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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下头闻了闻连衣裙的领口,闻到了一阵甜甜的沐浴香料的芳香。说起来十分凑巧,她在两个小时前刚刚洗过澡,当时还觉得跟杰欧瓦同时在一栋房子的不同房间洗澡,好像有点怪怪的,现在想来却很庆幸自己这个决定。
她又检查了一下长袜和衬裙,它们都是慷慨的拉封丹那老夫人送的,虽然尺寸偏大,但是面料和做工都很讲究,摸上去有种纯棉织物的细腻和柔软。
至於内裤,她不得不承认,她没有穿。因为自己缝制内裤的手艺很烂,晾洗的时候也很不好意思,每到新的地方又不得不重新制作,十分麻烦。反正生理期她可以穿男性的束裤,所以生理期之外的时候,她偶然也会像这个时代的女性一样,什麽都不穿。
“天哪,我到底在想什麽呀……”她红著脸揪住头发,好像这样就能把烦恼全部揪光光。
慌乱了半天,她终於下了个决定:不行,不可以这麽快就原谅他。
现在还是在对他的考验期,他的表现还没有优异到可以抵消他犯下的错误。再说,如果这麽轻易被他得逞的话,那她岂不是愧对“女王犬”这个新的称号了吗?
想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对著镜子摆出女王犬该有的高傲模样。看著镜子里的自己,她不经意产生一个大胆的念头。
既然克雷蒙德可以用他性感的外表和嗓音让她想入非非,她为何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她越想越觉得这是个绝妙的主意,一来可以考验克雷蒙德的定力究竟有多深厚,二来也可以小小地报复他一下,让他不要太自负,以为只有他可以诱惑她,而她不行。
毕竟,他们现在的立场倒过来了,她就算稍微做过头一点,也应该合情合理吧。
这样想著,她开始抓紧时间对自己进行改造工作。解开头饰,放下长发,脱下长裙和内衬,把长袜拉高……最後,在紧身胸衣的两侧各垫上几块手绢。
著装打理完毕,她又咬了咬嘴唇,使劲摩擦,让它们看起来红润饱满。在镜子里反复确认了好几遍,她觉得差不多已经达到了她想要的效果,便挺直身体,带著一抹恶作剧的表情走出化妆室。
现在,她想,该是她主动出击的时候了。
“笃、笃!”她来到克雷蒙德的卧室门口,壮起胆子敲门,静静地等候。
“进来。”克雷蒙德的声音立刻从门後传出,像是已经恭候多时。
纳纳急忙做了几个深呼吸,再次在心底提醒自己:一定要保持矜持,不能屈服,宁可诱惑他不成,也不要被他诱惑了去。在确定自己把握了原则之後,她镇定地推门走了进去。
“对不起,我总算把那一小撮不听话的头发理顺了,我想现在应该可以……”
她一边说出在心中酝酿过的台词,一边努力维持女王犬形象。然而,在看到房间里的人数时,她的话音不知不觉小了下去,小到最後,脑中有根神经突然崩裂了……
克雷蒙德和堤法坐在沙发两侧,各自举著一只酒杯,在纳纳出现在门口的一刹那,两人不约而同瞪大眼睛,两只酒杯同时落地。
这个……这个性感的女人真的是纳纳吗?
不同於以往那些包得严严实实的长裙,现在她身上挂著的只有一件长及腿根、白得近乎透明的睡衣。睡衣的领口处春光旖旎,腰际若隐若现,底下的白色丝袜勾勒出完美的曲线,让人简直忍不住浮想联翩。
而她的脸似乎也跟平日有很大不同。披肩的长发下,一双乌黑的眼睛几乎占据大半张脸,脸颊和嘴唇格外红润而有光泽,锁骨之下一段裸露的部分更是细白柔嫩,秀色可餐……
由於太过刺激的关系,堤法急忙捂著鼻子,转头背对门口。
克雷蒙德则目不转睛地盯著纳纳,一时间看得浑然忘我。
诶……?这到底……
纳纳呆呆地看著他们,神经突然又连上了,意识到自己干了什麽样的蠢事,她霎时发出一声难为情的低叫,捂著火红的脸仓皇逃走。
什麽呀,原来是这麽回事!原来之前的一切犹豫、一切准备,都是她自己在那边自作多情!
她怎麽会白痴到这种地步呢?从克雷蒙德之前的言辞中,应该很容易就猜到,他是想把她和堤法聚在一起,召开一次同伴间的作战会议呀,她怎麽会莫名其妙联想到那方面去呢?
天啊,让她死吧……快来一道闪电霹死她吧!
一瞬间,她的身体剧烈摇晃了一下,恍惚间好像真有一道闪电从头顶霹下似的。可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有人从後面勾住了他的腰,使得身体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转过头,没有意外地看到克雷蒙德的脸,一下子恼羞成怒。
“放开我!放开我!”
“我不放……”克雷蒙德低沈的嗓音穿过她耳膜,“除非你告诉我这麽做的理由。”
“没什麽理由!”纳纳捂住脸,拼命挣扎,“我只是搞错了!”
“搞错了什麽?”他追问,心里极度渴望能听到想要的答案。
“搞错……搞错了房间啦!”纳纳急中生智喊,“我以为那是我的房间,所以想暂时进去休息一下啦。”
“撒谎!你不可能把衣服脱在化妆室,穿著睡裙走进自己的卧室。而且你进房间的时候,似乎对我说了句什麽。”
“你听错了。”
“我没有。”
“那麽就是我在自言自语。”
“也不是。”
克雷蒙德扶著她的肩膀,努力使她看向自己的眼睛,急切而痛苦地低语:“告诉我,纳纳,不要觉得羞耻,告诉我你真实的想法。”
纳纳觉得自己快要昏过去了。
她怎麽好意思说,她穿著睡裙去房间找他,是为了像女王犬一样诱惑他,然後让他看得见却吃不著?
这个刚才被认为是绝妙的主意,现在却被她冠以“史上最馊主意”的头衔,而且让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脑袋被门夹到了。
克雷蒙德仍在等待她回答,一副不听到答案绝不善罢甘休的样子。同时,他也在忍耐,面对这样性感打扮的纳纳,他没有自信可以坚持多久。
看了看四周,他把纳纳带到楼梯下的黑暗处,紧紧拥住她,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游说:
“纳纳,别再考验我了,给我一个答案吧,这对我很重要。告诉我,你为什麽要穿著睡衣来我的卧室?”
在他温柔而执著的声音里,纳纳渐渐放松心情,好像中了魔咒一样,迷失了方向。
“因为……我希望你吻我。”她说出有史以来最难为情的话,一说出口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克雷蒙德从她肩上抽离,呆愣地看了她几秒,喃喃问:
“从什麽时候开始的?”
“从……”
“说实话。”
纳纳不敢隐瞒,吞吞吐吐说:“从你对我说出结婚誓词以後。”
克雷蒙德瞪大眼睛:“什麽?那时候就有的感觉,你却直到现在才肯告诉我?”
纳纳红著脸小声嘀咕:“我、我不好意思嘛。”
“天哪!我一直都认为你还没有准备好,认为你还在恨我,我甚至以为你对我的考验可能要持续一年以上……”
纳纳吞了吞口水,慌张地想逃走,才略微动了动手指,便被克雷蒙德堵在双臂之间。下一刻,一双火热的唇印在她的耳边。
“为什麽不早点给我暗示?”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顺其自然……”
“都是因为你的消极想法,浪费了无数次机会,你这个笨蛋,气死我了!”他虽然嘴上说著气话,呼吸和动作却非常小心,生怕稍微用力一点,就会被再次贴上“暴力”的标签。
很快地,他的唇不满足於只作打招呼式的亲吻,开始移向他真正的目标。他勾起她的下巴,使她红得喷火的脸正对他,随即嘴唇一点一点下移,缓慢而专注地贴向她的两瓣柔软。
嘴唇接触的一刹那,两人同时深深吸了口气,随即鼻息沈重起来。
“唔……等等……”
强烈的感官刺激中,纳纳下意识想抵抗,可抵抗的声音很快被他吞进肚子里。她竭力想找回理智,却发现理智早就背叛了她,她的脑袋此刻被一群醉醺醺的细胞占满,它们手舞足蹈,大吵大闹,吵得她什麽都无法思考。
他的舌头探了进来,大胆而激烈,仿佛清楚地知道怎样才能激发她的快乐,每一次纠缠,每一次索求都那麽恰到好处,引得她全身不住颤抖。
纵使他的技巧如此,她仍然紧张得绷紧全身,一动都不敢动。
她以为,他一定在很笃定地享受,因为他的呼吸虽然急促却很有规律,呻吟声也不像她那麽持续不断。可是後来她注意到,他扶著她腰的手指在痉挛,并且无意识地一张一合,显然紧张程度并不亚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