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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在后面……再等等吧!”撒了谎的战士丢下这句话就钻进人群。女人破涕为笑,她踮着脚、举着一个花手帕使劲儿向失去踪影的士兵挥手,“谢谢……谢谢你……”
罗克上尉的妻子高兴极了,她可真是幸运,这么凑巧就得到了丈夫平安无事的消息。她那带着欢笑的美丽面孔感染了垂头丧气的士兵们,一位经过她身边的近卫军军官带着善意对她说,“耐心等会儿,他可能就在下一队。”
美丽的妇人更加兴奋,她干脆捧住这名军人的面颊大力亲了一口。
“真的谢谢你……也谢谢你们!”罗克上尉的妻子转向不断前进的军人,她的大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也谢谢你们……你们都是勇士……”
战士们复又低下头,勇士这个单词实在刺耳,轻轻一碰就能触动士兵们最敏感的神经。
罗克上尉的妻子就等在堤坝上,渴了就去河里喝口水,累了就去河里洗把脸,直到夜幕降临。守在路边意图获取亲人信息的老百姓三三两两地散去了,最后只剩下这名美丽的妇人守着清冷的河堤。
注意到她的近卫军士兵送给她一条毛毯,听到她的肚子在咕咕叫的士兵就送给她一块面包,一些更负责任的士兵就去劝她,让她回到家里,毕竟夜深了。女人很不乐意,她说自己必须告诉丈夫,德意斯人要来了,她和村里人要撤往布仑要塞那里。
“他若是得不到消息可怎么办?找不到我他会发疯的!”
士兵劝慰她,“他会的,我们都去布仑要塞,他也许走在前面也说不定!”
女人想了想,又看了看天色,她是该上路了。战士们给她取来纸和笔,她把需要向丈夫交代的事项全都写在厚厚的牛皮纸上,等到了前面路口的告示牌,牌子上已经贴满各式各样的留言纸条,女人在牌子上琢磨半天也找不到一处显眼的空地,最后她灵机一动,掏出丈夫送给自己的防身匕首削掉一小搓金色的长发,然后便把头发、匕首和留言条一块钉在告示牌上。在临走之前,她虔诚地祈祷,祈祷她的丈夫会接她回家乡,一块儿过没有战争的好日子……
到了清晨,阳光再次降临大地,河流轻抚着堤岸,细碎的波浪不断冲刷岸基。大路上的近卫军士兵已经消失了,广阔的天地陷入黎明时分的平寂。晨风将路面上遗落的垃圾吹到路基旁的草丛里,草叶微黄、落叶渐密,这是秋的季节,但路旁的田园里全是无人收拾的果实,苹果落在地上,已经开始腐烂,秋风一过就飘起一阵恶闷的酒气。
一名近卫军军官从堤坝上走了下来,他在无人照看的田园里游荡,碰巧遇到一颗田鼠未曾碰过的苹果,他就捡起来,在军服上擦了擦,然后便张开大嘴咬了一口。
甜爽的果香充溢唇鼻,军官发出满足的呼声,他向北方张望,地平线依稀可见,只是仍被黎明束缚着手脚。阳光似乎无法抵达视野的尽头,大地的终点白茫茫一片。
在河道转向东南方的一处小河弯,一座孤零零的木头桥连接着两岸堤坝,桥又宽又长,能容四马并行,横跨三十多米宽的河面。
桥上没有人,只能听到河湾里的水响,在东南方的桥头,泰坦战士用条石和滚木堵住桥面,为了阻挡骑兵,有些地方还被拆除了桥板。
两名士兵守在桥头的工事后面,一个抱着长枪打瞌睡,一个背着弓箭看一本小册子。那名军官从田野里回来了,他绕过河堤上的防御工事墙,直接跳到桥上。
军官身上的制服又黑又乱,象征军衔的简章也不知掉到哪里,但两名哨兵似乎都认得他。他们异常恭谨地朝军官敬礼。军官没有回礼,他只是从身后背着地箩筐里挑了两个苹果丢给已经彻夜未眠的战士。
士兵们笑呵呵地咬着苹果,跟他们的长官有一句没一句地攀谈。不一会儿。背弓箭的士兵突然闭口不言,他仔细瞪着对岸:
旗帜、马蹄声、一串流动地尘烟。
哨兵向军官望去。军官不屑地朝着烟尘飘舞的对岸啐了一口,“放响箭!”
响箭腾空而起,尖啸声惊开天空的云团,阳光立刻露出一线,青灰色的太阳眨了眨眼。
堤坝上临时搭建的石头墙突然活了过来。先是三名两位地士兵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接着……堤坝后方接连响起口令和各种各样的叫唤。
河堤下的草场上躺着密密麻麻的泰坦战士,他们或疲惫或惊悚地睁开眼睛,顾不得活动手脚就提着兵器往坝口上奔。
在那名军官身边,一名旗手揭开了卷成一团的军旗——泰坦帝国近卫军北方集团军群第四整编步兵军。这是这支队伍的番号,李麦克伦少将就是战士们的军长,他又啃了一个苹果。那个装满苹果的背篓已经传递到锋线上,士兵互相谦让,似乎谁都不愿碰触单调的早餐。
德意斯人来了,数十名挑着白眼鹰旗的条顿骑士冲到桥面上。桥身发出一阵轻微地颤抖。在拆毁桥板的地方,侵略者不得不停了下来,他们兜了一个圈子。仔细打量守在对面的泰坦士兵。
李·麦克伦丢开一颗苹果核,他左右望了望,第四军官兵似乎还在迷惘,他们刚刚经历一场惨烈地大战。又在战役结束之后背上阻击追兵的重任。战士们在刚开始的时候还会抱怨集团军的安排,可被德意斯人追着撵着赶着一路败退十几公里之后,到了这处宁静地河岸,第四军已经彻底厌倦。
“要死要活就是这一战……”北方战士都这样说,他们被追得累了、赶得烦了、催得紧了。直到在这处河湾站稳脚跟、又美美地睡了一觉,战士们突然想到:这里是泰坦,这里是祖国,他们好像不该让德意斯人那么快活自在。
德意斯人来了又走,几十名条顿骑士离开木桥,跑回对岸,一转眼就消失不见——显然是报信去了。
第四军官兵没有浪费时间,他们都知道河对岸有十几万黑皮鬼子在等着宰杀他们的人民。箭矢火种都抬上堤坝,一些水位较浅的地段都布设滚木和石块儿,最后的战争资源都分到战士们手上,望着可怜的一点干面包和裂着口子的刀刃剑锋,谁都知道这是第四军的最后一战。
刚刚还有淡色的太阳悬在天上,可云团越来越厚,太阳只在云层里面显现出一个圆亮的轮廓,过了一会儿干脆就消失不见。
雪花轻飘飘地洒了下来,鹅毛般的飞絮落在河面上,河水带着雪花迅速流往下游:雪花又落在士兵们的铠甲上,泰坦战士就感到难言的悲哀:那天也是这样,天上飘着小雪,天色暗淡,德意斯人排山倒海一般冲了过来,冲溃近卫军的防线,一直冲到这里……似乎还不打算停下来。
李麦克伦少将被钻进脖颈的雪花冰得打激灵,他干脆脱下铠甲,撕开军服领口。他的战士都用诧异的眼光望着他,他无动于衷,觉得军服也是负担,就把军服也脱了下来,精赤上身,一脚踏在桥头工事上,一手拄着一把长柄大剑。
大河在动,承载着冰冷的雪片奔流向前,堤坝经历了数百年的风霜雨雪,在战士们的脚下巍然屹立,一动不动,水流只带走了它的容颜,却带不走它守护一方水土的心灵。
德意斯人来了,正规军,喊着号子,整齐地踏步前进。
泰坦战士面无表情地望过去,敌人的方阵连成片、排成行,铠甲散发黝黑的乌光,小雪落在上面,就像一座座移动的黑森林。
隔着宁静的河弯,德意斯人偃旗息鼓,他们兵员众多,黑压压地发出一片白色的呼气,千万人的呼吸渐渐形成稀疏的雾霭,泰坦战士就抬起弓,瞄准最头排的锋线。
第四军军长在检查他的河堤战线,这里地每一块砖石都落着他的血汗。刚刚有人来通报说,夜里有逃兵,跑走了十几个……李麦克伦没来由的一阵心烦。他早就知道人与人确实不一样,有这种开小差儿地兵痞。就有跟随他与敌决一死战的好小伙子。如果命运是注定地,死的为什么不是那些混蛋?
“把盾牌尽量扬起来……看准缝隙……不要浪费箭只……”第四军军长一边走一边叮嘱他的士兵。士兵们都向李将军投去敬畏的眼神,他们爱戴自己的军长,如果不是军长地脑袋瓜比德意斯鬼子好使得多,他们早就被数倍于己的敌人拦在路上。
现在。天上飘着雪,面前有条河,脚下是高耸的堤坝,对面是正在琢磨如何进攻鬼子兵,虽然物资匮乏,可战士们已经很满足了,他们占据了一处有利的地形,想要渡河就得问问他们手里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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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德意斯人的阵营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