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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啦安啦!国王陛下,根据空中侦察到的消息,帝都那边的大爆炸绝对已经成功了,方圆八十里之内,不要说什么活人,就连蟑螂和耗子也活不下来几只。”
此刻,这位化身为俊俏美男子的恶魔将军,正盘腿坐在国王对面的一张绒毯上,一边调戏着身旁那位仅裹着轻纱,曲线毕露的美艳歌妓,接过从她手中递来解渴的葡萄酒,一边从银质盘子里抓起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在嘴里,咔嚓咔嚓地大口咀嚼起来,“……而且,这艘战舰自从升空避险之后,就再也未曾动弹过,哪怕我们在沙漠上杀得热闹,他们都还没有丝毫的动静,因此里面究竟有没有大奥术师,都很难说,或许只是几个小辈在鼓捣。而另一艘更有名的祥瑞号浮空战列舰,也同样是无影无踪……”
他几下子就啃完了果肉,将苹果核芯子往栏杆为一丢,颇为淡定地说道,“……反正眼下冲上去厮杀的兵马,都是赖丹万夫长麾下的图坎铁骑。而您自己的科米尔王国军队,才刚刚集合起来,根本没来得及投入战场……如果实在不放心的话,您完全可以让士兵留在营帐里继续观战,待到前方分出胜负,再把最后的预备队给压上,应该也不算太迟……”
原本就满心忐忑的迪格里奥陛下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采纳了这个最保守的意见。
于是,刚刚整装待发的一万多科米尔人,便又一次盘腿坐下来,欣赏远方的“野战剧”了。
然后,他们便目瞪口呆地发现,自己眼前真的发生了另一种形式的“野战剧”……
如果说,在安吉拉大奥术师刚刚钻出一片狼藉的轮机舱,从“银色木马”号上御风飞来救援的时候,黑岛仁还曾经对她能够将自己救出重围抱有一定希望。那么,到了此时此刻,黑岛仁对她这种完全不着调的攻击手段,以及寥寥无几的斩首数目,已经是彻彻底底的绝望了!
——触手!触手!粉红色的触手,嫩绿色的触手,紫红色的触手,除了触手!还是触手!
安吉拉虽然是大奥术师,却从来不以战斗能力而著称。唯一比较擅长的攻击手段,似乎就是用触手把人吊起来勒死,或者用触手尖端去捅某人的菊花,对其施加以穿刺之刑……然而,这都是更适合用于拷问的手法,虽然不至于杀不死人,但明显让人觉得效率太慢了。
总之,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尽管安吉拉大奥术师通过触手杀死了三名图坎士兵,又用“地下突刺”的办法,让触手从沙砾中猛地冲起而起,搞残了一匹战马。但是,与此同时,包围圈内却有六名卫兵死于图坎人的骑射,以及萨满巫师的火球和诅咒——总体来看,这样的交换比还是得不偿失。
无论如何,被包围的军团士兵数量,总是远远小于围攻过来的图坎骑兵的。
“……安吉拉女士,您难道就没有比触手更加给力一点儿的攻击手段吗?这个样子下去可不行!”
“……哦呵呵呵呵!小家伙,刚才只不过是热身罢了,真正的大杀招还没有展开呢!”
在听到黑岛仁的叫喊之后,安吉拉女士却是开心地笑了起来。只见她扭过头来,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边,露出一个充满了野性和熟女魅力的妩媚笑容,“……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小家伙。战争和仇恨是无法通过互相杀戮来结束的。唯有爱,唯有依靠最伟大的爱,才能化解一切冲突,维护世界的和平啊!”
“……爱?您在说什么呐!”
对于这样没头没脑的回答,黑岛仁完全无理解其中的意思。而安吉拉女士也不再说话,只是重新转过头去,一边望向正在前方集结的图坎骑兵,一边媚笑着微微低声吟哦着,伸手从胯下的前后两穴之中,抽出了那串湿漉漉的紫色水晶项链,然后重重地扬手一挥,用力朝着敌阵方向丢了过去!
“……史上最强之粉红法术,第一百二十式!爱与和平的哲学大作战!!!”
伴随着清朗的念咒声,一片淡淡的粉红色烟雾,迅速从这串明显是高级魔法物品的紫色水晶项链中暴发而出,并且淡淡地飘散开来,弥漫出一股玫瑰般的芳香……
这样奇怪的粉红色烟雾,不仅让据守在沙丘上的黑岛仁等人感到莫名其妙,也让原本已经快要开始冲锋的图坎骑兵们,尤其是这一回带头冲锋的赖丹万夫长,全都不约而同地紧张了起来。
——虽然被耐色瑞尔帝国蔑称为野蛮人,但能够征服诸多文明国度的图坎汗国军队,自然不会是一群只知依靠蛮力拼杀的白痴。一看到这层宛如轻纱般的粉红色烟雾,图坎人就把它和毒气联系了起来。
但是,此刻骑兵的集群冲锋已经开始,根本停不下来。除非冒着被身后同伴撞飞出去,再被几百只蹄子踩成肉饼的危险,否则任谁也不敢勒紧缰绳,策马伫立……
于是,赖丹万夫长凭借往昔的经验,果断地把手指插进嘴里,吹出一声响亮的口哨,示意全军加速冲锋,用最短的时间,冲过这片“粉红色不明气体”的笼罩范围,以减轻毒害的可能性。
——通常来说,在毒气战的时候,从中毒到发作,也需要一个量的积累,只要吸入的毒素不多,一般还不至于马上出问题,至少能够撑到战后再找萨满巫师解毒。
更何况,因为这种粉红色气体的产生媒介,是被徒手丢掷出来的,所以距离敌军据守的沙丘顶端并不遥远。只要屏住呼吸,冲过这片貌似故弄玄虚的雾气,那么最多只要一两个呼吸的时间,就足够图坎骑士们把马刀或狼牙棒挥舞到最后那点儿敌人的脑袋上了。
然而,安吉拉女士自创的“史上最强之粉红法术”,可远远没有赖丹万夫长想象中的这样简单。
——就在赖丹万夫长挥刀策马冲进雾气之中的瞬间,这片貌似十分淡薄的雾气,却并没有被千骑飞奔的气浪掀起飘散,而是在霎时间就凝固成了粉红色的胶质实体,宛如无数根海葵般的粉红色触手,把赖丹万夫长和冲在最前头的七八个骑士,统统缠绕其中!
“……哦!长生天在上,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突然遭遇触手袭击的几位骑士,在猝不及防之下,全都异常狼狈地滚下了马鞍,缠绕着一身枯糊糊湿答答的触手,在沙砾中痛苦地打滚。但是,在苦寒草原上历练出来的图坎人游牧民,也不愧为天生的战士,即使遭遇如此突变,依旧镇定地拔出腰间小刀,切开这些粉红色的胶质触手,然后从沙砾间站起身来。
嗯,非常幸运的是,他们都没有感到什么胸闷、眼睛流泪或皮肤瘙痒的中毒感觉,貌似这既恶心又诡异的粉红触手,实际上只是徒有其表罢了。
“……万夫长!”“……万夫长大人!”“……万夫长大人,我来帮你!”
赖丹万夫长刚一落马,几位亲兵就接二连三地扑了上去,硬是七手八脚地把他拖出敌军的枪械射程,用力撕扯开缠绕在他身上的粉红触手,然后还让出一匹战马,扶着他骑乘上去……即使是刚刚摔了个跟头,赖丹万夫长也没觉得这种能够凝聚出触手的粉红雾气有什么可怕——先不说这些粉红雾气在此刻已经仿佛狂风中的蜘蛛网一般,被撕扯得七零八落,就算敌人还有余力故伎重演,也只要换一个方向杀上去就行了。
而且,他此刻除了膝盖有些擦伤之外,全身都安然无恙,随时可以再一次挥刀上马……就是不知为什么,好像感觉浑身上下有些燥热,并且口干舌燥——过这也是正常的,毕竟是在沙漠里,被毒辣辣的日头曝晒了这么久,又是连番策马厮杀,如果身体还没有发热的话,倒才是不正常了呢。
但是,赖丹万夫长刚刚跳上马背,还没来得及怎么发号施令,就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了。
——原本阳光灿烂、色泽鲜明的沙漠景物,在他的眼中突然开始慢慢变得模糊。粉红色的光晕逐渐覆盖了他的视野,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披上了一层旖旎的轻纱。他的思维也变得越来越混乱,越来越模糊……
看到万夫长大人在马背上摇摇晃晃,亲卫们以为他是中暑了,谁知凑过去一看,却惊讶地发现,也不知是在何时发生的异变,赖丹大人的一身黝黑肌肤,都变成了艳丽的粉红色和桃红色,并且还在从每一个毛孔中分泌出粉红色的汗水,喷发出粉红色的雾气……
再接下来,据守在沙丘顶端的黑岛仁等人,全都无比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先前正在沙丘前方再次集结的图坎骑兵,突然接二连三地从马上跌了下来!
“……他们这都是怎么了?中暑还是脱力?不过对于我们来说,这倒是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