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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洗不掉的,塔里只得在穿戴整齐之后将领口拉得很高。
炮兵是一个全新的兵种,鉴于它在妻女山战场上建立的辉煌功绩,帝国军部对它的重视就像培育新生儿一样谨慎。
塔里的工作和其他常规部队的军官并没什么区别,他要监督师部的运作,留意上下级的关系,关注士兵们的士气和状态,还要组织每天一次的炮火装填演习。
演习通常是在傍晚进行,亲王殿下的队伍在这个时候都已开始休整。塔里便会在营地附近找个开阔地,然后调动他的炮队(其实就是六辆炮车)进行几次假弹试射。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的事迹随着一本叫做《妻女山战役始末》的小册子传遍帝国的市镇乡村,老百姓和军人一样尊重英雄、爱戴英雄,要不是当地的驻军帮忙,相信好奇的人们会将亲王殿下的营地围得水泄不通。
塔里的炮队在进行演习时也是这样,虽然炮兵准将尽可能的寻找人烟稀少的地方,可来自同僚的请求是不能拒绝的,于是每次演习时都会有一群地方部队的军官在四周围观,尽管没有想象中的轰鸣,也没有战场上的硝烟弥漫,可当炮兵大声喝出准备炮击的口令时,军官们还是感到非常紧张。
军部说这东西可以在两分钟内干掉一个千人方阵!这哪是战争工具!叫屠宰机器不是更恰当?
对好奇的人报声冷笑也就罢了,可吕克·西泰尔准将和他手下的五位团长却不会这么干,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职业军人,他们比火炮更适合担当屠宰机器。早在苏霍伊子爵的炮兵师加入南下特战旅之前他们就已开始考虑混成作战的可能性,虽然南方山区的地貌极大的限制了炮兵部队的行动力,但只要步军为炮兵清理出一条通道,或是在山间找到一个合适的火炮阵地,那么这个大家伙绝对能给老朋友们一些意外的惊喜。
当打着莫瑞塞特黄金狮子旗的大部队从乡间穿行而过的时候,惊恐的乡下人都在说,“这是哪来的怪物?”
“是德意斯鬼子吗?”
亲王瞪大了眼睛,他讨厌这个问题,他让骑士将问话的那个家伙吊掉树上赏了一顿鞭子。
军情局直属第一特种作战旅的官兵确实像一群怪物,他们没有排列行军队形,只是在宽阔的国道上散步。有的骑士走在路基下面,有的在道路两侧的林地或是田野里游荡。但不要以为这些家伙真的是在游山玩水!以亲王殿下和公主殿下的马车为中心,散乱的骑士其实已经组成了一个防守异常严密的阻击阵。
这些骑士披挂着完全不同的装备,任何人都看得出他们没有统一的武力配置。这些混乱的装备包括一人多高的重弩,两人那么长的投枪,葵花那么粗的锤子……他们中有人抬手就能射下天空翱翔的雄鹰,有人入水就能捞起鲜活的游鱼,有人能生擒虎狼,有人能肉搏狗熊……
“不过等等!你以为我这儿是马戏团吗?你只要告诉大家我的手下可以轻易杀人致命就行了!”吕克·西泰尔准将最后是这样纠正的。
炎热的夏日给亲王殿下一行人填了不少麻烦,从都林出发的时候虽然赶上大晴天,可多摩尔省的暴雨一直没完没了。本来奥斯涅亲王打算探访一下多摩尔加监狱的故居,但由于行程已经耽搁,这件事就只能留待以后了。
从多摩尔省的连日降雨中挣扎而出,队伍已经有些筋疲力尽,但南方还很遥远,人们不得不重新打起精神。
菲尔谢拉省,近卫军第三军区司令长官热情接待了南下的亲王一行,这位近卫军中将不惜重金为元帅的队伍添置了上好的马料和丰富的食品。直到队伍走到央昂岔道口的时候,来自菲尔谢拉的柴鸡蛋还没吃完!
不过鸡蛋并不能满足骑士们的胃口,当遇到无主的森林时,以亲王殿下为首,男人们、或者说军人们就会进行狩猎,他们名义上是为帝国公主等几位女士猎取野兔和狐狸等小动物,其实是想为晚餐加点料。
队伍里面最热中打猎的男人就是勒普,这头七岁的雄性云豹曾令阿莱尼斯极为头疼。勒普的牙齿和爪子秉承大型掠食猛兽的遗传特色,它破坏过的宫廷物事简直不计其数。
作为成年雄性,勒普本能的将公主的寝室及附近地区划为自己的领地,它在领地内四处喷尿,借此留下浓郁的雄性气息,但公主只闻到一阵令人作呕的骚臭!所以阿莱尼斯在一怒之下便令宫廷医师为自己的宠物做了结扎手术,被去势的勒普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它确实在不久之后改掉了争强好盛的臭毛病,它终于变成一只乖巧的大猫。
不过这种乖巧也是有限的,它在本质上仍是一头豹子!这就决定了它在见到山林荒野或是野鸡麋鹿的时候不会视而不见。这家伙在上路之后会经常消失一段时间,然后又在之后的某一天突然闯进骑士们的营地。
就像奥斯卡曾经预言的那样,小勒普真的将自己捕获的猎物拖到“母亲”的床上,结果自然是令阿莱尼斯大惊失色、尖声咆哮!勒普不傻,几次骚乱之后它就发现自己的行为并不招人喜欢,于是它转移了目标。
奥斯卡是男人、是军人!他就很喜欢勒普,有头豹子在身边确实是一件不错的事,因为勒普可以提前好几分钟发现周围的情况变动。遇到来人是熟悉的家伙,宠物豹会垂下警惕的大头,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遇到不熟悉的家伙,它就四肢匍匐,做好随时扑出的动作。
所以!奥斯卡习惯在口袋里装一袋巧克力糖块,勒普喜欢这个,当它在把猎物涎回营地的时候,亲王便丢给它一个糖块,豹子便十分满足。这时你可以伸手抚摸勒普的大头,抚摩它脊背上的花纹,不过千万记住!不要摸它的肚子和咽喉,除非它躺在地上向你示好的时候。
大型猛兽总有弱点,它绝对不会让陌生的家伙接触自己最脆弱的位置。
军情特战第一旅,这也是一头异常凶猛的野兽!骑士们就像真正的动物杀手一样,无论行军还是布营,他们都守卫在自己的位置。他们的头上戴着黑色包布,他们的面孔被布匹遮挡住,只露出眼睛。当这些颜色各异的眼睛开始发光或是集体收缩的时候,那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
“元帅!抓到了!”‘火眼’亚瑟边说边指示手下将一个人形布包丢到地上。
“他在一个星期前跟上咱们的队伍,一直到央昂!”侦察队长补充到。
“你是谁?”奥斯卡仔细打量着满脸拳印的探子,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地上这个家伙绝对是个探子。
“呸!”
奥斯卡躲开了直奔面孔而来的口水,这位年轻的统帅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不喜欢跟这种不识趣的家伙打交道。
“把他交给爱德华先生,还有!以后再有这种事就不要来烦我!
解剖手爱德华一直没有事做,一路上他都在和毒医帕尔斯探讨关于人体学方面的问题。不过两个人的观点很难达到统一,因为爱德华习惯从外部入手折磨人的神经和肉体,而毒医帕尔斯侧重于病理学和药物反应。
“先生,元帅命我把他交给您!”
“放在那吧!”爱德华的回答就像是针对某件货物。
“哦!好的!”‘火眼’亚瑟挠了挠头,他有点害怕这位绅士的房间,因为这个小房间里面摆满数百把形状各异的刀具。狭窄的适合对付气管,粗大带锯齿的适合对付头颅,新月形的适合膝盖,镰刀形的适合剃骨。亚瑟赶紧收回目光,不是难过,而是除了这几样之外他就不再认识那些刀具了。
解剖手爱德华用冰凉的手掌摸了摸待宰的羔羊,羔羊在颤抖,但目光却没有疑惑。
“元帅还交代什么?”
亚瑟摇头,“抱歉先生,元帅什么都没说!”
“那你怎么看?”解剖手自顾自的拣取一把七厘米长、二厘米宽的小刀。
“我?我想这家伙可能是匪徒的探子!”
“那就让咱们确认一下好了!”爱德华转过身,他那副遍布刀痕的面孔腾起乌亮的光泽。
凄厉的惨叫在奥斯涅亲王临时下榻的酒店中不断回响,酒店侍应都躲得远远的,只有军人和亲王的朋友们仍在若无其事的各忙各的。
奥斯卡从书卷中抬起头,他听着一声响过一声的惨呼皱起眉头。
善解人意的小柯克连忙解释说,“家里的女人都出门了,她们被当地的夫人们请去作客,您没什么好担心的。”
奥斯卡放松了眼神,他再次投入手边的工作。
“报告!”
“有结果了?”
“是的元帅!”火眼亚瑟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南方暴徒的探子,但那个家伙并不确定与他同行的人会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