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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就像是在金翅洞前中伏的时候一样!
明朗的笑意敛去,公子粲举起手,示意后方的人众暂停脚步。作为暂时的领袖,既然他不清楚前路是吉是凶,就不能让其他人跟着他冒险,保护队伍里的每个人,这是他的责任。
与并肩而行的雪儿简单交谈两句,嘱咐她注意周遭情况,保护大家之后,公子粲谨慎地唤出隐龙鞭,严密防守住四周,独自踏出碧空山脉的范围,踏上属于陵光城的土地。
寂然无声。
孤身进入气氛诡异的地区,那种令他心悸的危机感愈加浓重,可是他向内突进里许,又四下翻找线索,对着空无一人的土地攻击,种种手段都用过了,仍是一无所获。毫无反应的荒凉大地用恶意的沉默嘲笑着他的所作所为,让他所有的小心谨慎都变得像是一个低劣的马戏表演,愚蠢到可笑。
回到边界,看着身后渐渐高耸的碧空山脉和身前空旷的平原,整个人被一种苍凉的感觉所覆盖,顿感疲惫、无力。就好像现在的情形,在陵光大陆上,他总是一个人,孤独的异世界来者,不属于此的访客。
说来也奇,每次他的心中升起这种疏离感,思维就会特别活跃,感官也瞬间敏锐起来。沉浸在孤独感中没多久,他就明白了自己那种不妥的感觉所为何来——向来灵气充裕,生机勃勃的陵光大陆,此刻的气息确实沉滞凝重的;明明那么接近碧空山脉,可是山中数不胜数的飞禽走兽却一个都不曾到界限的这边来,甚至连飞虫都杳无影踪!
那么,此地确实藏着什么玄机。
公子粲抬起深埋在双臂间的头颅,不远处等待的队伍已有了些焦躁,难得的是尽管如此,队伍里没有一个人意图催促,也没有任何质疑。望着不远处翘首等待的同伴们,公子粲的心中更是踌躇。
雪儿两次调整站立的重心,投来的目光中写满了担忧。与公子粲最为密切的她,不仅挂心狐族和这支“叛逆队伍”的未来,对公子粲的状况也更为关切。在场所有人中,只有她才真正了解公子粲是个什么样的人,体会过他所在的那个世界,才看得到他身上的改变,不会被他所表现出来的样子所迷惑。
今天在碧空山门外见到他的时候,雪儿是真的震惊了。自从带着公子粲一路走来,她对于这个表哥所经历的磨难和艰险都记忆犹新,却从没有像这一次这样让她由衷地后悔。眼泪在第一时间不受控制地落下,雪儿一下子投入公子粲的怀里,将那个血人紧紧拥住,却说不出一句话。
在老鬼的面前,他们都被打得无力还手;在玉兔的手上,公子粲已是接近死过一回;蛇王、神羽、蛊雕王、迦楼罗,每个人都曾在他的身上留下过伤痕。也许是这样的磨难经历得多了,雪儿都有些忘记原先公子粲过着的是如何安宁慵懒的生活,直到这一刻,虽然知晓他的生命安然无恙,但心却没有放下,反而紧紧揪了起来。
公子粲的身上满是伤痕,一身月白长袍已经染成了凄厉的深红,从衣服的缺口可以清楚看见内里外翻的血肉,甚至有几处深可见骨。一道道切口,乃是利器所伤,看形状和分布的规律,无疑在明确地告诉观者,乃是尖利巨大的铁爪造成。
这样的创口,一两下并不足以致人死命,但每一下血肉撕裂的疼痛都在肉体之外对精神造成打击,受此类攻击的猎物,往往是死于不堪忍受的痛楚,而不是失血。这是大鹏鸟特有的战斗方式,真的是金翅洞的人动的手!
雪儿在愤恨之余,不由心中恻然。在他们来到陵光之前,她简直难以想象,那样一个懒散不羁的公子粲,能挺过这样残酷的战斗,战胜敌人全身归来,在见到她之后,没有流露一丝一毫的懊恼、痛苦,反而硬挤出一丝笑来安慰自己。
那一刻,雪儿的血整个都沸腾了。
这时,那独自坐在大石头上的公子粲终于有了决定。他抱歉地笑着,向雪儿招了招手。
两人对视的瞬间,雪儿担忧、悲伤的情绪一扫而空,终于开心地笑了。脚下一点,雪儿用最优雅的姿势飘飞到公子粲面前,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公子粲的面色先是一轻,继而更为凝重,望着圣洁如百合的雪儿,诚恳道:“对不起啊雪儿,我——”
雪儿摇了摇头,笑得更是欢畅:“要试探究竟,就必须有人来冒险,我是队伍里最合适的任选。能派上这点用场,我非常高兴,我也总得有点项小姐做不到的优点才好啊。”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怔了一下。雪儿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个关头提到毫无牵连的项天晓,公子粲也绝难料到会在这个场合听到这个遥远得似乎是上辈子记忆里的名字。
然而此刻并非思乡念友的好时机,因为公子粲已经知道自己在这里畅行无阻的原因,也为此,他是真正地愤怒了。
在雪儿踏进这片区域的瞬间,他敏锐地感觉到一丝悸动,却又瞬间蛰伏下去,完美地隐藏住自己,不露一丝端倪。于是,公子粲确信自己的推理是正确的。
这里是神羽布下的一个陷阱,就等着他们这一群人从碧空山上被鹤祭祀赶下来的一天,主动走进这块凶地,让他以逸待劳。而之所以自己和雪儿并没有第一时间受到攻击,只是神羽觉得猎物的分量还不够,他要的不只是自己和雪儿的脑袋,他要捏住所有人的性命,一网打尽!
公子粲很生气,也想不通。神羽是陵光大陆的皇者,所有人都是他的子民。虽然队伍里的狐族、虎族、狮族、豹族等等此刻都反叛于他,但究其原因只是他们几个领头的挑起的事端,神羽再气再恨,再急于摆平目前这种动荡的局面,也只要对付他们几个就好了。事实上,鹤祭祀无意插手,那么只要干掉他和雪儿,失去了凝聚的核心,其他人并不足以成事,这支队伍就算是散了、败了。
然而神羽却并不愿就此干休,他在等,用暂时的安全诱惑他们,要不要堵一把,闯一闯。前路是危机重重,后退却又无处可去,此刻的他们就像是站在跷跷板的中央,往哪一头走都会失去平衡,只得在暂时的虚幻的安全之下寻求出路。
只是情况不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队伍和这块地,总得有人先改变。
瞬间,公子粲的脑袋一清,整个人顿时进入了刚才那种空灵的状态下,思维飞速运转起来,再看不见面前飘然如仙的雪儿,也忘记了身在何处,但事情的脉络却是渐渐清晰起来。
公子粲已经确认,脚下这一块应该是神羽布置已久的巨大法阵,安置在这里的理由可能并不完全是为了对付他,而是为着可能与碧空城发生的任何特殊事件,确保陵光城北方的安定,甚至更进一步,控制碧空城的作为。
而现在,他们这支队伍要离开这块区域,只有两个选择,向东北或西南,进入狮、虎两族军队的驻扎地,以那里的军力为基础,两方夹击,对陵光城进行合围。但无论往哪一边走,面前这块地区都是绕不开的,可以想见,当时布下这巨大阵法的那一位神羽陛下,在选址上必然是费尽了心思,终于牢牢扼住了碧空城的脖子。除非——
除非可以足不点地地飞越过这一大片平原,而做得到这样的事情的,除了碧空城的碧空队,恐怕只有金翅洞才有这个能耐。
想到金翅洞,公子粲不禁苦笑起来。罢了,还是先摸清这阵法的玄虚吧。
要分析、破除阵法,首先就要将它引动起来,这样才能有更多的信息去判断,应付起来也才能心里有数。而要引动阵法,就必然付出让神羽觉得分量足够的代价。
他不能让所有人都来冒险,他必须有所取舍。既然神羽没有立即动手,那就趁着这仅有的安全空隙,摸摸他的底限到底在哪里,到底要投入多少鲜血,他才会觉得分量足够。
主意已定,公子粲将目光落向仍留在安全区域中的队伍。这将是一个残酷的决定,然而为了整支队伍整体利益的最大化,必须有一部分人得去冒险,甚至牺牲。
心念电转,公子粲已有了决定,好不迟疑地朗声发令:“熊顽大哥、虎南、狮金、青离,哦,还有豹家的少爷,你们五个作为先锋,依次跟进,注意观察变化,发现不对立刻后退。”五人各自点头。
“各族幼童原地待命。其他青壮,狐族打头阵,跟在我们身后快速前进,到达预定地点后全力支援其他各族,虎族、豹族、狮族依次跟进。”后方轰然应诺。
“雪儿。”公子粲低头看向面前的佳人,“我们不能同时冒险,必须分开进行。你一个人独立负责四族民众的安危,做得到吗?”
公子雪的面孔突然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