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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张公子去有事商议。”
张原就随小高到署衙内院书房,钟太监对明日的生祠进香典礼很是期待,见张原来,先问张原晚边去了哪里,倒要秦民屏去寻?
张原道:“焦太史同意收我和宗翼善为弟子,晚饭也是在包哥使南园用的,焦太史借住在南园。”
“焦弱侯焦状元收你为弟子了!”钟太监瞪大眼睛看着张原,突然有些愤愤不平,说道:“为何你就如此讨喜,咱家就这么不受人待见?”
钟太监这也是把张原当自己人的缘故,这才会在张原面前发这样的牢sāo,牢sāo发出来就表示心无芥蒂,不然掩藏着就是怀恨在心一张原忙问:“公公此言何意,谁敢冒犯公公?”
钟太监坐回圈椅,颇显沮丧道:“谁有胆子冒犯咱家,还不就是你的老师焦状元,咱家慕他状元的名声,托包雷使向他求一篇“钟氏生祠记”那老焦一口回绝,说不写这应酬文字,其实他哪里是不写应酬文字,分明是看不起咱家。”
钟太监确实很恼怒,却也只能发发牢sāo,焦珐名声极大,又不做官,只是讲学,他钟太监能奈其何?
张原暗暗摇头,钟太监为这生祠大张旗鼓有些过头了,人家堂堂状元给你一个太监写生祠记,这让人家颜面何存!
张原安慰了钟太监几句,却听钟太监道:“张公子,咱家这时找你来商议的就是这件事,焦弱侯不给咱家写咱家就另求人,你族叔祖肃翁学问既佳、名声也大,请肃翁为咱家写一篇生祠记如何?咱家有重谢。”
张原暗叫:“糟糕,结交一个太监也真不容易,太监有时是不大讲理的,你得顺着他的xìng子,不能惹毛了他~”
钟太监目光炯炯盯着张原,等张原答复。
张原说道:“钟公公也知道我在居然堂求学,要到下月底才回山yīn,公公要作生祠记,肯定是要在祠前勒石立碑的吧,若由我叔祖作记,岂不是要到年底才立得成碑一”
说到这里,张原有意停顿,钟太监果然问:“那依你之见该请谁作记?这作记其实咱家也不急,年底作生祠记再刻碑也不迟,要的是名流贤士作记。”
张原道:“生祠是公公的终生大事,我能尽多少力就绝不敢藏sī,只要公公舍得出重资,我愿恳求焦老师为公公作记”
钟太监大喜,连声道:“若能请得焦状元为咱家作记,要多少银子尽管说,三千两银子够不够?要么就五千两?”
太监好虚名往往更甚于读书人,因为太监有骨子里的深刻自卑。
张原道:“我只是说尽力去恳求,成不成难说,焦老师年高德勋、海内文宗,要请他写这样的碑记,我是完全没有把握,只是感公公与我的交情,这才奋力去求。”
钟太监被张原吊起了胃口,感jī道:“咱家知道你为人最是厚道,也不象其他人那般表面奉承咱家,背地却骂咱家阉狗你尽力去办就是了,不管成不成,咱家都领你的情,当然,能办成最好,要多少银子咱家都豁得出去。”
张原道:“公公,在下直言,求焦状元为生祠写记,就是当今司礼监掌印太监都没有这个面子,就是出银万两焦状元也不屑一顾一公公别急,我既说要求焦状元为你作记,就绝不会搪塞公公,虽没有十分把握,五、六分还是有的,但必须迂回着去求”
钟太监急不可耐问:“怎么迂回去求?”
张原道:“公公也知今年浙江先旱后涝,多处受灾,各地都有饿死的饥民,公公若肯出银在那宝石山下建一座养济院,收容孤儿、救济贫民,那就可以借这个名义请焦状元写一篇“养济院记”焦老师是仁厚长者,这样的碑记他是会写的,而且此事对钟公公来说是一举三得,钟公公建养济院得了乐善好施的名声,此其一:养济院记的碑刻可以存放在生祠中,焦状元的名声照样借到了,此其二:这三点最是重要,钟公公在宝石山下建了养济院,那些得了公公恩惠的民众就会时时上山给生祠进香,即便公公百年之后,这香火也不会断,也没有人敢毁弃公公的神庙,养济院的子子孙孙会拼死维护公公的祠庙公公意下如何?”
张原这不是挖钟太监的钱,的确是为钟太监着想,钟太监无后,积那么多银子做什么,引导他做些善事才是真正的朋友情义,嗯,山yīn的阳和义仓也得让钟太监出点银子!。
卷一 当时年少春衫薄 第一百九十一章 掌嘴二十的婢女
战国四公子之首的孟尝君有个门客名叫冯瑗,为孟尝君去封地薛城收债,冯缓非但没收回债反而把全部的债券都当着那些债户的面给烧毁了,孟尝君很是恼怒,听冯缓一番解释后依然不悦,后来孟尝君与齐王不睦,罢相退归薛城,薛城百姓扶老携幼相迎,孟尝君这才感受到当年冯谈毁券收买人心的好处,这就是著名的“狡兔三窟”的典故钟太监不是那种大字不识毫无自知之明的糊涂太监,心里也隐隐担心自己离开杭州之后这生祠会被人给拆了或者挪作他用,他原打算是托张其廉、包涵所等官员帮忙照看,但他也知道自己与这些官员并无深交,若他回京能居内廷高位掌大权,那么杭州的官吏自会奉承,根本不用担心生祠被拆,可一旦居冷门监局,谁还会搭理他,这时听了张原的一番话,豁然开朗,尖声大笑起来,说道:“张公子堪称咱家的良师诤友,咱家听你的,既然杭州百姓称咱家为西湖功德主,那咱家就再做一次大善事,建一个养济院一”太监笑声有点瘪人,尤其是在静夜里,简直夜枭一般,张原听得寒毛直竖,幸好钟太监很快就不笑了,说道:“张公子,建养济院要好多银子吧,咱家虽有些积蓄,可也不能全贴进去啊,明年回京还得四处打点呢。”张原微笑问:“公公肯出多少银子买名声?”
钟太监思付片刻,咬咬牙道:“不超过一万两的话,咱家还能筹措。”张原道:“那公公就出九千两银子吧,公公,在下还有点sī心,想请公公相助。…,
“sī心?…,钟太监笑呵呵道:“你说,咱家能帮得上的会尽量帮你。”人有sī心才好结交嘛。
张原说道:“宝石山下养济院,公公若独自筹资兴建并收容救济那些病残孤独,怕是一万两银子还不够,而且公公一人出银太多还会被一些小人议论说公公贪墨,我以为公公出银八千两就足够,另外的钱物公公可向杭州城中那些官绅富户劝募,有公公首倡,再募集上万两银子应该不是难事,以后公公回京,这养济院还得交与官府管理,但只要有焦状元的碑记在,那筹建养济院的仁义名声就永远是公公的一”“张公子深谋远虑,想得周到,想得周到。”钟太监连连点头,尚存的一点顾虑这下子也彻底打消了。
张原又道:“前日我曾对公公说过,我族叔祖在山yīn建了一个义仓,由我充当社正,但我年幼位卑,至今才劝募到几千石粮一”没等张原把话说完,钟太监就已明白张原的“sī心”笑道:“咱家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劝咱家出银九千两,建养济院八千两,另一千两捐给你山yīn义仓是吧,原来这便是你的sī心,哈哈”张原作揖道:“请公公成全。”钟太监感慨道:“张公子,咱家虽是内官,却也知书达礼,这么多年从朝廷到地方,阅人多矣,还真是没见过你这样没有sī心的,你有古贤人之风,让咱家由衷敬服一咱家先前说了,一万两以下咱家承受得起,咱家就出一万两,八千建宝石山养济院,二千助你山yīn义仓。”银子由一千变二千,张原当然高兴,钟太监说他没有sī心这绝对是错看了他,人怎么能没有sī心呢,只不过他眼光壮阔深远一些罢了,当下深施一礼:“公公高义,张原代山yīn受灾民众拜谢公公。”钟太监拉着张原坐下,笑道:“咱家捐助两千两银子,那是要留名的,到时你写那山yīn义仓记得提到咱家的义举。”
张原笑道:“那是自然,但公公这二千两银子还是折算成米为好,如今绍兴、杭州米价腾踊,往常一两银子可买两石米,现在只能买一石,但松江一带却未遭受旱涝灾害,米价稳定,公公是否可以派两艘官船去松江购买四千石粮运至山yīn,这样山yīn百姓受惠更多?”松江米价虽比山yīn便宜近一半,但若是民船、商船去买米,从杭州到嘉兴就有五个税关,把米从松江运到山yīn,税费、船费、佣工费也差不多抵得两地米粮的差价了一钟太监摇头笑道:“张公子啊张公子,你的糁明无人能及,咱家偏偏就喜欢你的精明,你只管在南屏草堂专心求学,除了向焦状元求那篇碑记外别的都不用你操心,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