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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顽固、不知好歹、可恶到令人发疯的贵妇犬,实在迟到得够久了!他明明告诫过她,这是最後一次机会,她也明明信誓旦旦说,她一定会来的……可结果呢?她那颗迟钝的破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麽啊!
又耐著性子等了十分锺,他终於忍无可忍,怒火中烧地走到篝火旁,将丝带举到熊熊燃烧的木柴堆上。
在松手前的一刹那,他听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声音。回头一看,一条船正慢慢靠近海岸,划船的不是别人,正是纳纳。
他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顿时抿紧嘴唇,皱著眉,大步走上前,满腔的怒气正要以排山倒海之势宣泄而出,却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匆匆缩了回去。
纳纳迈著沈重的步伐,蹒跚地走上岸,全身湿透,一双惊恐的黑色眼睛充满泪水。见到克雷蒙德的那一刻,她原本隐忍的泪水突然如决堤一样滚下来,重重抽噎了一声,开始控制不住地大哭起来。
克雷蒙德被她的这番举动完全弄糊涂了,心里很奇怪,为什麽他还没有开骂,她就已经先哭成这副模样了,难道做错的不是她这个迟到的人,而是他自己?
可是同时,他又觉得心慌意乱,看到她如此伤心地痛哭,再大的火气也在顷刻间消失到不知道哪个角落去了。
他走上去,轻轻摸了摸她湿漉漉的头发,语气僵硬地问:“怎麽了?……发生什麽事了?”
想不到下一刻,纳纳居然主动投入他怀里,紧紧抱著他,全身发抖,哭得更凶了。
他不假思索地回应她,将她抱在胸前,皱眉问:“到底怎麽了?别哭了,慢慢说。”
纳纳乖乖照做,断断续续地用带有浓重鼻音和抽噎的声音说话,他连续听了三遍,才听懂她在说什麽。
听完之後,他突然瞪大眼睛,看向海岸边小船,这才发现原来上面还有另一条人影。
那是个全身被血染红的年轻人,下半身端正地坐在船底,上半身却以奇怪的姿势歪斜著。他的手上还拿著船桨,做著划船的姿势,可现在却像睡著了一般,一动不动,任由海浪拍打著身体。
克雷蒙德不再开口说话,只是把手臂又圈紧了一些,嘴唇轻轻抵著纳纳的头顶,大手在她的背上缓缓摩挲。
纳纳又再次大哭起来。
☆、番外01 1小时的误差
番外01 1小时的误差
这是在父母失踪一个月後发生的事──
“嘟──嘟──嘟……喂?”
听到电话另一端响起好友的声音,纳纳露出开朗的笑容。
“未来,我是纳纳。”
“咦……啊!是纳纳!”话筒传来惊喜的喊叫,未来似乎回头向家人通知了一声,然後又急急询问,“纳纳,你现在是在巴黎吗?好过份,都已经好几个月了,才写了一封邮件,大家都很想念你呢!”
“对不起啦。”纳纳笑著抓抓头,“因为刚到这边时,我忙著准备考试,每天练琴超过16小时,根本没时间关心别的事嘛。”
“对了!我都忘记问了,那结果怎麽样?你有被巴黎音乐学院录取吗?”
纳纳的表情呆了一呆,随即又笑道:“嗯,我收到录取通知书了。”
“真的?太好了!”未来立刻转头喊,“妈妈,哥哥,纳纳考上了呀!她将来会加入维也纳爱乐团,变成世界一流的美女小提琴家耶,我们也有可能会被电视台采访哦,快把纳纳睡过的沙发用保鲜袋套起来吧!”
“笨蛋!”话筒里传来哥哥的吐槽声,“你先想办法治治这颗愚蠢的脑袋,再来考虑跟纳纳攀关系的事吧,不然到时候就算上了电视,人家也只会在你的脸上打马赛克,然後介绍说:这是纳纳从前的同学A,大家快来感谢她没有把白痴的细菌传染给纳纳吧。”
“太过分了!”未来嘀咕了一声,随即跟纳纳一起捧腹大笑。
纳纳想起从前,因为母亲经常出差的关系,她每星期都要去未来家里蹭饭,玩到太晚了就索性在她家住下,两人一直都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而未来的家人也都是有趣又可爱的好人,把她当作家里的女儿一样对待,能遇到这麽好的家庭,她实在是太幸运了。
“那麽,你现在已经是个大学生了罗?”
“这个……还没有。”纳纳迟疑了一下,含糊其辞道,“因为发生了一些事,可能上半年没办法去上课……”
“哦,这样也不错,那这段时间你就可以尽情游玩巴黎了对不对?”
“……大概吧。”
“哇!好羡慕,巴黎耶!真是被你赚到了!” 未来兴奋地叫起来,然後又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说起来,纳纳你真是个无情的家夥呢。”
“啊?又来了,你上次也在信中说我坏话。”纳纳好笑道,“我到底犯了什麽滔天大罪啦?”
“这还用问吗?你抛弃我们多年的友谊,高中才读了一年半就跑到遥远的法国去了。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哭了一晚上呢!”
“没办法,这也是为了妈妈的幸福嘛,你应该说我是个开明的女儿才对。”
“还有,你本来答应我,要帮我追那个三年级帅哥的。”
“拜托,那个人很恐怖耶,好像变态跟踪狂一样,我当时就建议你换个人追啦,你该不会到现在还喜欢他吧?”
“我还蛮喜欢的啊,不过他跟我说,他其实中意的是你。”
“咦……咦咦??不要啊,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哈哈!你真的很过分耶,那些暗恋你的男生们实在太可怜了。”
“哪里有那种人啊?”
“所以就说你无情嘛。”
纳纳瞄了一眼墙上的锺,语带愧疚地说:“不好意思,未来,我接下来还有事,不能再跟你继续瞎扯下去了。你那边也不早了,该去睡觉了吧。”
“好啦,我知道了。”未来沈默了一下,又问,“纳纳,你今年暑假会回来吗?班上的同学说想听你拉小提琴。”
“这个我现在还不知道,等我决定了再告诉你吧。”
“嗯,一定要常常联络哦。”
“好,那麽,替我向阿姨、阿伯还有未去哥哥问好。”
纳纳正要放下话筒,却听另一头又传来未来的声音:
“纳纳,在巴黎也要一样幸福哦,加油!”
“……”
一瞬间,纳纳的眼眶湿润,差一点就要落下泪水,却被她用袖子使劲擦去。
好了,接下来就是她一个人的战斗时间了。在父母回来之前,一定要想办法生活下去才行……
───
纳纳单肩背著琴盒,一手提著背包,在古尔伯瓦市一家有名的小酒吧前站定。
AUTRE COTE / OTHER SIDE
抬头读著酒吧的名字,她心里暗暗嘀咕:翻成中文就是“另一岸”的意思吧?真是怪名字。不知道店长是怎样的人,万一也很奇怪怎麽办?
瞄了一眼门口的大型菜单牌,她忍不住咋舌:天哪,好贵!一杯热带混合果汁20欧,一根啤酒柱要45欧!这家店……会不会有问题啊??
她打开背包,想要查看记事簿确认一下地址,就在这时,一个高个子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纳纳刚瞥见他的脸,就被他吓了一跳。这人留著非常短的板寸,发色介於浅绿色和亚麻色之间,由於涂了发胶的关系,一根根竖在头顶。除此之外,他的右眼戴了一只非常醒目的黑色眼罩,耳边和下巴上还有一些颓废的胡渣,虽然五官长得不错,整个人却散发出另类的危险气息。
呃啊,好像很可怕的样子……纳纳下意识手心冒汗,声音也跟著不自然起来。
“你、你好。”
“哦,你好。”独眼年轻人瞥了她一眼,穿起法式围裙,一边擦桌子,一边用哄骗小孩子的口气说,“本店要到晚上11点才开,而且未成年人不得入内哦。”
“不,我不是来泡吧的。”纳纳解释说,“前几天,我在社区告示栏里看到酒吧的徵人启事,就打电话来预约面试,杜罗塔先生要我今天过来一趟,所以我是来应徵的。”
“应徵?”独眼皱了皱眉,没好气地说,“那个已经结束了啊,你也迟到太久了吧?”
“诶?”纳纳愣了愣,摸出手机一看,“没有啊,现在离17点还差15分锺呢。”守时和守信是她引以为豪的好习惯,她今天还特地早出门,不可能会发生迟到的事啊。
独眼看了她一会儿,丢下抹布,把自己的手表递到她眼皮底下。
“现在的确切时间是17点50分,小姐,今天已经开始夏令时了,你该不会忘记了吧?”
“夏令时?”纳纳胆怯地看著他,“那、那是什麽东西?”
独眼没耐性地翻了个白眼,不理睬纳纳,转身继续工作。
这时,一个浑厚的嗓音从酒吧里传出来:
“夏令时的意思就是,每年三月底的某一天凌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