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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塞北墙面向德意斯边境,从前这里可没有那么多的隐蔽所和暗道,可在鹏年,来自苏霍伊家族的建筑工人硬是在要塞城墙上辟出十六座砖石结构的炮台。现在,每座炮台里面都躺着一门十二磅炮,在通往炮台的暗道里面还存放着近千枚各式炮弹。几乎所有人都相信,这些炮弹和封锁了整个正面
战场的火炮足以对付来犯的德意斯人。
“那么……德意斯人什么时候来?”要塞指挥官望了一眼呆愣出神的惠灵顿。
斯坦贝维尔卢旺斯方面军第一独立步兵旅的上校旅长猛然回神,他刚刚安顿好弟弟,却因战事紧张而无法为弟弟守灵。
“快了!”不知多久没有刮胡子地青年军官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那到底是什么时候?”要塞司令颇有些不耐烦。他早就等不及要看看德意斯人在炮火齐鸣的战场上会露出怎样的丑态。“自从奥斯涅亲王打迎妻女山阻击战以后,咱们地老邻居都快忘记黑森林要塞……”
司令官有些不甘心地抱怨:“咱们的火炮只能打到那些木头堆起来地方阵!你说那满天的木屑要是变成德意斯人的肉块儿该有多好!”
“他们就要来了!”惠灵顿展开了手里的地图册,“林子里静得离谱。德意斯人没有渗透、没有派出斥候、连个哨探都没有!这只能说明他们已经准备好一切了!”
“那他们还在等什么?”一名早已按捺不住的军官终于不耐烦了。
惠灵顿地目光越过城墙、越过墙下的开阔地、越过家族先辈与敌周旋了两个半世纪的古战场……北方天顶已经暗了下来,连带南天上的艳阳也收敛了一些光彩。
“他们在等雨!一场暴雨!”
鱼群逆流而上。它们和小溪进行着激烈的抗争!一股水流将小鱼们推往下游,鱼儿便倔强地摆着尾巴冲了上来。水流的阻击周而复始源源不断,鱼群则纠集无数个体堵塞水道,借着同伴的身体由这段湍急的水域弹射出去。
黑森林会在接下来的一个月迎来久违的雨季,暴雨会把停留在浅水中地小鱼砸飞出去。鱼儿落在地上的命运不会比固守要塞的士兵强到哪去,它会挣扎、它使劲喘气、它会不断摆动四肢,最后!它会窒息而亡,等到雨停地时候就被蚂蚁、昆虫和一切以它为食的生物带走躯体。
黑森林的壮丽和神秘难以掩盖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的生存危机,鱼群在暴雨到来之前做着最后地努力,它们埋头前进、不顾一切!在面对危机和困境的时候依照本能演奏着生命最后的旋律。它们逆着水流奋勇向前,只要抵达溪流上游深且开阔的水域,生存就不再是奢望,它们就能在暴雨肆虐的时候获得一线生机。
一线生机会有多么来之不易?逃难的鱼群数量众多,它们要被等在溪边只要一低头就可以饱餐一顿的飞鸟掠走一大批。它们还要被水下的那些更大型的同类吞进肚里;它们要躲避乱石、躲避急流、躲避上下落差极大的水道,当它们历经万难最终抵达开阔深邃的水域时,近万同胞只剩下区区数千只。这个时候。一口大锅突然探进水里,只是猛地一捞就把聚在一起所剩不多的鱼群带了三分之一。
一个操着德意斯语的外国人高兴地叫嚷:“蘑菇熬小鱼!蘑菇熬小鱼……”
按照森林中的那位大精灵订立的法则——送走了雨季,躲在深水里的小鱼就会迎来一年一度的繁殖期。它们数目不多,却能产下百万子女。这些幼卵会在严冬静静地发育。会在来年春天化身为鱼,鱼群再一次壮大,再一次沿着溪流的枝节散入森林。它们必定再一次开始长征、再一次演出命运的瑰美、豪迈和壮丽。
所以……它们也是森林中的战士,它们也拥有一颗无惧无畏的勇者这之心。
教历801年8月21日,在西尔布特的先行者打响保家卫国第一战的第引天,泰坦西北边境豪森克省黑森林要塞一线前沿战场点燃了耸立在堡垒尖顶上的烽火台。德意斯王国军的的个师终于向泰坦边境方向逼近。
20日夜,北方盛夏中的第一场大雨如期而至,暴烈的雨水铺天盖地,就像要彻底淹没落落寡欢的黑森林。
这天夜里,惠灵顿斯坦贝维尔躺在他的行军床上,听着一屋子大汉的鼾声和窗外的电闪雷鸣辗转反侧,即使后来到底还是睡下了,他也梦到自己仍然醒着。年轻人在晚餐过后仔仔细细地洗了个澡、又刮了胡子,现在的他就变成那个大家熟悉的传令官了。惠灵顿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然后就去为弟弟守灵。
在肃穆的神像前,这名早已麻木的老兵在仔细观察小弟弟的面孔时突然哭了出来,尽管惠灵顿只是大张一下嘴,涌出几颗眼泪,可他立即就用双手掩住面孔,在使劲儿揉了几把之后才缓缓放开。
泪不见了,爱和恨也不像刚刚那样浓烈了。看了看时间,哥哥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向神明行礼,又亲了亲小弟弟冰冷地面颊,然后戴上军帽、扶好战刀,大步流星地从神明的殿堂走了出去。
经过要塞里的指挥中心,乍一看这座灯火通明的石头大堂确实令人压抑,尤其是高墙上那副标注着战场态势的全景地图。惠灵顿停下脚步,他仔细打量:
德意斯人在边境那端大致分作三个战斗部,进攻黑森林要塞的自然是突出部。60个师?斯坦贝维尔家的年轻军官有点怀疑。那不就是沤万人?进攻要塞的部队若是突出部主力,兵力就会在8万人至10万人之间。
直至目前,黑森林要塞驻有斯坦贝维尔卢旺斯方面军全部的战斗兵员,惠灵顿的独立第一步兵旅不在要塞战斗序列,他的队伍要在城堡背后的丛林里打运动战。也就是说……英雄部队的指挥官难堪地别开头。
对于这样一场战争,他帮不上什么忙。独立一旅不但要化整为零,还要在原始丛林里转悠好几个月。只是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能在战争结束的时候走出妻女山、走出黑森林。
教历801年8月22日凌晨,看天色是白费力气,雨还在下,天地之间一片浑黑。夏日的暴雨送来久违的清爽和寒意,战士们甚至在藏兵洞里烤起火盆。
远天有雷光在闪动,隔了半晌之后才听到雷鸣的轰响滚滚而至。要塞矗立在浓黑的天底,雨幕的最中间,除了噼吧的雨声和排水沟内不绝于耳的哗哗声,要塞里隐约还能听到战士们在大声呼喝口令。
隔着炮台宽大的炮窗,雨幕下的世界尽收眼底。要塞前空旷地古战场上零散地矗立着几株年轻的白桦,它们孤独倔强地耸立在敌我双方的交战场地。用恬淡地目光打量着雨幕中的景致。
要塞里地斯坦贝维尔战士低声念叨,他们很久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雷雨,往常的雷雨总是时停时歇。可今年的雷雨却有德意斯人的那股劲头——连绵不休、铺天盖地。
城堡哨塔是要塞甚至是整个黑森林地制高点,几名哨兵躲在石头屋檐底下。百无聊赖地盯着远处的雨帘,也许德意斯人不会来……士兵们这样想。雷雨浇熄了烽火台上的柴火,那东西就在哨塔上边,在昨天白天,烽火台冲天的烟柱引起整个森林的响应。估计现在就能将敌讯传入都林。
驻守此地的军人并不畏惧战争,他们向往森林的心灵,并用这种心灵守护森林。他们与德意斯人打了两百年,很少分出胜负,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次不一样。德意斯人投入了很多部队,多到斯坦贝维尔必须放弃大片国土进行重点防御。军人们就想,他们热爱的森林、他们热爱的精灵、他们热爱的人民会在之后发生什么事情?
天已经亮了一些,太阳很可能躲在乌云上边。雨水没有一点衰弱地迹象,要塞里的泰坦战士就在屋檐底下吃了早餐。早餐很丰盛。卢旺斯方面军的指挥官嘱咐要塞司令拿出了所有地军官补给给战士们享用。
尝一口你的煎红肠,再吃一口我的苹果馅饼,战士们就笑。他们说这样的早餐最适合为战友送行。送到哪里?将灵魂送回森林,将心灵还给森林。就在铁锅里地红菜浓汤已经开始散发诱人的甜香时,要塞哨塔突然响起急促的笛声!紧接着,敌楼敲响警钟、炮台敲响传送炮弹的鸣板。
黑森林要塞激烈地动了起来。军长找到师长、师长找到团长、团长找到队长、队长找到他的士兵。当命令一级一级传达到最基层战斗单位时,雨水恰倒好处地弱了下来,阳光无法穿透浓密的云层,只是给云层内外添抹上惨淡的灰白色。冷雾缓缓由森林中钻了出来,被古战场上的硕风一吹便散入阴沉的天宇。要塞前的景致渐渐清晰。
“正面锋线……距离3公里……德意斯王国军……23座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