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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马祥麟称张原为世叔,张原连称不敢,要以平辈相称,毕竟他与马祥麟只相差六岁秦良玉不肯,定要儿子称张原为叔,然后方说太监邱乘云之事,道:“邱太监从云南解银入1”路过石柱时,向我夫君勒索银钱三千两,银钱也就罢了,还说要砍伐一千株数人合抱的大紫杉运至其官署备用,这崇山峻岭的需要多少人力,我夫君拒绝了,干脆连银钱也不给,那邱太监怀恨在心,到了重庆府,便诬告我夫君抢劫矿银。”张原暗暗叹息,太监睚眦必报的,面不管这会惹下多大的祸事,马千乘自称伏bō将军马援的后人,其实是汉化的土人,算是知礼循法的,竟赴云阳狱,不然的话这绝对会引起一场叛乱张原道:“马将军不计个人仇怨,大义为先,实在让人敬佩,不知夫人可曾托人向邱太监转圜?”秦良玉道:“我等委曲求全,送去白银五千两,那邱太监却不收了,咬定被劫银五万两,要追赔五万两的话岂不把我石柱宣抚司家底抄空了,我夫君也坚决不肯交银,宁愿入狱。”上一节章节名出了错误,不是夜船航,而是夜航船,这章节名没法改,在这里和书友们说一声,张介子松江之行好比是围棋布局,下的是很大一盘棋啊,请书友们月票鼓励一下,没有月票投张推荐票也好,今天票票颇寒酸。@。
卷一 当时年少春衫薄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太监的品味
听了秦良玉的倾诉,张原思村片刻,又问!”那个邱太监还在重庆吗?”秦良玉道:“小fù离开忠州时听说邱太监已出了重庆,尚在赴京途中,或许也要经过杭州。”
张原问:“若要夫人出一万两银子抚平此事,夫人以为可行否?”秦良玉显然是能作主的人,当即道:“若能以一万两银子化解这一无妄之灾,小fù还有何话说,小fù也知道此番进京申冤艰难,衙门处处要打点,万两银子就如沸汤沃雪,眨眼就会没影,只是那邱太监诬陷我夫君、咬定要五万两,所以小fù要入京与他对质张公子可有什么良策?”张原道:“在下与杭州织造局钟太监有一点点交情,料想钟太监也认得那邱太监,就不知道二人交情如何,若关系不错,在下可以求钟太监出面转圜,当然,一万两银子的打点怕是少不了的。”秦良玉喜道:“若能如此,小fù感jī不尽,小fù此番带了一万五千两银子进京,公子尽管取用。”
张原道:“我会力争节省的,想那石柱山区,土民穷苦,邱太监勒索这样的银钱,于心何忍哪。”
一句话说得秦良玉泣下,随即收泪道:“世间有邱太监那样的人,也有张公子这样的人,是以小fù永不绝望。”
张原道:“在下这次是去松江为我姐夫祝寿,那船上的是我内兄商周德先生,他是送嫂子和侄女进京,与我同行至此事不宜迟,我今晚便去求见钟太监,只盼他与邱太监交情不恶,不然的话在下也无法可想。”秦良玉道:“不管结果如何,我马氏、暴氏足感公子大德。”又叫儿子马祥麟向张原磕头,张原赶紧拉住。
秦民屏一直没开口,这时说道:“张公子,等下就由我陪张公子去织造局,我只在门外等着,这样一有消息也好急报家姊,如何?”张原知道秦民屏是何用意,并不着恼,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人之常情,微笑道:“不用先送银子去的,定要事情说妥了才能给银子,也不经我手,由你们去送。”
秦民屏大惭,作揖道:“在下言语冒犯,请张公子勿怪。”张原笑道:“出门在外,小心谨慎是应该的,又何足怪。”拱手道:“马夫人、秦兄,那在下先回船和我内兄道明情况,等下便去织造局,这杭州我也是第一次来,织造局在哪里还得向人打听。”说罢,过船去了。
秦良玉呵斥弟弟道:“你看张公子这言谈、气度,象是逸夫骗子吗!你连这点识人之明都没有!”
秦民屏垂首受教,显然对姐姐甚是敬畏。
秦良玉道:“天sè将幕,你去请张公子和他内兄到附近酒家用晚餐吧,然后该怎么做但听张公子的吩咐便是。”张原回到五明瓦白篷船,对商周德说了石柱宣抚使马千乘之事,商周德道:“宣抚使是土官,从四品,管军管民,比一方知府权力大得多,介子有把握能帮上他们?”张原道:“先打听一下邱太监与钟太监的交情,若关系不好,那我也爱莫能助。”
商周德道:“那好,救人急难也是积德行善,我也留在杭州等你两天,顺便带景兰、景徽游西湖。”
一边的小景徽听到了,喜道:“好极了,好极了。”问张原道:“张公子哥哥,那有美堂还在不在?”不待张原回答,便脆声吟诵道:“游人脚底一声雷,满座顽云拨不开:天外黑风吹海立,浙东飞雨过江来。十分潋滟金尊凸,千杖敲铿羯鼓催:唤起谪仙泉洒面,倒倾饺室泻琼瑰J
我都会背诵了,一字不错吧?”张原笑道:“是,一字不错,小徽聪明,不过那有美堂还在不在我可不清楚,就算不在也不要紧,西湖有很多美景,你小姑姑都没来游玩过吧。”小景徽道:“丹后张公子哥哥可以陪我小姑姑来游西湖啊。”张原、商周德都笑,却见那秦民屏在岸边拱手道:“商先生、张公子,在下请几位去岸上酒家饮酒,万勿推却。”
商周德道:“介子你去吧,我就不去了,小兰、小徽这边还要我照顾。”张原便上了岸,那边三明瓦船上的穆敬岩、穆真真父女还有武陵都跟了上岸,秦民屏问知商周德不去,又盛情邀请了一番,说船上女眷可去酒楼专辟一个包间静室用餐,商周德婉拒。
秦民屏便道:“那就明日再宴请商先生。”
杭州运河埠口乃客商往来、货物吞吐的繁华之地,酒家林立,这时正是暮sè沉沉灯红酒绿之sè,秦民屏接连问了几家酒楼,竟然都是客满,张原道:“不如先去织造局问清楚再说,不然喝酒亦无味。”秦民屏喜道:“那岂不是怠慢张公子了。”
张原笑道:“我也是急xìng子…
先找个人问一问织造局在哪里?”穆敬岩道:“少爷要去杭州织造局吗,小人知道,就在涌金门外的西湖边上,离这里大约六、七里路,小人往年听差来过两次。”
张原喜道:“那就正好,我们快步赶过去。”
秦民屏道:“张公子叫顶轿子坐着去吧。”
张原道:“也没多少路,步行正可健身。”对穆真真和武陵道:“你二人不用跟去了,穆叔跟我去就行。”穆真真要跟着,武陵也要跟着,说顺便去看看西湖到底怎么个美法,山yīn人把西湖夸得天堂一般。
张原笑道:“夜里看什么西湖,又没有月亮要去就去吧。”秦民屏带着两个服饰鲜艳的土兵,与张原一行共七人往西南方向快步而行,娄到西湖边上天已经全黑了,两个土兵早有准备,各点起两盏灯笼,灯笼上还印有“石柱宣抚司”的字样,对面的人看到这两盏灯笼过来都要退避一旁武陵朝黑渺渺的西湖望了望,说道:“白来了,什么都看不到。”张原道:“明日再来看,希望明日有好心情。”
身材高大的秦民屏连声道:“张公子所言极是。”
绕湖往西又行了两、三里,前面灯火辉煌处便是杭州织造局。
杭州织造局与苏扬织造局、南京织造局并称江南三大织造局,专门督造为明皇室专用、赏赐官员和祭祀用的丝绸,还有一部分用于海外贸易,涌金门外的杭州织造局规模很大,占地数十顷,有机房数百间、织工三千余人,织造太监名义上是专管织造,其实对地方官府有监察作用,万历皇帝对地方官员的奏章爱理不理,而对派往外地的太监专奏批复甚勤,税监、织造监一个密奏就扳倒一省大员的事并不少,皇帝只听信太监的话张原等人来到织造衙门前,请门房通报,那门子道:“公公今日不见客,先前布政使大人请喝酒都没去。”
张原道:“在下是从绍兴山yīn来的,上月钟公公应按察司张分守之邀去山yīn赏灯,在下有幸与钟公公同座饮酒,钟公公吩咐在下若能杭州,一定来拜见他,所以在下便来了。,…
门子一听,是有这么回事,钟公公是去了山yīn,回来还夸说山yīn龙山放灯天下无双,门子打量了张原两眼,问张原可有名刺,张原道:“在下仓促前来,未备名刺…”
门子的脸顿时便拉长了,冷笑道:“就是布政使、都指挥使、按察使大人要见钟公公也必须先递名帖,你却让我空口去通报一”张原向秦民屏使个眼sè,秦民屏心领神会,上前将二两银子塞在门子手里,那门子捏了捏手中银,心下暗喜,脸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