒之地,任其自生自灭。”
这样放肆而不留情面的评论,放在正常情况下,没有一个牙之民能够忍受,早就冲上来和发言者拼命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著这名侃侃而谈的女性,在场的牙之民理智上虽然愤怒无比,但却提不起一丝反抗的勇气,只有无穷无尽的畏怖,如巨石般重重压在身上。
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黑发少年又搔了搔头,好像在考虑该如何处置,最后只听他吩咐身边的女伴:“琉璃,你先放开他们吧。”
“我的名字不是琉璃。”绯眼女子清冷的语调中带上了一丝怒气。
“好吧,请你先放开他们行不。爱姬──”黑发少年故意拖长了新称呼的尾音,包括牙之民们在内,在场每个人身上都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你……”绯眼女子端正秀丽的嘴唇出现了短暂的痉挛,最后只好认输。“你还是叫我琉璃吧。”
“早这样听话不就好了,”黑发少年彷佛要抖掉什么似的抖了抖身子:“何必害大家一起受罪?”
真无耻!
当牙之民们心中同时冒出这个念头时,他们也清晰感受到那名被称作“琉璃”的女子身上散发出可怕的杀气,虽然不是针对他们,却彻底粉碎了他们膝盖的抵抗,整齐一划地砸落雪地。
首当其冲的黑发少年却彷佛迟钝得没有神经一样,不仅没有露出丝毫害怕的神色,反而对著跪了一地的牙之民翻起了白眼。
“拜托,琉璃!我是让你放开他们,不是要他们向我下跪。”
说著,他操纵小翼狮降落在山道上,翻身跳下狮背,伸手在排头的那名大汉肋下轻轻一抬。
马雷斯身不由己地站了起来。当他还在惊讶于自己近三百斤的体重在对方手上竟轻若无物时,黑发少年已经自来熟地一连串话砸过来。
“我和同伴在这座山上待了个把月没见活物了。因此乍一见人,情绪都有些激动。刚才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大块头兄弟你大人大量不要计较。对了,还不知道你该怎么称呼?我的名字叫风,她的名字你也听到了,叫她琉璃就好。大块头兄弟你们是从哪儿来的?这山上又没啥好东西,费劲爬上来干嘛?”
被这一轮快板,拍得脑筋跟不上形势的马雷斯愣愣地说不出来话来。
见他对自己的话没反应,李乘风不耐烦地撇了撇嘴,向其它人看去,最后视线停在被一名披葛执杖的老者身上。
比起其它战士装束的牙之民来,这名老者的衣著不仅显得比较特别,而且总是被有意无意地护在队伍中央,显然是这支队伍真正的话事人。
“这位老人家,请问您是领队么?”
看在对方一派年高德劭的分上,黑发少年语气变得颇为客气。
“多罗罗.狐火,请问两位尊者需要我们这些被遗弃的人做些什么?”
葛衣执杖的老者缓步走出战士们的包围圈,对少年恭敬地行了一礼,涩声报上了自己的全名后,小心探起了他的口风。
“您客气了。”李乘风顺口客套一句,下一句话就直入正题:“我想知道你们从哪里来?我需要向导、热食和可以休息的地方,当然我不会让你们做白工和吃你们的白食……”
“不让他们做白工,不吃他们的白食。你有钱可以付账吗?”
他的话没说完,绯眼女子琉璃在背后冷冷地揭了他老底。
“我说你啊……”黑发少年回头用力瞪了她一眼,“难道你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行为叫‘以劳代酬’吗?”
琉璃哼了一声,没有再接话。
黑发少年重新转头看著多罗罗.狐火,脸色微见尴尬,语气也变得不太自然:“嗯咳,就像您刚才听到的一样。我们身上没有钱,但如果有需要出力的地方,我想我们不会让你们失望。”
“这一点我绝不怀疑。”对方的老脸抽动,深刻繁复的皱纹拼成一个苦笑的表情。“向导不是问题,但热食和休息的地方,两位尊者还得多走些日子才能享受到。”
“那还得走多久?”黑发少年的声音充满了急不可耐的渴望。
老人慢吞吞地答道:“我们走到这里,前后花了十天时间。”
“还要十天!?”黑发少年失望地叫出了声。
他身后的高个儿女子,嘴角却牵起一丝莫名的冷笑,似乎很乐意看到同伴的期待落空。
老人把两者矛盾的态度看在眼里,心中纳罕,觉得这对散发著非人气息的男女,似乎像对头胜过像朋友,却不知道为什么结伴同行。
“请问二位尊者从哪儿来?要去哪里?”
相对于老人的小心翼翼,黑发少年回答时的神气显得大剌剌:“我从遥远的东方来,要到地海去。”
“地海?”葛衣老人露出思索的表情,迟疑道:“难道您说的是,被双头魔龙安卡尔大君统治的那个南方岛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