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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阁下,您难道对我们即将要去的地方一点都不好奇吗?”
阿尔莫多瓦·哥斯拉叹了一口气,他将目光移向了窗外,他已经知道这位小亲王的意向,现在看来,自己多半有些操之过急,海怪感到非常困惑,他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自己的心神老是不能够完全集中,尽管他能预感到在这位亲王正式册封之前一定会发生一些重大的变故,可他就是提不起劲儿来,哪怕那笔黄金的到来都无法激励他的兴致。
亲王的马车停在了加利佛兰旅店的门口,财政大臣对这里还是有些印象的,西大陆的达官贵人在光临都林时都喜欢在这座旅店落脚,本来财政大臣有意向投资一间自己的产权式酒店,可是他在左思右想之后便放弃了这个念头,加利佛兰旅店有着二百年的历史,金钱是永远也不能用于与时间进行竞争的。
阿尔莫多瓦·哥斯拉侯爵断定小亲王是要去某地进行一场秘密的会晤,因为他在进入旅店之后并没有选择餐厅,而是在一名大堂经理的引领下由一个隐秘的通道换乘了一辆样式普通的马车。
小亲王并不想要跟海怪解释什么,而百无聊赖的海怪觉得事情总会有答案的,所以马车内显得极为安静,唯一的一点动静便是杀手之王暴雪的翻书声。事实上海怪大人对这位保镖充满了好奇,阅人无数的财政大臣对这位不起眼的保镖近乎一点印象都没有,但很难想象这样一位陪同小亲王出入所有场合的重要人物是这样的平凡,平凡得近乎没有一点光彩,想到这里海怪不禁有点后怕,这样的家伙不是一无是处就是极度危险,但是从那位小亲王的角度来说,极度危险这个说法似乎更合理一些。
亲王的目的地终于到了,海怪默默的记录了车程,他知道这应是都林南郊的一处小型庄园。
这座小型庄园名叫海拉尔,它存在的岁月已经无法考证,阿尔莫多瓦·哥斯拉侯爵尾随小亲王进入了庄园,他肯定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但这位大人敢肯定,这里的庭院和花园的布局是他曾经异常熟悉的。
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公爵端坐在花园的一角,尽管他的医师警告过他不要在阴暗的地方呆得太久,但他却始终难以克服这个坏习惯,在花园幽深的树墙里面,他能够感到自己的全部生命都在沿着树枝的生长方向不断的伸展。
老公爵的座椅边有一张小角桌,那上面摆放着四人份的蛋奶煎饼和一瓶年份上好的博德加金酒,显然,这位老先生打算在这个阴暗的角落迎接客人。
淡淡的浅白色的头发,一副长年不离身的老花镜,被衰老折磨得有些变形的额头,被孤独摧残得有些僵硬的嘴唇,当阿尔莫多瓦·哥斯拉侯爵看到了坐在藤椅上的这位老人时,他终于为自己的不安找到了根源。
“亲爱的老师,请原谅您的学生,我不知道您已经到达都林,我发誓,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一定会用最崇高的礼节来迎接您,我最敬爱的老师。”
老公爵向阿尔莫多瓦·哥斯拉轻轻的挥了挥手,他对学生的恭维不抱一词,他主要是想见识一下面前的这位传奇少年,到目前为止,老公爵只能用“奇迹”来形容这位少年,十五年来,这位少年是他唯一没有估计到的存在。
奥斯卡已经尽量让自己显得非常平静,然而他知道自己已经落在了下风,他甚至已经预感到这位刚刚露面的老人才是真正的赢家,自己的努力似乎只是为这位老人的成功铺路而已。
在最初的客套之后亲王与财政大臣便坐在了为他们准备好的椅子上,老公爵似乎对奥斯卡的父亲非常推崇,他拉着奥斯卡的手谈起了多特蒙德·安鲁·内塔加波元帅年轻时来都林求学的事情。
阿尔莫多瓦·哥斯拉侯爵还没从见到这位老人的震撼中回复过来,他终于清楚的认识到事情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亲王的策略完全是针对国务大臣甚至是整个布克西德家族的阴谋,而出面接管国务院的便是这位被罢黜多年的老公爵,可是海怪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突然,突然得让他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在这位老公爵的面前最好不要自作聪明的搬弄一些是非,不然那一定会遭遇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就在哥斯拉侯爵想着自己的心事时,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已经与这位老先生谈到了一切矛头的焦点——国务大臣罗布斯蒂尔·布克西德公爵。老先生还是非常赞赏这位公爵的,但有些事情根本无法改变,奥斯卡谈到了他的一些设想,老先生在倾听的同时也作出了自己的一番考量,如果事情真的按照这个小家伙的说法进展下去的话,布克西德家族是绝对无法平安的度过即将到来的危机的。
没有人比老卡契夫更加懂得政治的深层含义,尽管小亲王的举动多半是处于对自身处境的维护,但是他要毁灭的毕竟是西大陆最大的帝国的国务大臣,国务大臣的更替对这个国家所造成的影响是根本无法估计的,老公爵虽然已经猜到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可能采取的一些动作,但他却无法相信这个孩子在进行这些勾当时的思路是那样的清晰,也许他天生就是一个完美的政客。
“就这些?你所能知道的就只有这些?” 汉密尔顿宫的一间秘室响起了这样一声尖利的咆哮。
“请息怒!尊敬的陛下,请您原谅我的无能,到目前为止,我们多能打探到的消息就只有这些了。但是如果您愿意,请听听我的解释。”
阿尔法三世早就已经受够了司法部特勤处的无能,尽管向他作汇报的是司法大臣罗门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但这丝毫不能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罗门特,在你作出解释之前最好能听我说几句,如果你不能保证你的密探的调查结果的真实性,那么最好不要告诉我。”
“陛下,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正发生过的事实,为了证明这些事情,我已经牺牲了三个高级特务,他们传回来的信息是绝对可靠的,由于对方的保密措施非常严谨,而且您知道,这件事情所涉及到的人物太过强硬,所以国内的调查基本处于停滞状态。”司法大臣罗门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仔细的思考着措辞,他知道,只要一个不好他便有可能面临皇帝的严厉惩处。
“说说吧!你除了刚才说的那些之外还掌握了什么?”阿尔法三世已经冷静下来了,这位至尊已经意识到刚刚自己的形象是颇为失态的,但这应该可以理解,没有哪位君主能在听说自己信赖的助手涉嫌背叛时还能保持轻松愉快的心情。
“我的陛下,事情的起因您已经了解了,如果不是您的财政部在对待这件事情的立场上出现了与国务院财政司不同的看法,那么我们是很难发现其中的奥秘的。”
“我和我的幕僚都意识到这不是一起普通的投资纠纷,如果布克西德家族的投资没有问题,那就根本不会受到财政部的反弹,由于事情紧急,我在没有知会您的时候便开始了调查,调查的最初结果是惊人的,按照布克西德家族的计划,他们会与德意斯人合作开发那些位于巴伐尔省的矿藏,但是剧密探回报,那些矿井根本就不存在。也就是说,布克西德家族在同德意斯人为着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做着买卖,而根据国务院财政司的记录,布克西德家族在收入巨额款项的同时也在为这项投资进行着巨大的投入。那么陛下,相信您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大笔的资金到哪去了?难道真的落在那些根本就不存在的矿井里面吗?”
阿尔法三世作为泰坦皇帝并不是能够被轻易欺骗的角色,他知道国务大臣的背叛意味着什么?但到此时他仍然对整件事持怀疑态度,他不相信罗布斯蒂尔·布克西德会背叛他,但是他又不敢轻易的下结论,因为司法部的最初调查显示,那项投资计划完完全全就是为着两个目的,作为德意斯一方,可以借用根本不存在的投资大行贿赂,而作为布克西德家族,可以借用投资大胆的转移财富。
“还有什么?该死的!罗门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你拿着这些根本不能说明问题的东西来到我这里是为了什么?向我证明我的国务大臣在通敌吗?该死的!证据呢?你说的根本不充分;动机呢?你能解释罗布斯蒂尔这样做的原因吗?还有,人证!最重要的人证!我不会因为你说的这些话而怀疑我的国务大臣,天啊!你这个该死的!你还有什么没有向我展示的?拿出来啊?”阿尔法三世有些歇斯底里,他被司法部特勤处这次突如其来的发现搞得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