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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提是,他的尸体必须藏得够好,至少短时间内不能被发现。
所以说,到目前为止,她的计划只能算执行了一半,下半场才是关键。距离天亮大约还有四个小时,在这段时间内,她必须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把安德勒的尸体拖出房间,从走廊的窗户推下去,然後沿著林荫小道一路拖进林园,找个隐蔽的地方把它埋了。
如果这个时候,林园里还有人在的话,那……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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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蒙德仍然一动不动坐在水池里。
艾蒂克临走前,狠狠地将他推进水里,要他好好冷却一下头脑。从那之後,他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裹在一身湿答答、黏糊糊的衣服里,任晚风吹了两个小时。
可即便通体湿透,浑身冰冷,他还是不确定自己的心是否已经冷却下来。
西德拉的死对他造成的冲击,远远超过常人想像,这份内疚感也一直在心里埋藏了七年,七年来都没有一丝减少,这短短的两个小时怎麽够让他冷却?
在艾蒂克看来,他今晚的表现就像个胡言乱语的疯子。他歪曲事实,忽视证据,一厢情愿地认为已经死去的妹妹还活著,置疑艾蒂克的身份,甚至还大胆猜测她由人类变成了吸血鬼……她说得没错,他确实头脑发昏,反常到连他自己都觉得羞愧。
可是又有谁能明白,他内心的激动、彷徨和期盼?
假如西德拉还活著,假如能再见她一面,假如一切都可以重来……那他的世界将会是多麽不同啊!
……但这终究只是幻想而已,艾蒂克不可能会是西德拉。西班牙王室和圣马利诺修道院的证据暂且不提,就算她当初真的被碧骸咬过,以吸血鬼的身份活到今天,也应该是如同怪物一般的德梦,而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拥有如此美丽娇豔的身体。
所以,接受现实吧。艾蒂克的出现就像是一场梦,梦醒之後,他还是必须接受西德拉已死的事实……
黯然叹息,克雷蒙德颓丧地从水池中站起,脚尖轻点,身体飘然落在池外。
一瞬间,一个细微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
他警觉地一跃而起,站在树上俯瞰整个水池,正在疑惑这麽晚了还会有谁跑来看风景,一个娇小的身影便出现在他眼皮底下。
纳纳?
这倒是大大出乎克雷蒙德的意料:这种时候,她不乖乖待在房间里睡觉,来这里干什麽?是担心他和艾蒂克之间发生暧昧?不,她应该不知道他在这里才对,而且凭她的胆子,应该也不可能会跟踪他。那麽她出现在这里究竟是有什麽目的?
对了,她是拥有纯血的天使……考虑到这个特殊身份,克雷蒙德一时没有上前主动暴露自己,决定还是先观察一会儿再说。
於是某个正蹑手蹑脚走近水池的倒霉鬼,就这麽毫不知情地走进了针孔摄影机的范围里。
水池边,纳纳丢下满是泥巴的匕首,舀了点水洗手。
“呜,好冰……”她缩回手,使劲搓了搓手上的泥,又继续放回到水池里,开始慢慢清洗上臂。
事情进行得比她想像中顺利得多。
由於林园才刚建没多久,有些树还没来得及移植,只留下了一排大坑,而且有一个还挖得特别深,简直就像是特意为她准备的一样。於是她就跳下这个树坑,用杰欧瓦留下的匕首又挖深了几寸,看看差不多了,便将安德勒的尸体丢下去,盖上一层湿泥,伪装成原来的样子。
做完这些以後,她的裙子上已经沾满了血和泥,身上也脏污得不成体统,想想这个样子无论被谁瞧见都会惹来麻烦,於是便就著月光,摸到了这个水池边上。
水很清澈,照耀出她狼狈的模样,她顿时涌上一股自卑,急忙把水面搅混。
心底一个委屈的声音浮了上来。
什麽嘛……人家穿越以後不是做皇妃格格,公主女王,就是当女老板、女侠、女强人,再不然好歹也是女刺客、女赌王,一个个都混得如鱼得水,春风得意,像玩儿一样把古人耍得团团转……而她呢?做的是女仆,遇上的是吸血鬼,不但差点被流氓侮辱,还要半夜跑到林子里埋尸体……
什麽世道!
就算是她自己无能好了,这境遇也未免差太多了吧?
越想越觉得悲愤,心脏好像被人狠狠揪起来一样,很想哭,可是现实却又偏偏容不得她软弱。
她已经够弱小了,不会拳脚,不懂算计,不擅长溜须拍马,不屑於利用美色,作为现代人的知识也派不上大用场,而月亮百合的秘密还没解开,她又不知道回现代的方法,假如再不设法坚强一点的话,她要怎样在这个黑暗的中世纪活下去?
察觉眼角有液体滑下,纳纳使劲晃头,强迫自己从失神状态清醒过来。
她举起两条清洗过的手臂,对著月亮仔细检查,水珠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皮肤上的烂泥和血迹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纳纳愣了会儿,仿佛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猛然一跳便开始脱衣服。她解开背上的纽扣,拉下拉链,从连衣裙里钻出,然後迫不及待脱下束胸,放下撑裙,连那条可笑的自制卫生裤也一把扯开,将身体毫无保留地解放出来。
倏然──
夜色中出现了一具年轻、娇小、曲线优美的少女胴体。
纳纳就这样赤裸著身子,缓缓走入水池,把自己浸在冰冷的池水里,一遍又一遍冲洗全身,一滴又一滴落下眼泪……眼泪混合著水珠,在月光的照耀下呈现出柔和而凄美的光泽,她全裸的身体也仿佛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白光下,变得干净、圣洁起来。
克雷蒙德看呆了。
不知何时开始,他为眼前的景象所迷惑,无意识地跃下树来,悄无声息地走过去,一步一步慢慢接近她,像是在欣赏一个真正的天使一般,贪婪地、目不转睛地看著她……
在恢复意识之前,他的手已经伸了出去,轻轻碰了碰她脖子上的金色丝带。
“纳纳……”
“啊!”受到惊吓的纳纳猝然倒抽一口冷气。
一回头,在看清克雷蒙德面容的一刹那,她的心脏直接跳出胸腔,耳边嗡嗡作响,脑袋一片空白。结果一晚上都忍住没昏倒的坚强意志力,就在这时非常不争气地离她远去了。
而克雷蒙德就这样茫然地,在一阵莫名的精神恍惚中,抱住了一位昏迷的全裸少女。
☆、(34鲜币)猫女的陷阱 第六章
第六章 魔鬼的眼泪
两天後,一个春光明媚的早晨,纳纳在房间里悠然转醒。
眼前的景象朦朦胧胧,晃个不停,她伸出手无力地遮在额头上,努力分辨视野里的人是谁。
这个人有著卷曲柔软的白色长发,无可挑剔的漂亮脸孔,亲切又温暖的笑容,还有一双总是温柔地看著她的绿色眼睛。这不是萨尔特,还会有谁?
纳纳艰难地清了清嗓子,声音虚软:“萨尔特……”
“是我,纳纳,你终於醒了。”
“这里是……哪里?”
“查亲王府啊。”
“我回来了?”纳纳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心虚地问,“那,主教宫那边……有发生什麽事吗?”
“没有啊,升天节已经过了,所以大家就回来了啊。”
“这……这样啊。”
看来若不是安德勒太没人缘,就是红衣主教把消息压下来了,毕竟在自己宫殿里发生神秘失踪事件,还是在那麽重要的宗教节日里,换作谁都不会主动声张出去的吧?这样看来,她目前算是安全了。
精神一松懈下来,纳纳就感到浑身疲惫,难受得好像死过一次一样。她的身体到底怎麽了?
这时萨尔特又笑了,是一种带著心疼的苦笑。他轻轻抚摸她的额头,低声说:“纳纳,你昏睡了两天,看起来憔悴了很多啊。”
纳纳愣愣看著他,嘴唇颤抖不已。他是萨尔特,是全世界最温柔最善良的萨尔特,是唯一会宠她疼她的萨尔特,更是她几天来最想见到的萨尔特!
“呜啊啊啊啊──萨尔特!”她想也不想,冲动地一把扑上去,抱住他的脖子就没头没脑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重复他的名字,仿佛要把几天来所有的怨恨和委屈全都用这个名字宣泄出来似的。
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萨尔特,在一瞬间僵硬成化石。
这时,门开了,听到哭声的克雷蒙德和堤法一前一後走进来。
“怎麽了?你们……”
话音霎时哽住,只听哗啦啦一阵脆响,整个门从中间裂开一条缝,一半黏在门框上,另一半则可怜兮兮地被克雷蒙德捏在手里,碎成一片一片的。
堤法抱著一叠装满食物的容器,被克雷蒙德的反应搞得不明所以,眼睛随即瞄向屋子内,在看到纳纳光滑洁白的背部时,手一抖,锅碗瓢盆叮叮当当地砸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