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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驻扎在淮北徐州镇的朝廷新军,乃是各路革命党人掺沙子的首选。
这支部队因为远离南北战区,又与江南的京畿腹地隔着不短的一段距离,所以主事者的警惕性不高,对内对外的戒备都很懈怠。而且,由于徐州新军正处于筹建阶段,上级军官为了尽快征召到足够的兵力,在征发兵员的审核方面非常马虎,正好方便了革命党人从中渗透和发展革命力量,
就这样一两年下来,在额定编制为八千人的徐州镇新军之内,已经充斥着上千人的革命党,此外还发展出了许多同情者和支持者,可谓是革命形势一片大好。
但问题是,这些革命党人并没有统一的领导机构,而是分别隶属于十几个不同的团体,彼此关系相当糟糕。所以真正到了准备起事的时候,立即就为应该推举谁当首领而闹得不可开交,甚至差一点自相残杀。
而革命党的首任大统领,民主同盟党总理文德嗣阁下,在被迫辞职下野之后仍然不甘寂寞,一直孜孜不倦地图谋复起,并且在前些日子因为躲避琉球内乱的关系,搭船逃到了两淮一带,又与当地革命党搭上了关系……于是,在起义筹备陷入僵局的情况下,因为文德嗣的资历最老,威望够高,各路革命力量便被一致推举为徐州起义总指挥。连带着追随文德嗣一起流亡回大陆的几个民主同盟党失意政客,也是趁着这股东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被委任了参谋官、联络官之类的职务。
接下来,徐州新军果然成功发动兵变,很轻松地占领了驻地营垒,并且派出一路奇兵控制了军火库……可谁想到起义部队兴冲冲地打开军火库一看,却发现这里头各类弹药辎重一毫也无,干净得能滑倒老鼠!
原来,同样是因为徐州新军的驻地远离京城,又常年没有战事,纪律监督颇为松懈的关系,其内部的贪污腐败问题,已经猖獗到了骇人听闻的程度——朝廷拨发下来的军需弹药,本来就已经是七折八扣,而好不容易到手的这一批货色,又大多被后勤部门和各级主官给倒卖了个干净。剩下一些也都被藏进了各位将官的府邸,预备着训练和武装家丁之用……但军火库却因此成了摆设……
如此一来,事先没有做好情报工作的革命党人们,一时间便华丽丽地集体晕菜了——两千多人的起义部队,总共却只有三千多发的子弹,平均每个士兵一发半……这仗可还怎么打啊?
而反革命势力的反扑,也是出乎预料地迅速——新军内部的顽固派高层军官,在最初的惊慌失措之后,很快就组织起了自己的家丁家将,以及附近的地主团练,对几乎没有弹药可用的起义部队发动了反攻!
针对这一危机状况,负责徐州起义的各位革命领袖们,立即组织了一次紧急会议,然后颇为厚颜无耻地作出了决定:自己这些宝贵的革命骨干,应该尽快跑路到安全地方,以便于保存有用之身;而被他们忽悠起来的起义士兵,则应该战斗到流尽最后一滴血,为自己这些人的出逃拖延时间和堵抢眼……
——于是,诸位跑路功夫了得的革命领袖,全都安全“转进”海上,跟着文德嗣文总理又一次溜回了琉球岛。而被他们丢下的两千多起义士兵,却惨遭镇压部队的围剿和屠杀,几乎无一幸免。
三十五、“远距离革命”异闻录(下)
三十五、“远距离革命”异闻录(下)
对于革命阵营在近期的一系列拙劣表现,李华梅提督差不多已经是“哀莫大于心死”了。
“……前天我找到文德嗣,质问这位‘国父’为什么丢下两千多起义部队不管,自己却悄悄开溜,导致两淮地区革命力量遭到毁灭性打击——就算是没有弹药、事不可为,也应该想办法保存革命力量,让起义军化整为零、突围出去,在乡间设法潜伏下来……怎么能欺骗他们坚守待援,然后自己却一走了之呢?
但这位文总理的无耻程度,实在让我感到无比怀疑,他究竟有没有把自己当成过一个革命者?!
——这货非但丝毫不肯认错,居然还振振有词地教训我说:首先,革命是需要流血的,不流血不足以唤醒世人,所以起义部队必须留下来流血战死,不能让他们分散逃跑;其次,革命火种是必须保存的,所以他要带着领袖骨干提前开溜,以备下一次卷土重来……
更加无耻的是,在文总理计划着让别人流血、自己跑路的时候,徐州当地的民主同盟党支部书记站了出来,对他这种不负责任的做法表示强烈抗议,却被文德嗣当场开除出了革命队伍,丢下来不管。
结果,这位愤怒的支部书记,一转身就索性倒戈投靠了朝廷,这几个月整天在各省现身说法,抨击革命党的高层领导们几乎个个都是‘远距离革命家’——自己身在安全的海外,住着豪宅别墅,吃着山珍海味,生活富贵奢侈,却说些不着边际的大话空话,忽悠国内的热血青年们抛头颅洒热血。
国内的起义一旦成功,他们立即就心急火热地赶回来抢班夺权;而起义若是失败,则立即闭目塞听不闻不问;起义遇到困难,他们呢也是只给一些‘精神支援’,从来不见这帮家伙弄来什么军械和经费,反倒要革命群众破财捐款,供这些大爷们在海外花天酒地……参加这样的革命事业,真是既赔钱又赔命啊!
唉,既然就连最高领导人都把革命看做是骗钱的手段,这革命事业只怕是花上一百年都不能成功了!而革命党人的名声,在这些年也是越来越臭,都快变成老鼠会了……”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恨恨地叹了口气,“……本来咱就已经是满腔的怒火了,这个伪君子居然还要胡搅蛮缠、强词夺理,丝毫不肯承认罪状。一时间听得我心头火起,于是就随手赏了他一记铁砂掌,直接从窗户里打飞了出去。估计是断了一条腿和几根肋骨,至少也得要躺上十天半个月……”
“……不错不错!打得好,打得妙!”
菲里立即很配合地鼓掌表示赞同,“……就我所知,所谓真正的革命者,无论如何都必须拥有为理想而无私奉献的大无畏精神。像您所说的那帮家伙,根本就是在为自己搞革命,而不是为人民搞革命……”
“……确实,正如阁下所说的这样,在徐州事件爆发之后,各地的革命同志全都因此而心灰意冷,还有人公布了‘民主同盟党十大罪状’,声称‘革命之前必须先革革命党的命’……”
李华梅提督又叹了口气,“……如果领导者全都一心为自己搞革命的话,这革命就铁定是要失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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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李华梅提督的心里非常清楚,在台湾陷落之后的国内革命形势,恐怕远比她刚才所说的还要更加严峻得多。
当初革命党盘踞台湾,虎视大陆的时候,在隔海相望的闽浙地区,还有不少士绅以为革命将要成功,愿意给革命党进行一些投资。但随着台湾大本营的陷落,这些投机客自然是立即就消失了。
为了牵制朝廷官军对台湾渡海讨伐,各地革命组织被迫仓促发难,企图分散朝廷的注意力。由于事先全无准备,因此尽数旋即失败,革命力量惨遭重创。更要命的是,在实际作战之中,往往都是一帮临时忽悠起来的热血青年,被留下来顶缸送死,那些革命领导人自己则是拍拍屁股,卷了金银细软提前跑路。
唯一真正能够团结一心,跟朝廷战斗到最后的革命党人,居然只有雅易安公公麾下的阉党而已!
——台湾革命根据地的全境陷落,各省地下潜伏力量的提前暴露与毁灭,就已经让革命势力元气大伤;还有那些从来不肯以身作则,跟同志们同甘共苦、同生共死的腐朽高层领袖,以及他们不顾同志死活的冷酷做派,更是令革命阵营愈发离心离德,每一天都在趋于崩溃和瓦解。
现在的琉球岛上,就聚集着五湖四海的“革命领袖”,只是都成了光杆司令,手下人早已星散一空了。
真正毁灭了革命力量的凶手,其实并不是鞑子朝廷,而恰恰就是革命党自己。
当然,面对着如此恶劣的局面,以及“远距离革命家”的致命舆论攻击,流亡到琉球岛的诸位革命领袖,也不是没有思考过对策——前两天就有人提出,为了挽回革命党的名誉,应该让一名革命党的上层大人物挺身而出,亲身行刺鞑子朝廷的高官大员。这样一来,无论刺杀成功与否,这位勇于献身的大人物都可以杀身成仁,用鲜血洗刷掉革命党的污点,用行动回击所谓“远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