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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在回忆昔日的青春。血红色的光线照射到血红色地城堡上。在这血光闪现的黄昏,已被完全录开皮肉的要塞似乎忘却了连日来遭受的痛苦,今天更像是它的好日子,它在夕阳下重新焕发出豪华的光彩。
但是!它的梦想很快就会悄然逝去,它的光彩和它的幸福激情很快就会变成饱含忧伤和失望的死寂。现在它已足够忧伤、足够沉闷了,但这还是远远不够的,它的战士用满含热泪和失望的神情注视着它,而更多的牺牲者……牺牲者的血液令它的土壤再也无法吸收,它那自豪的面孔也变成了悲愤的血红色。
一路上,特凡纳茨威格上将再也没有多说什么,他的战场只剩下骨架、他的战士只剩下尸骨。
在成片的废墟上,床板咯咯作响,艰难地移动,避过零星的野火、避过铺天盖地的尸堆、避过积成血池的湖泊。走了一阵,维尔辛赫中尉突然停了下来,他像发疯一样冲了出去,在一个近卫军战士堆压的尸坑里面挑挑拣拣地翻找了一阵。当他终于把一面破烂不堪、完全被血液浸湿的战旗拖出尸堆的时候,他和他的士兵、司令都笑了,就像是在地狱中见到了一个健康活泼的新生儿!他们笑得那样开心,又是那样苦涩。
维尔辛赫找来一杆刺枪充作旗杆,他把这面血红色的战旗高高举起,这支小队继续前进,杰布灵要塞的战争废墟上就出现了一面移动的旗帜,这面旗帜仿佛为单调凶蛮、令人倒尽胃口的战场注入了无限生机和活力,追随着这面旗帜,要塞的废墟中陆续站起了三三两两的宁为这面旗帜流尽最后一滴血的泰坦军人。
要塞卫戍部队中的幸存者在总司令即将通过的道路两旁单膝跪倒,即使断了腿、断了胳膊,即使瞎了眼、被炮火震聋了耳朵,单膝跪地的幸存者们还是使劲儿挺着胸,他们用热切、虔诚、无畏无惧迎向总司令,他们期待着新的战斗指令,然后他们就能在忘我的撕杀中寻得解脱。
战士们看到了瘫坐在床板上的司令长官,这些挂着满脸油汗的军人就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原来总司令也断了腿、瞎了眼——这下事情就好办了!大家彼此彼此,等到杰布伦要塞的最后一支敢死队冲到敌人跟前时,在场的幸存者就不会有人落在后面了。
教历802年6月10日6时整。泰坦帝国西线战场北部战区杰布灵要塞地南大门。门已经不存在了,近卫军和敌人的尸骨早已堵塞门洞。荷茵兰王国军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才从尸堆中间清理出一条狭窄地过道,不过……做过这项工作的人无不心惊胆寒。泰坦战士地手和牙齿死死地攫住敌人,如果不用刀剑强行切割。他们是不会与面前的敌人分开的。
反坦联盟军中央集团军群总司令拉梵蒂·穆廖尔塞元帅用钦佩的眼光打量着面前这名瘫坐在一具破烂床板上的泰坦将军。这时有人为泰坦将军送来一副拐杖,在无人帮助地情况下,特凡纳茨威格上将拉着拐杖重新站了起来。
拉梵蒂·穆廖尔塞元帅跳下马,他以为自己不会有机会见一见主持杰布灵战役的泰坦指挥官,但他终于见到了。在见面的同时,他不禁拿对方和自己比较起来。
荷茵兰元帅打扮得光彩照人,包括他的战马在内,为了对英勇的泰坦军人表示敬意,他特意穿戴了军礼服,佩带着所有的荣誉勋章和金制饰品。在对方看来,这一切该是滑稽透顶的吧?因为泰坦将军浑身浴血、衣不蔽体,就连他的指挥剑都已破损。
穆廖尔塞踏前一步,围在泰坦将军身边的近卫军士兵立即擎起刀剑,不用元帅吩咐。荷茵兰王国军排在大门前沿的万千阵营随即响起一片张弓搭箭地声音。
“这有多可笑?”反坦联盟军中央集团军群总司令在心底发出一声叹息,走出要塞大门的泰坦战士只有区区七八人,而门外的联军士兵足有二十万人。是谁在惧怕谁呢?绝对不是面前地泰坦战士!
“你我同为军人,想必您已完成您的使命?”
特凡纳茨威格上将摇了摇头,“还差一点!”
“是啊!”荷茵兰元帅点了点头,“宣布投降。您和您的士兵都能享受军官待遇。““不!”茨威格上将嗤笑了一声,“我还有最后一个敢死队,每条街道上都有一个伤兵营,你尽可以命人进门试试!”
拉梵蒂元帅又叹了一口气,攻城七天,七万王国军人折倒阵前,这场决定性的胜利来之不易,可在这位泰坦将军面前,他和他地十数万大军就像是刚刚打了败仗的胆小鬼。
“说说你的条仵吧……千万别再提及那个最后的敢死队,他们都是英雄,不该死于一时的意气之争。““意气之争?”
“抱歉!应该说……他们不该死于已经失去意义的抵抗。”
茨威格上将不想再多说废话,他指了指身后的城门:
“我的部队和伤员会退出战场,但绝不投降,也别指望我的战士会挑起白旗灰溜溜地走出战地,就像你说的,他们是英雄,他们会体面地离开这里!”
“那就这样!”荷茵兰元帅异常干脆地答应下来,但他的面孔又露出狡猾的光彩。“不过……您是开战以来我军俘获的最高级别的泰坦军官,我无法放弃!”
特凡纳茨威格将军冷冷地笑了笑,“我没有投降,也就无所谓被俘的问题,但我会留在要塞,这点你放心!”
于是……当天色渐渐转暗,泰坦战士开始由战场向后方撤离。
输了!败了!要塞中横陈着无数勇士的遗体,但在告别驻防地的时候,泰坦战士依然保持着骄傲和继续抵抗的勇气,他们大步行军,只在走出要塞大门的时候才会放缓速度。先要向守在门边的总司令致以最庄重的敬礼,然后还要虔诚地亲吻破碎的军旗。
“916人!”维尔辛赫中尉在心中默记,除去躺倒在大篷车上的伤员,活着走出杰布灵要塞的帝国近卫军只有916人。
最后,中尉朝总司令敬礼,但他发现特凡纳茨威格将军只是满足地靠着城门,近卫军眼光也没有波动。
维尔辛赫不禁点了点头,他的人生、他的使命、他的信仰在这一刻都有了新的意义。
第二十九集 第九章
雨,能给人慰藉,能医治人的心灵,使人的性情变得平和。不过多数时候人们通常不会这样形容雨。凄迷、冷厉、萧索,看看这些形容词,雨只符合失望和灰败的心绪。
维耶罗那下着雨,从夜半开始,黎明和曙光都被挡在云层外面,蓝色的多瑙河变成一条灰黄的混浊的光带,瘫软在城市中心,好像半面硕大的军旗。
河面上有风,人是感觉不到的。雨水稀疏,并没有带走地面积聚的暑气。燥热的暑气和湿气在河面上形成一层白色的雾气,这层飘渺的气体凝而不散,只在微风拂过的时候才会显露出一角河水,天地和城市似乎就是以河水为界,风起雾飞,河流两岸的建筑便难得地现出屋顶。
在靠近河岸的堤坝和石滩上,河水轻轻拍打岸基,发出单调的哗哗声,河面有雾,聚在岸边的人看不到南也看不清北。河流中散布着各种各样的废品,类似断去一截的刀枪、表层完全炭化的木筏,最吓人的自然是千奇百怪的尸体。河水将“停泊”在岸边的尸体冲刷得干干净净,血液都被带走了,只在岸基的白色石条上留有一道灰黑色的污渍,那就是血的印记。
维耶罗那城北是贵族和富人的上流社会聚居区,沿着多瑙河,城市艺术家经年累月的创造给音乐之都留下了数之不尽的雕塑和建筑瑰宝。
特别是在北岸的河堤大道上,这里的建筑都已安然度过百岁高龄,街道上林立地雕塑和各种城市人文景观都牵扯到无数位艺术大师的名字。
现在看来。维耶罗那的艺术史和城市历史注定要在战争面前改换样貌,随着法兰侵略者地进攻,再加上近卫军的顽强抵抗。河堤大道已经变成一片废墟,只有北城纵深街区地一些建筑还没有受到炮火和投石机的光顾。
值得庆幸的是。法兰王国军投入维耶罗那战役的火炮并不是很多,近卫军的六门要塞炮可以完全封锁河道,只能偶尔听到侵略者地炮击,多数时候都是北岸的高尚住宅区传出一阵怒吼。
近卫军的城防司令部设在森罗万宫,死伤聚集点就在殿后的花园里。花园里还有一个小教堂,这使这片皇家园林更加适合这种用途。
冈多勒·阿贝西亚将军的司令部并没有占去很多房间,连历代泰坦皇帝的卧室在内,整座森罗万宫更像是一座巨大的教会医院,宫殿走廊里到处都是奔忙的修女和精通医术的教士。
当然少不了牧师,随军牧师人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