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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轻拂,李仑应声而至,蹲身翻检残尸,半晌后叹道:“不知杀他的人是用什么兵器,我竟然看不出来!”
李乘风这时也注意到,尸体自腰部以下不翼而飞,伤口微呈弧状,创面平滑如镜,竟不见有血流出,看上去十分诡异。
“不是刀剑之伤。”李仑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没见到尸体的下半身,却注意到尸体倒下的位置,残存的舰桥台壁上的创面,也是呈现弧形。
“难道这是……”
李仑往舰头的方向望去,一个半圆形的破洞跃入眼帘。
“怪哉,看这架式,这艘船像是被一根巨大的棒子捅了个对穿……”
李乘风两头望了望,骇笑道:“还真是很像,可这世上哪有如此巨大的棍棒?就是有的话,又有何人使得动?”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在故乡流传甚广的一则大闹天宫的神话中的主角,还有那根号称“如意棒”的神兵,笑声戛然而止:“没可能吧……”
他口中嘀咕,胸口跟着大跳两下。
一开始,李乘风还以为是自己的心脏不争气,伸手一按,才发现原来是藏在怀中的那枚戒指在抖动,彷佛在畏惧什么。
“雪特!”李乘风不由自主地用上了从水手那里学来的西式粗口:“这戒指上有鬼!”
他也顾不得被李仑发现,手忙脚乱地掏出那枚祖母绿戒指丢在地上,翻腕亮剑,正要将它捣碎。
李仑突然挥袖将他拂开:“危险!”
李乘风一个踉跄向旁边跌去,几乎同一时刻,一根长而尖锐的冰棱从天而降,贯穿了他之前站立的位置,没入舱底。
李乘风抬头一望,顿时被满天寒光晃花了眼,大蓬冰棱夹着拳头大小的冰雹狂泻而下。
“哇——”李乘风只来得及弹了下舌头,就再也没有张嘴的空隙。
右手剑、左手掌、甲罡护体、脚底抹油,李乘风把一身功夫施展到了极致,方才捱过这一波狂冰暴雪的奇袭。
只是性命虽然无碍,身上却是挂彩无数,青的是瘀、红的是血,肿的是包、裂的是伤,剐成条的是衣服、打了卷的是皮肉……没有一处会要人命,但那副模样看来比乞丐还惨。
全身上下无处不痛的李乘风,缓过气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指天大骂:“何方鼠辈!敢阴你家少爷,没胆子张脸的话,把屁股露出来给俺瞧瞧!”
他的话音方扬,天上就有了动静。
云层掀起了巨大的漩涡,一股令人生畏的气息如火山岩浆一般喷薄而出,无情地冲击着每个人的理智。
李乘风无端地感到一阵恐惧,身体彷佛被一只无形的巨爪给攫住,脑中一片空白,力气像被抽空了,肌肉僵硬得像被冻住了一般,连转动眼珠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变得无比困难。
透过眼角的余光,他看到父亲李仑的脸色也变得僵硬,彷佛戴了一个生铁面具,手指紧紧抓着剑柄,连指节都发白了。
在已经被冰雹打成筛子的海神号上,少许幸存的水手表现更加不堪,一个个像瘫子一样跪坐在甲板上,瑟瑟发抖地注视着天空,任由身下的座船慢慢下沉,也没人动一下。
海面上呈现出死一般的寂静,连风也停止了流动,世界,忽然静止了。
云涡中,缓缓探出一颗巨大的龙头,镰刀般的翅膀在身后展开,遮住了天边的最后一抹阳光。
她的眼睛是鲜红色,像滴在雪地上的血珠一般明艳。十字形的瞳孔中,冷漠的光芒像水银一样流动,睨视着下方卑微的生物。
没有示威的怒吼、没有多余的动作,白龙张开巨口,对着下方喷出一团寒冷的龙息。
李乘风彷佛全身血液被抽干似地僵住,他呆呆站着,痴迷地望着天空中的白龙,对要命的龙息视而不见,心里只在想:“好美……好美丽的生物……”
李仑到底功力精深,在龙威下只是略一失神,旋即恢复正常。也不见他有所动作,手中就多了一口四尺来长的宝剑,抖开一片灿烂霞光,倒卷掠上。
被神州武林誉为“移星剑”的他这一出手,恍若捧起了一轮金阳,漫天的光和热,彷佛燃烧的铁水一样洒遍天空,霎时间压倒了白龙的吐息。
以至阳破至阴,李仑挥洒出的剑气在吞噬了龙息后并未消散。只见那一冰、一烈两股气息回旋交缠,形成利剪,从白龙的颈旁险险擦过,在黯淡的天幕上撕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露出了深邃的宇宙星空,千亿的星光如同点点鲜血纷扬洒落。过了半晌,凝固的空气才发出连串的霹雳爆鸣。
白龙震骇地望着天空中的异象,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充满余悸的喘息。
魔船上,李仑惊讶地望着儿子。刚才那一剑,他并不是手下留情,而是被李乘风突然出手,干扰了他的动作,才让白龙逃过断头之厄。
“风儿,你……”
只说了三个字,李仑就发现爱子眼神呆滞,显然是心神受惑,身不由己。连忙一指点向他的脑门,想要帮他驱邪镇神。
李乘风心智虽失,本领仍在,加上自幼和父亲连袂作战,对他的武功路数真是刻骨铭心。因此李仑这一指点去,竟然扑了个空,反被他剑光一圈,连削带打反攻进怀里,不得不退了半步。
“好啊!”被李乘风一剑逼退,李仑又惊又喜,忍不住赞了一声。
这一赞可坏了事,李乘风霎时间斗志大盛,剑光霍霍,发出悸人的呼啸之声,杀气腾腾地攻了过来。
李仑微微一笑,心知是头上的白龙捣鬼,也不拆架,只拿脚尖在甲板上轻轻一点,暗劲透发,李乘风落脚处的木板瞬间粉碎,把他整个人陷了下去。
轻松搞定儿子,李仑右手宝剑荡起重重气浪,双足轻轻一顿,腾身跃起到人类体能无法企及的高度,就这样神乎其技地悬停于半空,飘然若仙。
白龙眼中也不见了漠视与轻蔑,深吸一口气,肚腹猛地胀大了十倍,(奇。书。网)又反复胀缩了数次,在一次极度的膨胀之后喷发出爆闪!
强烈的白光把整片天空都洗褪了颜色,而“魔船”下方的海面陡然一沉,继而掀起层层骇浪,向四面八方扩散出去,瞬间就把附近将沉未沉的海神号彻底碾成了碎片。
在一片震天动地的海啸声中,却有一个清越的声音如同中流砥柱,屹立不摇的穿透白龙耳膜,令它再度变色。
“孽畜,接我四灵霸邪剑!”
清啸声中,李仑长剑一振,整个人身剑合一,化作青龙夭矫,朝白龙的两眼之间射去。
白龙这次倒是早有防备,巨口中发出一下低吟,凭空凝结出一面巨大无比的冰盾,仰望不见能其顶,左右环顾亦不能见边际,与李仑幻化出的青龙剑光正面硬撼,爆出一片摧心裂胆的刺耳巨响——
跌下舱底的李乘风,也被这阵声浪惊醒过来。
他昏头昏脑地坐起身,伸手在隐隐作痛的后脑勺上摸了一把,入手湿滑,却又极硬,不由纳闷起来。
“奇怪,这个包怎么摸上去比石头还硬上三分?”
李乘风又仔细摸了摸,才发现原来是一件硬物嵌在肉里,拔下来后正要随手丢掉,忽然发现原来就是之前那枚祖母绿戒指,现在上面沾满了他的鲜血,宝石中心的脉动变得更加活跃了。
“有古怪,难道这东西是活的不成?”
李乘风比划了两下,终究不敢戴在手上,又舍不得扔掉。不知怎地,现在拿着这枚戒指,他心中没有了先前的恐惧和厌恶,反而觉得很亲切,彷佛这件东西是属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似的。
就在他迟疑间,四周突然一阵剧烈的晃动,李乘风手也跟着一抖,左手中指就从指环中穿了过去。
“雪特!”李乘风一下慌了神,顾不得查看刚才的震动是怎么回事,就想把戒指从手上拔下来,结果却是蜻蜓撼石柱,纹风不动。那戒指一套上去,便彷佛和肉长在了一起。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李乘风凝视着那枚赖定了自己的戒指,苦笑一声,反正此时也顾不得这许多,刚才的震动令他担心起父亲的安危,也不知舱顶情况如何,正想上去,突然听到了一个清绵甜腻的女声。
“请问,你就是新船长吗?”
“谁,谁在说话?”李乘风惊讶地跳了起来,随即查觉到,那声音并非来自外界,彷佛有个人直接在他的脑袋中说话一样。
一道绿光从宝石戒面中透射出来,在空中形成了一双大得吓人的翡翠色眼眸,几乎就贴在他的脸上。
出于武者的自保本能,李乘风想也不想地一记重掌向前拍出,身子跟着向后飘去。可直到后背撞上了船舱壁板,那双翡翠色的眼眸仍然紧紧贴在他的面前。而他拍出去的那一掌,彷佛击中了一团空气,毫无滞碍地从对方胸口穿了过去。
“啊!”一声尖叫,毫无掩耳余地的在李乘风脑壳中爆发,差点没把他震得魂飞魄散。
不过,托这一掌之福,那对翡翠之眼总算和他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