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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无奈的惨吼,波西斯武士重重的栽倒在地,不过他的半截大腿还立在原地。克拉克紧盯着他,他发现这家伙倒下的方向很有意思,他们竟然脸对着脸!事情就是这么奇妙,两头凶猛的野兽最后拼了个两败俱伤,现在他们又一次互相注视,不过这回在他们的眼中却已看不到任何敌意,其中闪烁着的光芒似乎就叫迷惘。
周围的波西斯武士突然发出了震天的呼喊,他们全都向克拉克围了过去,克拉克疲倦极了!他隐约猜到了小胡子的身份,和自己一样,他应该就是波西斯人左翼旅团的最高长官。
卡拉克平静的看着即将招呼到自己身上的各式兵器,他不想死,但他连一跟手指都动不得,就在卡拉克快要闭上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身体突然被一支方盾覆盖住了,紧接着一阵疯狂的撕杀就在方盾上展开。
克拉克看到了最先冲向那群波西斯人的骑士,不过以他的角度根本看不到骑士的面孔,他只看到那个小杂种的臀部上印着一个沾满血泥的大脚印。
“这是个好小伙子!”克拉克像个娘们一样盯着那个在不断前进的屁股。他勉力坐了起来,他看到小杂种联合同伴逼退了波西斯人,他看到小杂种割下了小胡子的头,他还看到小杂种夺过了一名枪兵的长枪,小胡子的头被高高吊了起来,而小杂种则像过狂欢节一样欢天喜地的大声嚷嚷起来!
“你们的头领死了!”“你们的头领死了!”
“这绝对是个好小伙子!”克拉克又一次赞叹着,“也许再过若干年,我就可以放心的把旅团交给这样一个小杂种!”少将倚在某位骑士的腿边开心的琢磨着。
“第一旅成功登顶,敌人大部伤亡,只有一小部分被驱散。”
费戈高兴的扬起了眉毛,虽然晚了一些,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克拉克并不算令他失望。
“报……报告!”
费戈的眉头又皱起来了!
“敌人的主力骑兵军动了!他们大部撤退,但他们分出了一支骑兵弛向右翼!”
“第三军?”费戈猛的抓紧了缰绳,有这么一刻,他被怒火完全绞糊涂了!“妈的!这匹老狼不但要逃跑,甚至还妄想咬掉我的一块肉!”
塔森方面军的总司令费戈·安鲁·底波第的诅咒固然是有道理的,波西斯人完全放弃了左翼,他们的大部人马从容撤退,并留下相当的力量弛援右翼的一个旅,这样一来他们面对疲惫的第三军一定会重夺优势,没准他们还能吃掉三军的又一个师!
费戈攥紧了拳头,他不喜欢被人愚弄,既然波西斯人有胆子来这么一套,那么他也不惜花些血本!
“我命令!骑步混成第二旅和预备军的所有骑兵立即冲锋,摆脱目前的战场,追击逃敌主力,直到与第二军汇合;第一骑步混成旅即刻弛援右翼第三军,以使第三军摆脱敌袭为首要目的。”
费戈调整过部署之后不禁叹了一口气,自己已经是有家事的人了!这跟过去有什么分别吗?这位新郎懊丧的摇了摇头,这不!分别就是他正在分心!
“您说的没错!”奇亚特也有些消沉,“如果再有哪怕是一个师,我们就能把突袭第三军的杂碎都留在这里。”
费戈恍惚的点了点头,他感到自己似乎遗漏了某个重要的地方,可由于刚才的开小差,他却死活想不起来了!
“站住!”方面军大本营卫戍大队的一名骑士呵止了正在不断接近指挥系统的一个黑色身影。
黑色的身影走入这名骑士的视线,透过重重雨幕,笼廓清晰了,棱角分明了!护卫骑士慢慢垂下了箭矢,虽然这家伙没有说明暗语,但他至少不是波西斯人,更何况这家伙还扛着一面自己颇为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的火红色的战旗!
“万能的光明神!在最后的一刻!您终于向在您膝下的最虔诚的一群子民显示了神迹!”费戈一边唠叨一边飞奔着迎向自己的小弟弟。
“小奥斯卡!小奥斯卡!亲爱的小奥斯卡!”费戈上前拉住了巨马,他毫不吝啬的给了弟弟一个热情的熊抱。“我的小弟弟啊!趁我现在头脑发热,快向我提出要求吧!这个时候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奥斯卡看上去就是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哥哥,也许您在得知斯德贝瑞中校牺牲的消息后就不会再让我要求什么了!”
雨大声的落下,少年像只淋坏了的土鸡。
“哦……”费戈呆楞了三秒钟,但第四秒他便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仅刺出一枪……”
“行了!”费戈打断了弟弟,“我知道,他一定刺出了决定胜负的一枪对不对?”
“是的!”奥斯卡紧握着手中的战旗。
“那就够了,他是个好样的。倒是你,不打算为我做些什么吗?”费戈从不会在死人身上浪费感情,军人不是天生的,但这家伙就是如此。
“红虎在战场南边,缪拉说随时都可以发动冲锋。”
“太好了!”费戈兴奋的搓起了手,“派个传令官告诉他,我以塔森方面军总司令的名义征调聂鲁达方面军的红虎冲锋师,请缪拉师长务必在接到命令的第一时间发动突袭。”
奥斯卡擎着战旗拍马便走,他想回到自己的师团,但他马上就被自己的二哥给拉了回来。
“不!不!小奥斯卡,你要干什么?你在这看着就行了,跟我一样。”
战场右翼,骑兵集群的撕杀仍在进行。大雨将交战双方的视线降至最低,游骑兵不敢使用弓箭,没准一箭射出就会伤到自己人;重骑兵也不敢冲得太快,没准会迷失在敌人的阵营里,大家都谨慎小心的对待敌人,你来我往像下棋一样进退有序。
一声嘹亮的号角响了起来,正在与敌缠斗的骑士纷纷竖起耳朵,没听错吧?这是避让号,意思是让他们将锋线完全让开。
就在确定了这个号角的含义之后,大部分骑士还没来得及动作呢,天边的雨幕突然出现了有节奏的震颤,塔森的骑士不甘的避往两旁,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一支浑身血红的骑兵队伍高速冲入战场。
重骑兵在前,格斗骑兵在左右两翼,游骑兵则呈散兵阵线游弋在冲锋队伍的两侧。波西斯人疑惑的看到面前的敌人突然潮水般的散了开来,不过他们很快就醒转了,因为几乎是在一瞬间,一只巨手已经撕开了他们的队伍。
“看到了吗?”费戈吩咐勤务兵为他和弟弟撑起了大伞,“结束了!”
“我看得不太清楚,但……红虎还在左冲右突,这就算完了吗?”奥斯卡有些疑惑。
“我的傻弟弟,战场很大,你不要把目光放在那么一小块地方,你看,高地上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咱们的步兵队伍在向右翼靠拢,他们会进一步缩小波西斯骑兵的作战半径,所以包围他们就是迟早的事,所以战斗到这里已经可以结束了。”
“结束了……”奥斯卡恍惚的重复着。
“你们这些婊子养的!怎么,被娘们踢到老二了吗?快点爬起来!”克拉克并没随部转入追击战,他手下的两位骑兵团长能够应付,现在他要抓紧抢救那些受伤的战士。
大雨一点也不见虚弱,整整两个半小时,它将战场冲出了无数沟壑。抬着担架的骑士小心的避过这些泥坑,死伤聚集点就在不远的地方,不过没人想去那,因为那里才是真正的地狱。
看到身边生龙活虎的战友突然失去双腿,看到待自己如兄弟的长官被人划开了肚皮,看到自己的骑兵整队整队的失去战斗力,那是什么感觉?也许光明神知道,因为是他将死伤聚集点变成地狱。
方面军的医师疯狂的工作着,他们的外衣已经染上了厚厚一层血浆,他们手中的止血钳甚至已经弯曲。骑士在哀号,在哭泣!但没人会怪罪他们,他们深处地狱,在这里,他们可以尽情的、放肆的表现自己的脆弱和恐惧。
“这个不行了!”医师拍了拍自己的助手,老戈顿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代表死亡的绿色标签,老戈顿的游骑兵中队在执行袭扰敌人的任务后已经损失大半,而幸存的骑士也无一不带伤,所以老戈顿干脆就留在死伤聚集点帮忙。
绿色代表死亡的标签要系在牺牲骑士的手腕上,这个标签会写着某年某月某日牺牲于某场战斗的字样,老戈顿突然了停下来,他看到了这个牺牲骑士的面孔,这个面孔很年轻,而且自己也很熟悉,老戈顿甚至还能想起他在不久之前问的那些问题。
“这是个好小伙子!”老戈顿在骑士的身边坐了下来,他亲眼看到这个小家伙像个英雄那样摆脱了七八个敌人的围堵,像玩骑马打仗一般轻松的砍倒了敌人的战旗。
克拉克突然闭嘴了,他感到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