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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真巧,我也正好突然对这里独特的风景产生了兴趣,不如我们结伴一起欣赏吧。”
纳纳知道他在说反话,苦笑著看了看他身後,问:“艾尔曼达小姐呢?”
“我让她一个人先回去了。”
“为什麽?”
“这个嘛,她的欣赏水平跟我们不太一样,不喜欢看乱石河流悬崖峭壁这类东西。”
“堤法!”纳纳哭笑不得地看著他,犹豫了一会儿,无奈地向他坦白,“好吧,我承认我迷路了,麻烦你带我走出这片荒郊野外似的鬼地方。不过,你不需要送我回家,只要把我丢在路中间就行了。”
堤法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瞥了她一眼。
“抱歉,这恐怕办不到。”他喃喃说,使出四年前的手段,握住她的手臂将她牢牢栓在身边。
回程的马车里,纳纳如坐针毡。自从分别之後,她还是第一次跟他在马车里独处,狭小的空间和面对面的注视,让她感觉很不自在。
由於思想不集中,堤法几次问她问题,她都支支吾吾答非所问,脸颊泛起一阵阵红潮。可堤法偏偏不肯放她下马车,坚持要送她到家,还故意绕了点远路,这样一来便制造出了更多的相处时间,让她越发局促不安起来。
到最後,纳纳实在忍受不了两人之间暧昧不清的气氛,把心一横,决心趁此机会把话说清楚。
“堤法,我现在要很严肃地跟你谈一谈。”
堤法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大致上要说什麽,略微犹豫了一会儿,转向窗外,阴郁地咕哝了一句:“说吧。”
“呃……我一直不知道你的情况,所以不太避讳和你接触,可现在既然知道了,我就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接受你的帮助了。”纳纳顿住,困难地挤出字眼,“因、因为,你订婚了,你已经有了艾尔曼达小姐,作为她的未婚夫,你应该尽可能地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才行。”
堤法皱眉沈思,不吭声。
“所以,你不用再管我了。即使没有克雷,即使不能回现代,我也可以一个人活下去的。”
这是一句很容易触及内心脆弱的话,因此她说得格外小心,让自己看起来既坚强又自信。
“是吗?你真的可以?”堤法转过来面向她,深深看进她眼里。
“真的。”为了令回答更可信,她还故意拍拍脸颊,拉拉衣裙,让他清楚地看见她一个人生活得有多麽好。
“原来如此。”
堤法闭上嘴,咬住嘴唇,许久才哑声说:“可是,我却不行……”
说到一半,他下意识捂住後颈,脸上又开始泛红了。
纳纳不知所措地看著他,也跟著困窘起来:“堤法,你不是一个人呀,你还有你的未婚妻……”
“停!”堤法突然羞恼地举起手,制止她再继续说下去,“你说得已经够多了,现在也该轮到我说了吧?”
纳纳怔怔地点头:“哦……你说吧,我在听。”
堤法打开窗子让红潮褪去,调整了一下呼吸,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沈著:“在那之前,我问你,你知道亲王府的确切地址对不对?”
纳纳点头。
“你有足够的钱雇马车出门对不对?”
纳纳再次点头。
“你住的维克多大街有两个信使,你可以在街道转角的烟草店买到信纸和信封,也可以从房东那里拿到免费烛油,对不对?”
“没错。”纳纳又点了点头,困惑道,“可这有什麽问题吗?”
“是没什麽大问题。”
堤法飞快地回答,停顿了好一会儿,才闷闷不快地说:“我只是在想,究竟是什麽原因让一个人变得如此无情,在明知道地址、雇得起马车、有信使也有信纸的情况下,整整三年都不和她的朋友联系。”
“我……”纳纳本想告诉他,那是因为她亏欠他太多,没有脸见他。可是看到他不愉快的表情後,她又觉得自己这个理由太牵强,他一定无法接受,一时之间便不知道该说什麽好。
堤法叹了一声,黯然说道:
“而相比之下,她的朋友却没有一天不惦记著她……三年来,他每天都会询问仆人是否有来自维克多大街的信笺;每天都期待仆人通报说有位名叫纳纳的小姐求见;每当看到娇小的黑发女人,目光总要停留十秒以上;甚至於,当听到妮娜、内内、或者奈尔娜之类的名字时,他的心跳都会莫名其妙漏拍……”
他的头慢慢抬了起来,对上纳纳慌张的目光,露出一个难堪的表情:“应该不用我继续说下去了吧。”
“堤法……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你也知道我说这些话不是为了要听你道歉。”
纳纳瞄了他一眼,小声辩驳:“可是,三年来你也没有主动找过我啊。”
堤法用手撑住额头,声音透出一股羞赧:“拜托,被你拒绝了那麽多次,我再怎麽厚脸皮也不可能继续死缠烂打下去吧,我也是有自尊心的呀!”
纳纳鼓起嘴,否认说:“我什麽时候拒绝过你,我怎麽不记得?”
“你是得了失忆症了吗?还是故意要我重提旧事再受几次打击?”
“我是真的不记得了嘛。”
“真是个无情的女人……”堤法灰心丧气地叹了一声,开始列举她的罪状。
“那件事情之後,你总是拒绝我的邀约,退回我的礼物,不踏进我的卧室,见面也不看我的眼睛。即使在我病倒时也没有一句关心的问候,离开亲王府时还哭著求我千万不要去找你……这些都让我受到了很大打击。我以为,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怎麽还敢主动去找你?”
纳纳内疚地想到,当时她觉得自己很丢脸,又对他心怀歉意,所以不自觉地就开始躲著他,不敢接受他的邀请,也不好意思收他的礼物,更不敢跟他那双清澈的蓝眼睛四目相对。
而堤法生病那一次,她其实是有偷偷去看他的,为了照顾他还差点让自己染上风寒。不过他却由於高烧不止,神志不清,对她的照料没有印象。
至於离开时的那番话,只是她一时伤感,情不自禁流下眼泪,却又不想让堤法看出她的脆弱的借口罢了。
老实说,这些事连她自己都忘记了,可堤法却一直耿耿於怀三年,这让她觉得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她感到胸前抽疼,下意识又想道歉,但想到这会让他不悦,到口的话又吞了回去。
“既然你知道我无情无义,就应该把我一脚踢开,然後和我彻底断绝来往才对啊,为什麽事到如今又来接近我?”
堤法想了想,犹豫道:“坦白说,我本来是不抱什麽希望的。就在今天早晨见到你之前,我还对天发誓说,这是我这辈子最後一次见你了,明年克雷的忌日我绝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纳纳惊讶地看著他,等待他说下去。
“不过刚才,看了你的反应,我又觉得事情好像还不至於完全没希望。”
“什麽反应?”
堤法和她四目相对,语气中掺杂了几许期待和紧张:“呃,你已经得知了我和艾尔曼达订婚的消息,可是你好像……并不想祝福我们。”
“唰”的一下,纳纳的脸变得通红,继而又红中带白,连扑粉和胭脂也难掩她脸上的不自然。
“我不是不想。”她急促道,“只是当时没有来得及说罢了。”
“那现在呢?”
纳纳愣住了,迷茫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勉强振作起精神,一字一句说:“现在当然可以。”
“说吧。”
“说就说。”纳纳别扭地抿嘴,调整呼吸,沈默了好半天,吞吞吐吐道,“堤法,我在此衷心地……”
说到这个词时,她的心脏用力抽搐了一下。她只好一边祈求上天原谅她撒谎,一边继续说下去:“衷心地,向你和你的未婚妻艾尔曼达小姐,表达我最……最真挚的……”
不知不觉间,声音走调了,变得颤抖而含混不清。她不知所措地看著对面的堤法,使劲咬住嘴唇。
“对不起,我从头再来一次。”
堤法却摇摇头,以温柔的眼神望向她,默默递上手帕。
纳纳这才惊觉,自己居然在落泪……这怎麽可能?这些年来,她的眼睛明明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呀。
“不、不是的,你不要误会。”她匆匆擦拭眼睛,慌乱地说,“我不是不愿意祝福你,只是想到留在世上的最後一个朋友也要失去了,突然间觉得……”
堤法仿佛受到莫大的鼓舞,慢慢向她俯下身,半蹲在她面前,双手轻轻撑在她左右两侧,将她禁锢在自己胸前的空间里。
“突然间觉得?”
纳纳眼睛红润,嘴角微颤,“寂寞”这个词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却在想到他有未婚妻的一瞬间冷静了下来。
“不,没什麽,把头发留长吧,我真诚地祝你们幸福。”她一口气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