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腥冷的海风吹过,驱散了原本充斥著整个结界内部的紧张和憋闷,带来一股令人愉悦的、清冷舒爽的空气。
就这样,杰欧瓦的复活仪式落下了帷幕。
赛连呆呆地看著这一切,仿佛突然间崩溃了一般,露出狰狞的獠牙,抓住头发穷凶极恶地叫起来:
“混账……不可饶恕,不可原谅!把我的杰欧瓦还来,把我的复活仪式还给我啊!卑鄙的无耻之徒……我要把你们变成我的血仆,永世被我折磨,受我奴役!”
此刻的克雷蒙德和流那蒂卡已再无招架之力,就算受到了这样的威胁,也只能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看著他,同时在心中祈祷。
对克雷蒙德来说,这样的祈祷是很不令人愉快的,也是他生平最最不屑的一种行为。
但是没办法,谁叫他已经答应了纳纳要好好活下去呢?若是在经历了这样一场殊死的搏斗之後,他还是没能活下来,不仅没保住性命还变成了赛连的血仆的话,那他的脸就真的不知道该往哪里搁了。
所以这种情况下,他也只有舍弃自尊心,硬著头皮在心里祈祷某个援兵的出现。
可是……直到赛连的身体扑过来时,援兵还是没有出现。
克雷蒙德和流那蒂卡狼狈地滚向两边,互相对视了一眼,只好无奈地向纳纳求助。
“纳纳,拜托你……”
纳纳侧著身子,脑袋无力地歪在地上。听见克雷蒙德的难以启齿的请求,她立刻睁开眼睛,露出会意的表情。
她知道,现在还不到能够松一口气的时候,两大碧骸就在他们身边虎视眈眈,如果援兵还不来的话,他们很有可能在这里功亏一篑。於是她勉强振作起精神,深吸一口气,在心中大声念起紧箍咒。
“杰欧瓦、杰欧瓦、杰欧瓦、杰欧瓦、杰欧瓦、杰欧瓦、杰欧瓦──快给我出来啊啊啊啊!”
下一刻,赛连的尖牙撞上了一颗有力的拳头。仍然有著萨尔特外表的杰欧瓦,以重生後焕然一新的姿态,伫立在众人面前。
“够了,我听见了,不需要叫那麽多次。”他微微侧过脸,像是十分伤脑筋似的看了看纳纳,说,“我只是需要时间重新适应这个身体。”
纳纳扬起嘴角,冲他露出灿烂的一笑:“我知道,我也只是想这样叫一叫而已。”
“……”杰欧瓦无奈地皱眉,露出拿她没办法的表情,“这个世上,也只有你敢这样叫我了。”
“嗯,那当然了。”纳纳不无得意地说。
一败涂地的赛连见再也没有了希望,捂著嘴,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桑罗兰默默走近他,用手刀将他打昏,随即抱起他孩子般瘦小的身体扛在肩头,以复杂的表情面向杰欧瓦。
“结果如你所愿,仪式还是失败了。”
“不,我确实在仪式中复活了,怎麽能说是失败呢?”
“……就某方面而言,说的也是。”桑罗兰叹了口气,说,“杰欧瓦,我不会为我们过去的所作所为道歉,也不打算请求你网开一面……不过,今天的事我会当作一个教训铭记在心,并且今後永不再提。”
杰欧瓦正视他的眼睛,淡淡说:“只要你还记得这句话,我就不会再追究已经过去的事。”
桑罗兰知道,这已经是对他和赛连最大的宽恕。他托了托肩上的赛连,露出一抹苦笑,最後向杰欧瓦说道:
“你说,你曾为我们五个碧骸做了最好的安排,这一点我真的很感激。但你知道吗?其实最令我感动的,却是你愿意继续留在海底王国辅佐我们的那份心意……说起来,你对我们还是不够了解啊,杰欧瓦,其实我们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在没有你的世界里当血族的统治者……”
黯然地垂下头,桑罗兰背对杰欧瓦停顿了几秒,肩膀微微抽搐,随即拔起地上赛连的银杖,轻轻叹息一声,消失在空气中。
“再见了,杰欧瓦……”
再见了,我们曾经敬爱的血族之王。
───
杰欧瓦静静地看著远方,仿佛沈浸在不断浮现的过去的回忆中,直到纳纳开口叫他,他才带著迷惑的表情回头。
“杰欧瓦……”纳纳却没有看他的眼睛,只是怯懦而犹豫地,支支吾吾说,“你、你现在的身体里,有、有什麽感觉?”
杰欧瓦问:“哪一方面的感觉?”
“呃,就是……比如说,是否还住著一个人之类的……?”
“嗯。”杰欧瓦想了想,给与肯定的回答。
“真的?”纳纳抬起满含期待的脸,晶莹的黑色眼珠闪耀著欣喜。
“是真的,而且还不止一个。”他转身背对她,若有所指地说,“我的心里,住著两个女人。”
纳纳愣了愣,完全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呆了片刻,窘迫地说:“杰欧瓦,我不是在问你这个啦,我是说……”
“我知道。”杰欧瓦以戏谑的口吻说,纳纳看不见他的脸,但是可以想见他现在的表情应该是在微笑。
很快,他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空气中。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却给她留下了一点小小的希望。
他说:“我不确定萨尔特是否还活著,但是我会尽力去救他。两个月之後,我会去找你,到时候你就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
────
海滩的另一边,修女们团团包围著背负“魔鬼”罪名的堤法,手持各式各样的奇怪武器,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严正以待的表情。
堤法清醒过来时,看到视野里一圈全部是修女的脸,不禁吓了一大跳。
“干什麽?”他粗声粗气喊,一不小心牵动胸口的骨头,痛得他整张脸皱成一团。
修女们紧紧盯著他的表情,看了又看,随即交头接耳起来。
“喂,现在醒来的这一个是魔鬼吗?”
“看起来很凶悍粗暴的样子,应该是吧。”
“那我们要再把他打昏吗?”
“好啊,但是由谁来打昏他呢?”
“这麽重要的任务,当然应该交给嬷嬷做才行。”
“可是刚才嬷嬷已经打过一次了,她已经被允许进入天堂,应该把机会让给别的修女才对啊。”
“那我们用抽签的方法来决定吧,这样最公平了。”
“好啊、好啊!”
“谁的身上有稻草?”
“……”
真是够了!躺在她们围成的圈子中,堤法心情郁闷地想:现在算是怎样?他已经死了吗?为什麽他对变成魅蓝以後的事一点印象也没有?
还有,这些像乌鸦一样聒噪的女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他都已经断了这麽多骨头,痛得连知觉都没有了,她们却还在一旁用抽签的方式来决定由谁把他打昏,有没有搞错……难道说,这里是地狱?
他疑惑地平时前方,遥望明亮得怎麽看都不像是地狱的晴朗天空,百思不得其解。
渐渐地,他想到了纳纳和克雷,情绪一下子低落起来。如果说,比死亡更痛苦的是进了地狱的话,那麽还有一件比进地狱更痛苦的事,那就是:他到死都不知道,纳纳和克雷是否有平安活下来。
就在堤法专心地沈浸在伤感中时,修女们的讨论结果出来了。两位年轻的修女同时抽到了最短的两根稻草,於是她们两个一起向堤法靠近一步,其余修女则向後退开。
感觉到打探的视线,堤法抬起眼睛,用几乎可以杀人的锋利眼神瞪著她们。
年轻的修女被他散发出的气势吓到了,本来还争抢著要做这个任务,现在被他这麽一瞪,又开始互相谦让起来。
“马沙基修女,你的力气比我大,还是你来吧。”
“不,沙碧丝修女,你的稻草比我稍微短一点,这次机会命中注定是你的。”
“不……”
堤法听得火冒三丈,要不是身上还在痛,他真想跳起来对她们吼:“既然抽签只选一个人,干嘛要放两根短的稻草进去啊!”
就在他正苦於毒舌欲望不能得到完美发泄时,两个修女在互相推脱之下,不小心把圣子苦像掉了下来。
苦像砸中堤法受伤的胸部,痛得他浑身颤抖,一怒之下坐起来大骂:“谁说要来打昏我的?来啊,快点打我,好给我一个杀了你们的理由!来……”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发不出来了。
他以为他看到了幻觉,因为在他面前出现的,居然是他此时最渴望见到的两个人。
纳纳和克雷蒙德互相搀扶著,艰难地走到他面前,在沙滩上坐下,两人脸上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
“什麽嘛,堤法。”纳纳笑道,“你看起来精神很好的样子啊,害我白担心了。”
克雷蒙德的伤口虽然还没止住血,不过在大量黑苦艾的作用下,已经进入恢复阶段了。
他伸手轻轻摸了摸堤法的头,半带责怪、半带宠爱地说:“你真是太乱来了,堤法,我曾说过不会让你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