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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这里为什麽会有镜子呢?
如果说,这是斑比穿越走以後留下的那面镜子,那也应该是在地底深处,而不会是在出口啊。就算水流再怎麽急,也不可能绕过那麽多凹凸不平的岩石、沿著那麽复杂扭曲的甬道,把一面镜子冲到地面上来吧?
那这面“凭空出现”的镜子到底该怎麽解释?
思忖间,斑比最後那抹微笑从她的脑海浮现出来,她突然想到什麽,表情在一瞬间冻结了。
“不……我搞错了,这不是斑比穿越走以後留下的,而是一开始就跟著他穿越而来的!怎麽会这样!”
克雷蒙德发现她的双眼瞪大,嘴唇发抖,脸色苍白得吓人,不禁忧虑地问:“你在说什麽?”
纳纳抬头,泪珠簌簌从眼眶滚落,害怕和恐慌使她几乎说不清话:“斑比……他骗了我!他根本没有两面镜子!怎麽办,他会死的,说不定他现在已经……不行,我要去救他!”
克雷蒙德立即伸手阻拦,揪起眉头,不忍看她如此伤心的哭相,扭头看向漆黑一片的甬道。
此时海水已经涌上地面,将出口完全堵住,到了这种地步,就算是再识水性的人也束手无策,更别说是冒著生命危险下水救人了……
不过,克雷蒙德心想,他并不是人类。
“让我来吧,你在这里等我。”他平静地说,迅速脱下外套,赤裸著上身跳进洞口。
纳纳原本只担心一个人,现在连克雷蒙德都进了海底,这份担心瞬间加重了数倍,吓得她脸色发青,冷汗直冒,一时间只觉天旋地转,一切都在崩塌……
也不知等了多久,忍受了多少煎熬,甬道内终於传来了一点动静。
纳纳撑著堤法的手站起来,冲向洞口,迎向疲惫不堪的克雷蒙德。
“太好了,你终於回来了……”
克雷蒙德将头冒出水面,大口呼吸,一手攀著洞口的礁石,另一手提上来一个人,将他丢上岸。
“斑比!”纳纳颤抖地握住他的双肩,轻轻摇晃,可过度的恐惧让她完全使不出力。
她趴在他胸口紧张地聆听,发现他已经没有心跳了,急得方寸大乱,一会儿对他人工呼吸,一会儿按摩他胸口。
克雷蒙德在一旁看不下去,拉开纳纳的身体:“让开,纳纳。”
说罢,他对著瑟的心脏一拳砸下,重新听见心跳声後,将他整个人翻转过来,用膝盖顶住他的腹部,帮助他把水吐了出来。
瑟仍然昏迷著,头上的伤口不断渗出血丝。
纳纳慌张地看了他一会儿,设法让自己冷静下来,当机立断说:“克雷,我要带斑比去未来治疗,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他手上的那面镜子?”
克雷蒙德深深皱眉,面色严峻,没有回答,也没有看她的脸。
“克雷?”
“我听见了……我在犹豫。”
“没有时间再犹豫了。”纳纳急道,“如果你有镜子的话,拜托你快点给我。”
克雷蒙德又是一阵沈默。虽然在跳下水救人的那一刻,他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发展,真正面临抉择时却还是很挣扎。
“可是……万一你再也不回来……”
“克雷,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现在这个时候,斑比的性命比什麽都重要啊!”
克雷蒙德闭上眼睛,心情烦躁起来。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更糟糕的是,他甚至都没有理由可以阻止她。
当纳纳的声音再次响起时,他终於敌不过她的央求,无奈地取出在发现瑟时找到的镜子,交到她手中。
纳纳不再耽搁,立刻将两面镜子合拢,抱紧瑟的脖子等待穿越。
克雷蒙德叹了口气,黯然靠著礁石坐下,带著痛苦的表情凝视他们。
“对不起,克雷,在这种时候离开你……”纳纳抱歉地说,“等斑比脱离危险以後,我会第一时间回来找你的。”
克雷蒙德忍住脾气,略微动了动嘴唇,说出他此时能说得出的最温情的话:“别让我等太久。”
纳纳对他微微一笑,闭上眼,很快和瑟一起消失了。
────
自瑟被推进手术室时算起,时间已过11小时零8分锺。
纳纳和尼古拉等在门外的走廊上,心情沈重。
纳纳的上身穿著长袖衬衫,下身是超短牛仔热裤,脚上却穿了一双厚重的登山鞋,搭配得十分不伦不类。
这也不能怪她。因为当她降落在自己家里後,为了要尽快把瑟送医院,她争分夺秒地冲向衣橱,在上、中、下三层各取了一样衣物,看也不看便套在身上,坐进了尼古拉的车。於是就变成了这副诡异的装扮。
不过此刻,她没有心情管这种小事。
在一动不动坐了很长一段时间後,她低下头,打破沈默轻声说:“爸爸……斑比会遇到不幸全都是我的错,假如他真的有个万一的话……我该怎麽办?”
尼古拉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把宽厚的肩膀借给她,说:“不要这麽悲观,纳纳,你要相信,你做的每一次努力都是有意义的,就算无法改变命运,也一定会让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如果说,我并没有为斑比做什麽努力呢?”
“你至少把他带了回来,使他有机会接受现代医术的治疗,这不就是你的努力吗?”
纳纳抽噎了一下,捂住脸懊悔道:“我太笨了,我应该更早发现的……”
“别再自责了。”尼古拉轻声安慰道。
就在这时,手术室门口的信号灯暗了。纳纳和尼古拉急忙从椅子上弹起来,紧张地迎上去。
门开了,首先出来的是活动担架床,纳纳心里的大石顿时落下一半,这至少代表斑比还活著。
接下来,她看见了他的脸。他静静地躺著,头上裹满纱布,眼圈泛黄,嘴唇死一般地惨白……可是脸上并没有蒙白布,这又让她稍微松了松紧绷的神经。
待主刀医生走出来後,她忧虑地看著他,十分费力地挤出声音,觉得自己的喉咙干得要命。
“医、医生,怎麽样了?”
对方十分简洁地回答:“恭喜,手术很成功。”
“太、太好了!”纳纳激动地和尼古拉对视一眼。
“不过,病人目前还没有醒来,术後的效果还不明朗。我们不敢说他已经完全脱离了危险,也不敢保证他清醒时一定会保有事故前的全部记忆。”
纳纳瞪大眼睛,呆愣地问:“你是说,他的大脑受到了损伤,所以有可能失忆?”
“不,不要误会,他的头部损伤得并不严重,不存在那种失忆的可能。但是,他在送医前曾有过一段体温过低的危险时期,或许会导致暂时性的失忆。”
“原来是这样……那就好。”纳纳大大松了口气。
老实说,能得到医生这样正面的回覆,她已经别无所求了。现在她唯一的愿望,就是斑比能早日醒来。
实现这个愿望的日子是在两天之後。当护士通知纳纳时,纳纳高兴得手足无措,急急忙忙冲去消毒室洗手,穿上无菌服,然後小心翼翼地跟著护士进入了病房。
“病人还很虚弱,请不要大声喧哗,交谈也越简单越好,最好不要超过十分锺。”如此交代了之後,护士退出房间关上门。
纳纳无比紧张地向病床靠近,感觉心脏几乎都要跳出胸口了。
“斑比……”她轻声说,声音末梢发颤。
瑟的脸向她转了过来,眼睛微微皱了皱,像是在对她微笑。然後他摘下输氧管,嗓音沙哑地发了两个叠音:“纳纳。”
纳纳好像看见了奇迹发生似的,露出惊讶的笑脸。
“你没有忘记我吗?”
瑟轻轻摇头:“我怎麽可能忘了你呢?”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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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纳十分温柔地看著他,嘴角渐渐耷拉下来,皱起眉头,以嗔怪的口吻道:
“斑比,你真是太乱来了,你怎麽可以在那种情况下对我说谎呢?你知不知道,你差一点就死了啊!如果当时我没有发现那面不该出现的镜子,没有猜透你的用意,克雷没有立刻跳下水去救你,救你上来以後没有一拳砸向你心脏,或者我没有及时带你回现代……只要其中任何一道环节出错,你都已经死了啊!”
瑟有些迷茫地望著她,许久缓缓开口:“後来……发生了那麽多事吗?”
“你不记得了?”
瑟仔细想了想,摇头说:“我记不太清了,我的记忆,似乎只到向你表白被拒为止。”
“诶?”心脏剧烈跳动了几下,纳纳的脸霎时涨得火红,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悄悄低头戴上口罩。
“那种事情,你不需要特意记住啦……”
“是啊,你说得没错。”瑟微微垂下眼睑,漫无目标地凝视前方,淡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