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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蛇王黑了脸。狐族不擅长用毒,但法阵类的诅咒可是和他们的魅惑之术齐名的。蛇王盯着自己身上那不易察觉的诅咒痕迹仔细看了良久,最终放弃了自行解除的企图。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大喝一声“不好”,飞窜出藏宝库。
在大儿子的房间里,蛇王找到了正在透过蛇族特有监测法阵观察情况的蛇族大王子。本已黑了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谁让你这么快就叫青离动手的!”
透过那法阵,蛇王清晰地看到他们唤醒的玉兔正与公子粲对战的场面,青离正和状似昏迷的圣女站在一边。青离历来乖巧听话,若不是大王子的吩咐,她一定还忠实地执行这自己“跟踪、监视、回报”的命令。
大王子对父亲的怒气很是不解:“难得他们两人分开,正是下手的好时机啊。”
蛇王铁青了脸,狠狠瞪着这个自作主张的儿子,却又拉不下脸说自己中了诅咒,小命攥在对方手里的事,只得紧盯着法阵中显示的图像,暗自祈祷这一次能利落地除掉他们两个。趁那圣女还在昏迷,只要干掉她,失去了定下诅咒之人,自己也就安全了。
及至看到雪儿醒来,蛇王的心都快跳了出来,生怕自己在下一秒就会死去。彼时,雪儿正被公子粲的险情牵引,一时还没想到要对蛇王动手,麒麟王出现后,蛇王更是紧张。最后眼看着公子粲落在了玉兔的手里,雪儿虽然昏迷,但还是被麒麟王带走,蛇王的脸色都未有一丝一毫的轻松。
板着脸离开大王子的房间,蛇王恶狠狠地留下一句:“你最好祈祷他们两个都马上死去!”
“公子粲!”雪儿厉声大叫,挣脱了让她沉沦的黑暗,清醒了过来。
气息兀自不稳,雪儿大口急喘着,看清了身边的情况。四周是广阔的视野,入目的竟是暮色炊烟这样安详平和的画面。这与她昏睡之前经历的惊心动魄差距太远,以至于在某一个瞬间她几乎产生了自己已经死去进入了另一个国度的想法。直到目光向下移动,看到自己正稳稳地坐在青砖石的地面,以及身边那一口铜锈斑驳的大钟时,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在哪里。
是兕爷爷的钟楼啊——
雪儿长出一口气。麒麟王是兕爷爷的好友,在救助自己之后,会将自己送到这里,也是意料中的事情。只是……
对自己的处境安下心来,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身边人的遭遇,公子粲那痞气的笑脸只是在心中模糊地闪现了一下,心中便顿时痛了起来,直到再无法压抑,雪儿终于蜷起了身体,将头脸深深埋在手臂里。没有哭声,没有颤抖,谁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哭,但就是那样一个静静的动作,却让观者也沾染上了一丝哀伤。
本以为会永远这样坐下去,直到成为一尊石雕,但那个白衣的女子却又突然由极静变为极动,“噌”一下,身影化为一道闪电,就地蹿了起来,轻盈地落到大钟的顶部。虽然沉浸在悲伤之中,但在陌生的气息靠近的时候,雪儿本能地做好了防御出击的准备,身手利落妥善,只是神情仍免不了显出一丝悲愤,无法同时平静下来。
来者看见雪儿这样一副惊弓之鸟的景况,先是一愣,随即“啪啪啪”地鼓起掌来。
“不愧是圣女殿下,置敌先机,在下佩服!”
发现来者是兕爷爷新收的弟子狼犬,雪儿挥手打散了捏在手中随时可以放射出的气劲,径自抱膝坐在了大钟顶上,脸上悲愤之色淡去,却蕴着浓浓的孤独伤感。
狼犬看得清楚,圣女的眸色清明,若不是在刚才的一刹那已瞬间擦净,便是从未流下泪过。此刻,她端坐钟鼎,衣带随风蹁跹,身上自然散发的清冷疏离,直是飘飘如仙,让人仰慕敬畏,不敢用目光亵渎。
若是个普通镇民,恐怕这一会儿已经恭恭敬敬地磕了头,悄悄退下去了。但这是狼犬。在入老兕的门下之前,就已是独当一面的高手,脱胎换骨之后,更是拔除了心魔,其间的成长不可用道理计。于是,在初时的震撼之后,他立刻恢复如常,但仍恭谨地退到墙角,低沉和缓地问道:“家师差我来问一声,圣女可有什么打算?若有什么需要,在下可以助力。”
雪儿埋下头,声音闷闷的:“麒麟王还在吗?”
“妖王前辈受了些小伤,但比起圣女殿下还是恢复得更快一些。昨日已经上路了。”
“他可有留下什么话?”
“未曾留给在下。不过他走之前与家师倾谈了一夜,也许圣女殿下可以从家师那里得到一些消息。”
雪儿沉默了下去。麒麟王不与她照面就匆匆离去,为的是什么呢?她脑中闪过无数的念头,一会儿燃起了希望,一会儿又被某些猜测打落到谷底……
过了半晌,方才慢慢理清了念头。兕爷爷让狼犬来问的,正是她目前最需要确定下来的事情:下一步!
抬头一看,她才惊讶地发现,本以为已经离去的狼犬仍恭恭敬敬地站在原来那个角落里,脸上是淡淡的清朗的笑意,动作表情都纹丝未动,竟似在她思考的那段时间,时光在这个人的身上静止了一样。
虽然曾经处在敌对的立场,但狼犬的行事与功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雪儿对他并无多少恶感,况且后来知晓了他的身世,更是怜惜他的遭遇,对于他投入兕爷爷门下,也是乐见其成的。此时见他默默陪伴自己这么久,却丝毫未有不耐烦的样子,反倒甘之如饴,心中也有一丝感动,冰冷粉碎的心,微微暖了起来。
“谢谢。”
淡淡的话音在钟楼顶上缭绕,狼犬抬头望去,佳人却已没了影踪。
“兕爷爷!”
强忍着一直没有掉下来的眼泪,在见到亲近之人时,终于一发而不可收。雪儿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受了委屈就扑进兕爷爷的怀里,一边哇哇大哭,一边控诉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公。
老兕搂着已经长成的雪儿,仍像她儿时那样,拍着她的肩,抚着她的头,低声哄着,一贯严厉的脸上,有着一个普通老人面对孙辈的慈祥和宠溺。全不似那个孤僻严厉的看守人,也全无一丝遗世高手的味道。
狼犬在他师父门外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眼前没了圣女的影子,他料想她一定是去找师父问麒麟王的情况了,虽然知道在这片地域,绝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双脚还是带着他来到了师父的门口。此刻,确认了那个悲伤的女子的确是在师父慈爱的保护之下,他松口气,悄悄走开了。
脑海中翻滚着悲伤的雪儿的感谢、严厉的师父慈爱的那一面,让他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扬了起来,随是已近黄昏,但心中却是格外温暖。这一生,也能见证这样的温情,他的心里非常地满足。
走到一处门前,庭院里一个粗布的女子正在向外张望,四目相对,那女子展颜一笑,将他迎进了屋。饭桌上,热腾腾的饭菜已经摆好,爱妻在旁温声软语,让他沉醉在幸福中。
这一切,都是师父和妖王给与他的。师父为他脱胎换骨,从此摆脱了妖不妖鬼不鬼的生活,再次拥有了实实在在的血肉之躯,妖王麒麟为他接来了陵光城中的妻子。他们便在这朴实的南民区安顿了下来,邻里只知道他是那个古怪看守老头的徒弟。与他那个孤僻的师父不同,有空的时候,他长长帮着邻居干些力气活,或者仗着灵巧的身手,补个屋顶什么的,虽然从未向外人展露过身手,也没人知道他其实是多么厉害的高手,但大家都说,狼犬是个好邻居。
拥有这一切,他真的是死而无憾了。
同样在摇曳的烛光下,有人的心情却与他有着天壤之别。雪儿哭累了,在老兕的身边坐了下来。
这一次,虽然同样在兕爷爷怀里嚎啕大哭,但她却没有再指责什么、控诉什么,甚至,一个字都没说。她知道,有些事情,她说了也没用。
她不说话,老兕便也不说,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她的肩背,暖暖的大手传递着他的关心和抚慰。他知道,有些事情,她根本不用说。
两人就这么静静对坐,最终还是老兕看不得雪儿那失神无助的样子,开了口:“雪丫头,在生那只麒麟的气么?”
雪儿眨动了一下眼睛,仿佛从沉睡中醒来,轻摇头:“不。麒麟王能来救援,已是义助。只是……我只是在想……如果能把阿粲也……唉……”
“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老兕语气中有一丝责备,“当时他受了伤。对手玉兔也是上古遗族,虽然老麒麟在正常情况下是可以对付得了的,但在当时,他只能救得了一个。”
“我知道。”雪儿黯然地点点头,“是我太大意了。我以为阿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