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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粲猛烈地咳嗽了好一阵,这才感觉到眼前狂躁飞舞的金星渐渐平静下来,昏暗的视线也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色调。时隔多日,终于再次真切地尝到了死亡的威胁,登时,隐身幕后的老鬼又像个紧箍咒一样套在了公子粲的头上,让他记起被刻意忽略的夺取东凤鼎魂的任务,也让他清醒地看到自己现时现刻的“自由”,不过是飞天的风筝,再怎么恣意放肆,终究是被线扯着。心中不禁苦闷。
与此同时,一度发狂的麒麟王已肃容端坐在东凤之镜前,雪儿的歌声仍未敢停歇。
三人保持着各自的姿态,像是一幕怪异的戏剧,在周遭背景的映衬下,营造出一种妖异诡谲的氛围。
“好了,丫头。够了。”良久,麒麟王疲惫的声音传来,他仍端坐在东凤之镜前,深深注视着镜子里反映出的陵光大陆,似是不愿意再与他们面对面,又似是不忍将目光从这片大陆上移开。
令人心清神静的歌声瞬间止歇,雪儿如获大赦般瘫坐在地,全身都已被汗水濡湿,这特殊的歌曲竟耗去她如此巨量的体力,果然非是凡曲。
“好啊。老兕也算是有传人了。这言灵曲,自东凤鼎离开丹穴山之后,有千多年没有听过了。”麒麟王语气中满是吐不尽的沧桑,让人惊讶于如此伟岸的妖王也会有这样落寞的一面,“唱的好啊,毕竟是专注精神系的狐族圣女,这一曲直逼当年兕族的祭祀了。没想到我这个老不死的,还是被你这个小女娃子救了。”
公子粲背着麒麟王吐吐舌头,心想雪儿这救的是我不是你吧,也不知道发什么疯了。回头看看雪儿,她正努力调息,短时间内不能分心答话。不知这样会不会再次刺激这个疯老头,公子粲只得小心地应对。
“我都不知道雪儿是什么时候学会的。还挺好听的。”
“哼。”麒麟王冷哼一声,“那是当然,这可是兕族在言灵一道中最深奥的学问,无论是祭祀、祝福、医疗,还是日常的文化传承,都依赖言灵曲。老兕能将这门绝学也教授给她,大概真的是时日无多了吧。”
“唔——”听到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在一旁凝神打坐的雪儿心思不稳,立即痛苦地闷哼一声。
“女娃子,你也不要着急,这都是定数。对他,对我,还有玉兔儿和那一群早该报销的老怪物,都是一样,我们不属于这个时代,留下来才是异数。”这番话从这向来威武霸气的妖王嘴里吐出,更有种难以消解的悲凉。
“可是你们都这么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就……”公子粲也很惊讶,刚刚差点死在对方的手里,另外几个上古妖王他也都领教过实力,自然清楚他们的斤两,要说他们会就这样死掉,打死他都不会相信的。怎么看,自己这样的炮灰才应该死得早吧。
“呵,强吗?强如迦楼罗,如今却又如何呢?龟缩一隅,连条蚯蚓也不如,还不如早些走了干净!”
“可是你们并没有……”
“并没有什么?并没有被剪去翅膀,或者被关起来吗?你忘记之前我是如何醒来的吗?忘记老兕是以什么样的形态生存着吗?忘记那牢里关押的所有妖兽吗?”说到这里,麒麟王的气息又有一些浮动,立刻自行压制下来,深深叹了口气。
“可是就算是暂时的压制,你们还是绝世霸者啊。你看,兕爷爷在那里,神羽就不敢动南民区,迦楼罗更是连鹤祭祀和鸾姨的帐都不买,怎么看都——”
“嘁,神羽算什么。”麒麟王不屑地撇撇嘴,“唉,对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你也已经不能继承我麒麟一族的意志了,无论是你还是你爹,都是一样。老鬼还真是会挑人呢。眼看着玉兔儿和老兕都已经选好了传人,不知道迦楼罗他……”
麒麟王话音一断,眉头突然紧皱起来,重心也向后移了几寸,耸着鼻头的样子倒像是在追寻猎物的狗。
“这股气息是——对!可是怎么会——不可能啊!”
瞬间,公子粲只觉得一股大力压迫过来,偏生自己又在这个关键时刻动弹不得,那个适才还背对着两人的麒麟王又逼到了眼前,公子粲不由得紧闭上双眼,暗叫这下真的死定了。
然而这一次麒麟王并没有再次狂化,而是闪电般摘下公子粲悬在腰间的四方璧,一双大眼如电般注视着它,神情分外专注。
“啊哈哈哈哈,竟然是这样!好啊哈哈哈哈,那只臭鸟真是,好啊,好棒的报复,啊哈哈哈哈哈!”
恣意的大笑在洞内席卷,强大的风劲刮得公子粲和雪儿两人差点拿不住身形,然而那面东凤之镜和四壁虚空中神秘的阵图,却像是亘古不动的神迹般,默默地、坚定地挺立在那里,未受到丝毫的纷扰。
“呃,那个里面有迦楼罗的一条小金龙,是他送给我的礼物,以感谢我……呃,反正就是有些事情需要感谢我,所以就——”
“哦?”麒麟王眼眉一挑,嘴角歪斜出一丝揶揄的笑,“真是不坦诚的家伙。”随即咳嗽一声,话锋立转:“喂,公子家的粲小子,我有件礼物要送给你!”
“啊?为……为什么?”凌空投来一个大礼包,中奖的那位却还有些迷糊。
“没什么为什么,看你顺眼。”
“呃,那我可以不要吗?”摸不清自己是撞到了天大的好运气,还是缠上了一辈子撇不清的麻烦,看着越说越兴奋的麒麟王,公子粲却越发的心虚起来。
“不可以!”嘴角的笑已经咧到了耳根,麒麟王才不管公子粲的反应,霸道地夹起他就往东凤镜的背后走去,还不忘招呼仍坐地调息的雪儿,“丫头,不用担心,这回是要让你表哥占便宜的好事。你自己慢慢休息,没事的时候可以研究研究四周的阵法,对你会有好处。”
扬长而去。
整个地室安静了下来,安静得几乎感觉不到另两个男性的存在,安静得像是能听见四壁阵法的移动和变化,安静得仿佛还能听到刚才雪儿吟唱的回响。
就在这样的静谧中,随着一声悠悠的叹息,雪儿轻轻睁开了眼睛,一丝蓝绿色的幽芒自眼中一闪而没,四周再次剩下千百年来兀自遵循着特地轨迹移动的阵法,和那一面不带任何感情映照出陵光百态的东凤镜。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公子粲和麒麟王从东凤镜的背后转出来时,雪儿正抱着膝盖静静地数着移动的光点。
这样一幕恬静的画面无疑是美好的,白衣胜雪的丽人,魔幻迷离的美景,怎么说都是一副相得益彰的美态,雪儿就像一支静静开放的白莲,不争荣不邀宠,不施粉黛的素颜透露出一种素雅、淡然的纯净之美。
然而公子粲的眉头却微微皱了一下。
雪儿有些不一样了。
用一样的眼神,一样的笑容迎接自己的那个美人,感觉上却疏离了许多,像是在一瞬间历经沧桑,对凡俗都心淡了一般。这种感觉像是……对!就像是妈妈苏红一样!
这样的认知让公子粲的心中一凉。虽然这样的成长对雪儿来说未必是什么坏事,更可能她可借此提升整体的实力,看清更多曾经烦扰她的世事,但公子粲就是从心底里不喜欢这样的淡然,人生在世,就是应该热热闹闹,欢欢乐乐的,无所顾忌的笑脸、热乎的感情、甚至是麻辣的对话方式,这才是一个“活人”该有的生活,不食人间烟火什么的,远看似乎是如水晶雕像一般的剔透迷人,实则让身边最亲近的亲人和爱人们觉得无力。
好在见面之后的第一句话就化解了那层凝结在雪儿表面的无形冰霜。
“雪儿,你想不想撒尿?”
“砰”!一个爆栗结结实实印在公子粲的头顶正中心。
“哟呵,这个好,这个好。”麒麟王笑着指指公子粲头上鼓起来的包,又指指自己头上那华丽的麒麟角,“他那个,跟我这个,还挺像的。是吧,丫头?”
一句话又让暴怒的少女捂嘴嬉笑起来。
眼看着雪儿从恬静的白莲变成暴怒的霸王花又回到最初那个有些调皮的甜美少女,公子粲一边嘟囔“女人真是善变”,一边却也安心地傻笑起来。
“还以为你会变成熟一点呢,结果还是老样子。”雪儿涨红着脸气哼哼地数落公子粲。
“我是成熟了很多好不好,一见面就关心你,在这里等了这么久是不是有什么个人需求要解决,难道不是更体贴了吗!”公子粲捂着脑袋直嚷嚷。
身边两个人则是忍俊不禁地爆笑出声。
“丫头,看出些什么?”麒麟王复又在东凤镜之前端坐下来,和声问道。
雪儿摇摇头:“我原先认为它就是锁龙大阵,可是既然您说不是,它就一定有更深的背景。我研究了许久,仍是看不穿,只觉得有些压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