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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使得道路忽上忽下。
初来乍到的纳纳,并不觉得佩鲁日跟一般的小镇有什麽区别,在她眼里,这里阳光明媚,空气清新,原始的房屋透出一股古老而迷人的风情,无论怎麽样都不可能跟“鬼镇”联系在一起。
而且她依稀记得,两百年後的未来,电影《三个火枪手》的外景就是在这里拍摄的,她对这部电影很有好感,因而也爱屋及乌地对这座小镇充满了骑士文化的幻想。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她错了。
当克雷蒙德带她走到进城必经的尖形古城门时,一个庞然大物从她面前飞过。她惊诧地发现,那居然是两头叠在一起的花斑牛,而在牛的下面,一个梳辫子的小女孩用背驼著它们,看起来毫不费劲。
“牛……牛?”她目瞪口呆地看著牛和女孩从她身边经过。
又有一个中年男人从对面走来,肩上扛著两叠厚重的砖瓦,走到一幢小屋下时,突然飞身上楼,对著屋顶糊起瓦片来。
随後,她又发现许多带有奇异色彩的景象。比如说,在空中追逐彩虹的婴儿,用手指劈柴的大叔,倒立工作的粉刷匠,以及用牙齿磨刀的屠夫……很显然,他宰杀的对象可不止动物。
纳纳这才相信,这个小镇的居民确实不普通,克雷蒙德说得对,这里是吸血鬼的地盘,人类走进这里就好像麻雀掉进了蛇窟一样。她吞了吞口水,重新调整假发,开始背乘法口诀给自己壮胆。
不多久,克雷蒙德带著纳纳走进一家小酒馆,坐在楼梯下最不起眼的位置。任何城市,只要是想打探消息的话,第一个选择必定是酒馆,因为这里不仅是喝酒休息的场所,更是诸多消息的集散地,上至宫廷疑案下至民间八卦,只有想不到,没有听不到的。
酒馆的老板很快来到纳纳这一桌,用阴沈的目光扫了他们一眼,粗声问:“两位要喝什麽?”
纳纳被他的声音吓到了,脱口而出:“柳、柳橙汁!”
克雷蒙德悄悄碰了碰她的脚,引开老板的注意,不动声色反问:“这里提供什麽饮料?”
“鸡血,鸭血,猪血,马血,羊血,牛血。”老板飞快地报出来,“如果你想来点高档货的话,我们这里有上好的女人血,刚宰的,不新鲜不要钱。”
“呕……”纳纳捂著嘴发出干呕声。
克雷蒙德用力咳嗽一声,用眼神传递信号:笨蛋,你给我安分一点!
随後他作出不感兴趣的样子,问:“我不要血,这里卖不卖酒?”
老板狐疑地瞥了克雷蒙德两眼,一边咕哝著“奇怪的家夥”,一边转身给他拿来了一瓶劣质葡萄酒。克雷蒙德只浅尝一口就喝不下去了。
纳纳有些坐立不安,每当有别桌的客人往她这里瞧上一眼,她就拉低假发的刘海,试图遮住自己的脸。而每当有人点新鲜的女人血时,她又忍不住抬起头,想看看那家夥长了一副什麽样的嘴脸。
她没有去想,坐在他身边的这个叫克雷蒙德的贵族吸血鬼,也曾经吸过无数女人血,其中还包括她自己的……她对他的感情左右了她的判断,所以在她心里,克雷蒙德喝血是正常的,其他吸血鬼喝血就十分恶心。
“现在我们该怎麽办?”她小声问道。
“安静地等著。”
“等什麽?”
“等……”克雷蒙德正要回答,忽然感觉到有个不同寻常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他快速抬头捕捉,却被对方溜走了。
“怎麽了?”纳纳不安地问。
克雷蒙德再次扫视了酒馆,将每个客人仔细地打量了一遍,确认里面没有他认识的吸血鬼,也没有对他发生兴趣的可疑人物,便放心地对纳纳说:“不,也许是我搞错了。我刚才的意思是,现在先不要轻举妄动,等到有合适的机会再说。”
纳纳不知道他在计划著什麽,但她愿意相信他。她试著说些什麽来打发时间。
“克雷蒙德,我不知道这麽问是否合适……那个,你的母亲当年是怎麽死的?”
克雷蒙德转头注视了她一会儿,喃喃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这个回答倒是出人意料。
“我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我。”他握著酒杯,忍不住想喝一口,但想到它劣质的味道後又放弃了,接著说下去。
“自我诞生起,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形同仇敌。她爱我的父亲,却恨他的花心,所以当她看到外表酷似父亲的儿子时,就产生一种深深的仇恨,这种仇恨让我的童年过得非常痛苦。後来,当我意识到我再怎麽努力也不可能赢得她的喜爱以後,我离开了她的家族──卢涅卡血族世家,开始了我的黑暗生活,那时候我大约是四岁。”
纳纳惊诧地看著他,一时不知该说什麽好。当他们在一起时,他从不曾提到过任何有关黑暗时期的事,而现在他们成为朋友了,他却向她吐露心声,真不知是该欣喜还是难过。
她问:“所以,你并不关心她的死因,是吗?”
克雷蒙德不置可否:“她死的讯息,是一位卢涅卡家的老管家前来通报的,说是死於灵魂衰竭。”
“什麽叫灵魂衰竭?”
“据说这是碧骸自杀的一种方式,体内的意志被抹杀以後,肉体也就自然腐烂消失了,一些对无尽的生命产生厌倦的碧骸都是用这种方式自我了断的。但我不相信母亲会这麽做……那个女人是绝对不可能自杀的,她一定是遭遇了一些事,才会被迫结束她那罪恶的一生。”
克雷蒙德说话的时候,纳纳注意到,有个酒馆侍者模样的男人一直在他身後走来走去,时不时向他们这桌投来鬼鬼祟祟的目光,可当她抬头盯著他看时,他却立刻回避开了。
纳纳心里有些毛毛的,但又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多心,便犹豫著没说出来。
“你在听吗?”克雷蒙德问。
“呃?嗯……”纳纳回过神说,“我其实在想,也许你的母亲并没有死。”
“什麽?”
“我告诉过你,我在我的世界遇到了希尔凡娜,她为了治疗堤法的劣化现象,把堤法带走了。当时你以为我是真正的天使,而我所在的世界是天堂,所以相信希尔凡娜是死後上了天堂。但你现在知道了,我不是天使,只是穿越时空来到中世纪的现代人,而所谓的我的世界,其实是指两百多年後的未来。”
克雷蒙德经她提醒,顿时领悟过来:“你是说……?”
“嗯,既然希尔凡娜在未来还活著,那麽我想,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不老不死一直活到了21世纪,还有一种是……”
“她也用魔镜穿越了时空?”
“对。”纳纳点点头,“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证明她应该还活著,所以我才会有上面的结论。”
克雷蒙德双目睁大,脸色比平日更加苍白,愣愣地思忖一会儿後,他匆忙起身,将两块硬币丢在桌上。
“走吧。”
“咦,去哪里?”
克雷蒙德拿起斗篷罩在纳纳头上,拥著她的肩膀将她带出酒馆,边走边简短地说:“墓地。”
走到门口时,他不经意想到什麽,停下来问:“你愿意去那种地方吗?”
“愿意啊,为什麽特意征求我的意见?”
克雷蒙德看了她一眼,含混地说:“我只是……尝试尊重你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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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向山顶的路依然只有一条。
沿途种著黑压压的榉树,枝条低垂交错,彼此纠缠,纳纳可以挺直身体走过去,克雷蒙却不得不时常低头躲避。山路的尽头传来阵阵花香,一道教堂拱门般的穹隆矗立在路口,歪七扭八的篱笆从左右延伸出去,无数不知名的白色小花从篱笆缝隙里钻出来,香味就是由它们散发出来的。
纳纳站在克雷蒙德身後,怀著复杂的心情想,这里就是安葬希尔凡娜的墓园,风景优美,鸟语花香,跟布瑞尔所在的那个幽暗地窟是多麽不同啊!
她又进而想到了杰欧瓦,自从那天发现布瑞尔留下的血字後,他就失踪了。她可以想见,他现在的心情有多麽难受,他一定希望能躲起来独自抚平创伤,不让任何人发现他的软弱,所以她一次也没有在心里呼唤过他。
虽然,她有一堆问题想问他,比如墙上的那条讯息是什麽意思?或者,千年以前布瑞尔的身边到底发生了什麽?又或者,他体内的萨尔特究竟什麽时候才会醒来?……
但是,她不能问,她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杰欧瓦和萨尔特自己来找她。
“喂,站住!”
一个守卫在空中俯视他们,大声喊叫,把纳纳从记忆拉回到现实。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知道这里是什麽地方吗?有镇长的许可书吗?没有的话,萨伯同盟的介绍信也……”
克雷蒙德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嗖”的一声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