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静淑赶忙把这个小弟拉回来,说道:“母亲·这临水木台要建一护栏,不然有危险。”
王夫人道:“小孩子建护栏也没用,他们更会爬,嗯,建就建一个吧。”
入秋的天色,暮色笼罩极快,张原上岸时天还是明亮的,这么一会时间·就黑沉沉了,木阁角落尤为昏暗,衣衫湿了被体温烘出的味道、有些急促的呼吸、因异样的刺激而微微颤栗的身体·强烈的暧昧气氛让人无法自拔——
张原怕冷似的,将本已靠在他怀里的婴姿师妹搂紧,听得婴姿“嘤”的一声,双臂攀上来,勾住他脖子,踮起足尖,声音极低极细,却又清晰可闻——
“师兄——”
“嗯?”
“亲我一下吧——”
“不知道会是什么滋味,我想师兄亲我一下——”
此情此境,意乱情迷·张原微微低头,火热的唇相印,禁不住就舌尖微挑,丁香暗渡,纠缠不休……
楼板上的人声已杳,武陵也象水鬼一般**的爬上来了·幽暗角落里的两个人无声无息,武陵轻唤了一声:“少爷——”这才听到少爷急促的呼吸声,还有王二小姐的娇喘声,武陵不禁想:“少爷和王二小姐在做什么,突然从无声到有声,方才都在憋着气吗?”这真是童男子无法想象的境界啊。
张原拉着王婴姿的手走了出来,感觉到婴姿的手在战栗,不仅是手,整个人都在颤抖,张原也不顾武陵就在边上,将婴姿拥住,问:“师妹,怎么了,冷吗?”
王婴姿身子火热,摇头道:“不冷,心里——快活,嗯,原来是这样子的。”
张原默然,又心痛又无奈。
王婴姿拉着张原的手道:“师兄不要多想,好好准备乡试,师兄说过的,师兄高中就是我高中——”又道:“有一事要告诉师兄,我近来找了一些八股名家秋闱和春闱落第的考卷,发现其中有个共同点,就是首场七篇优劣不等,作首艺第一篇时人精神最足,自然作得最好,第二篇亦有兴到笔随之妙-,写第三篇精神就不继了,时间又紧,强打精神也要作,所以作得不好也在情理之中—-—我记得爹爹曾对我说过,有些人考试时作完第一题时,接着就作第三题,然后再回来作第二题,房官一般只看首场七篇的前三篇,因为都是科举过来人,知道后面四篇精力不济、每况愈下是很正常的,没什么看头,只以前三篇作准,我爹爹说他当年考试时年轻,没觉得精力不济,但对一些年长的考生,这法子是很有用的,房官阅卷看了神完气足的第一题,再看第二题,第二题作得稍差,算是一个顿挫,到第三题,又花团锦簇,自然精神一振,如此,则售矣。”
张原听得笑出声来,这科举的诀窍、法门真是无处不在啊,这样把作文顺序掉换一个就能改变考生的命运,看似荒谬,但其中包含对阅卷官细微心理的精确把握——
这些话王婴姿本可通过写信告诉张原,这时急忙忙说出来,却是为了冲淡方才的暧昧气氛——
栈道又传来脚步声,武陵探头探脑一看,说道:“是王大小姐,还有一个小丫环。”
王婴姿紧握了一下张原的手,说道:“师兄,祝师兄秋闱、春闱连捷,师兄一定高中的。”
张原“嗯”了一声:“竭尽全力,不留遗憾。”
王静淑过来了,道:“婴姿,赶紧回去换衣裙,张公子,这是我父的直裰,你穿着。”说着,剥去王婴姿身上披着的{衫丢给武陵,将一件窄袖褙子给婴姿披上。
那小丫环将直裰递给张原,便扶着王婴姿往回走。
张原披上直裰,听得王静淑低声道:“张介子,你堂堂男子就没办法可想了吗?难道真要让我妹婴姿为你憔悴一生?”
王婴姿回头叫了一声:“姐姐——”
王静淑笑了笑,向张原万福道:“祝张公子乡试高中。”转身随王婴姿去了。
张原和武陵出避园大门时,那守园人很是诧异,张原不待他发问,就说道:“我以为王老师回来了,却没回来——老管,方才进园时没看到你呀?”
那姓管的守园人被张原这么一说,有点糊涂了,心道:“张公子也许是我先前解手时进园的。”目送张原主仆二人出门,却见一个小婢提了一盏灯笼追了出来,叫道:“张公子稍等。”
小婢将灯笼交给张原,气喘吁吁道:“二小姐给张公子照路的,请张公子行山路小心些。”
七月十八,月亮还没升上来,张原和武陵借着灯笼光闷着头走了一程,将上天瓦庵山道时,月亮升上来了,椭圆,明亮,宛若一盏灯笼—
张原突然放开嗓子唱了起来: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飞翔在辽阔天空,就像穿行在无边的旷野,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矗立在彩虹之颠,就像穿行在璀璨的星河,拥有超越平凡的力量——”
武陵听不明白歌词什么意思,只觉得这歌真好听,听得兴致勃勃,无意中朝香炉峰一看,惊叫道:“少爷,快看,那是什么?”
张原抬头看时,见火炬数十把,如火蜈蚣般在螺丝路上盘旋,隐隐还听得呼啸声。
卷二 如今却忆江南乐 第三百二十章 毁与誉
张岱、祁彪佳作好五篇策论后,也准备上香炉峰看日落,周墨农还有一篇没作完,叫着等等他,张岱道:“等你?等你月亮都出来了。”
周墨农用笔杆搔着脖颈道:“那就上炉峰赏月,反正你们现在上去怕也看不到落日了。”
张岱想想有理,便去烹一壶茶,与祁彪佳品茗,一面等周墨农,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眼见得天全黑了,来旺有些着急,进来对张岱道:“宗子少爷,我家少爷和小武上峰顶还没下来——”
祁彪佳瞿然道:“我听寺僧说这山中有虎——”
“啊。”来旺急了:“少爷若遇虎那可如何是好!”
张岱道:“这山哪里有虎,我去问长老。”
一问还山长老,还山长老说虽未见过虎,但的确听过虎吼,虎是从会稽山那边来觅食的,听闻山下人家常有豚犬丢失,想必就是被虎吃了——这下子张岱也有些慌了,还山长老安慰道:“即便真有虎,那虎也只往山下觅食,上炉峰顶作甚,看月吗,不过这天黑了,介子相公未携灯笼火燎,下山恐迷路失足,赶紧让人去接应。”
张岱、周墨农便纠集奴仆、连同寺僧一共十四人,持火燎、木棍、铙钹,沿螺丝道向上,一路敲铙钹叫喊,一是要吓跑老虎,二是让张原听到,但一直上到香炉峰顶,也没看到张原主仆二人的影子,只见一轮明月朗朗而照,山中草木、悬崖怪石在这月下看来都似隐藏着妖魔鬼怪,众人都是毛骨悚然,面面相觑——这月下清幽的山景,换一种心境望出去,却是可惊可怖。
……张原和武陵从避园出来,绕到山南,向天瓦庵攀登,将至山门,突然看到螺丝道上的火把、听到回声悠荡的呼喊,张原惊笑道:“大兄他们在找我们。”锐声朝山上大叫,武陵也跟着叫,但山中空阔,螺丝路上的火蜈蚣离此有两里路,哪里听得到,眼见得火燎盘旋而上,到炉峰顶去了——老僧还山听到张原的叫喊了,提一盏灯笼迎出来,揉着昏花老眼道:“介子相公怎么反而在山下?”
张原笑道:“我也不知怎么就绕到这边来了。”话不多说,提着灯笼上螺丝道,反迎大兄他们去——……次日午前,来福和西张的冯虎两个人赶到天瓦庵来了,说会稽城传言汹汹,皆道昨夜更定,有火燎数十把、大盗百余人,过张公岭,把徐太守都惊动了,不知那伙盗贼有没有来庵里骚扰?
张岱大笑,对张原道:“介子,吾辈没被当作山贼缚献太守,侥幸啊。”
周墨农、祁彪佳皆笑,颇以昨夜经历为奇,那也算看了炉峰月啊。
……七月二十五,就在张原四人结束在天瓦庵读书备考之日,乙卯浙江乡试主考官钱谦益的座船经由京杭大运河到了无锡,特意泊舟上岸拜访东林书院的邹元标和高攀龙,目的是向邹、高二人询问对张原的看法?
六月中旬,钱谦益正式受礼部和吏部的任命主持乙卯浙江乡试,就在他离京的前夜,寓居京城的董其昌前来拜访他,董其昌卧病半年,去年底病情好转,在华亭无颜见人,乃携家着来京,住在崇文门外的泡子河畔,董其昌与钱谦益早就相识,董是前辈,钱谦益自是尊敬,华亭士子倒董之事钱谦益也知道,但并非亲历,又无利益牵涉其中,自然是会受一面之词影响的,对张原以一个生员的身份鼓动士子把一个大乡绅搞得无家可归颇为厌恶,董其昌又说张原趁火打劫,把他半生积蓄都掳了去,金银财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