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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个指点江山,跟武烈陛下说:“天下武将,除兰陵侯与兵戈侯外,皆是土鸡瓦狗”的轻狂少年,也是那个数年之内,拜兰陵侯之子为太子太傅,已有门客三千的东宫之主,也是以后最有可能执掌整个圣天王朝的人!
此时临溪王竟是一下子提到了太子,还真的让秦战天感觉到懵了。
在短暂的迟疑之后,秦战天依旧是一五一十地回答道:“太子毕竟还是太嫩了一些,缺少看清儒家本质的一些见识和阅历,而且太子的几位启蒙老师,其中一位还是儒门圣贤书院的贤者,实在是难以对儒家有什么厌恶的举动,甚至我都感觉他可能还存了要利用儒门力量的心思在里面……唉……”
“战天缘何叹气啊?”临溪王眯了眯眼睛问道。
“陛下这般铁腕,尚且奈何不了这一群儒生,若是以后还得了?儒臣步步向上,而凭借军功杀伐而成的武将地位步步低下……”秦战天此时似是感伤身世一般,闵声说道:“长此以往,还有何人会来习武?会来参军,会来投效沙场?人人吟风弄月,舞文弄墨,一朝有变,何以保家,何以卫国?有一件事,王爷您应该有印象……”
“嗯?”临溪王听得秦战天的话,不禁抬起眼来,侧耳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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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节 诛心之罪
“当年极北寒地邪魂教大举入侵,将教众三百万犯境,王爷与在下将禁军十万驰援北疆,配合当地守备三十万人坚守海山关……当时严冬少食,我等原本以为贼兵甚众,粮秣将尽,很快就将退去,谁知那邪魂教教众竟是以战死者之尸首为食,甚至在战阵之上,两军混战,乘隙击伤我军将士后就撕扯伤口,甚至生食我军将士,使得我军几乎人人自危,士气大挫您可记得此事?”
提到当年的冰原一战,临溪王竟是眼角一皱,似乎是想起了那一段带着血腥的岁月,不禁长声道:“本王记得,当年与你我同赴海山关的十万禁军,回来的只有半数不到,各个带伤,端的是惨烈无比,若不是你当时急中生智,约战那邪魂教之副教主,设计擒杀了此獠,怕是十万禁军将士,要尽墨于海山关内了。。”
“王爷……”秦战天垂首,语气痛惜道:“这些儒生总以为教化可以教化天下之人,可这邪魂教众这般的敌人,难道也是礼乐教化得了的吗?也是可以弃戈卸甲,以仁义相待的吗?若是任这种思想滋生蔓延,青年不思习武强身强国,却文弱不堪,这岂不是自毁长城吗?”
“唉。”听得秦战天这一番长述,临溪王也是叹息一声,拍了拍秦战天的肩膀说道:“战天所忧,亦是本王所忧……儒门之祸,旷日持久,弥久历炽,越拖下去,越难对付啊!”
“是啊,王爷。”秦战天也是附和了一声道,可就在这时,临溪王突然转过脸来,说了一句话。
泰山崩于前,不变色,万兵陈于前,自谈笑的兵戈侯秦战天,竟是被这这一句话给惊住了。
呆若木鸡,面如土色!
“王……王爷……,古人言,祸从口出,此乃诛灭九族之大祸,还请您慎言慎言,战天近日耳背,什么都不曾听见!”
谁知说话的临溪王竟是颜色不变,脸上的表情更是云淡风轻一般,仿佛刚才说的只是一句微不足道的话一般:“战天,本王所说并非戏言,如果本王得登九五至尊之位,定当??定当铲除儒门之祸,一扫这朝堂之上的羸弱之风!”
“王爷,还请您慎言。”秦战天此时已是离席跪了下去,轻声道:“战天今日不胜酒力,还请先前告退。”
“战天!”临溪王哪里会容得秦战天走得了,不禁上前一步,蹲下来就拽住了他的衣袖说道:“你可想好了,太子对儒门这般软弱,甚至存了要利用儒门的心思,就算你助他一臂之力,日后还不是要被儒门算计,落一个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
“王爷,您醉了……”秦战天依旧不抬头,沉声道:“在下并没有明确表态支持任何一方,您醉了。”
“不曾,本王何曾醉了!”临溪王一边说着,一边抖动衣袖,大声说道:“本王就是知道,那小子一直想要拉拢你,而我哥哥也是希望你帮助那小子,对不对?”
此时这临溪王爷可以说是行态毕露,不仅直呼太子是“小子”,连武烈陛下都已经变成了“我哥哥”,竟是已经有些癫狂了。
“还请您慎言,王爷……”秦战天的语气越发冷静了起来:“臣之一生,所事之主,乃是武烈陛下,君令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君令臣佐太子,臣何敢相辞?”
“你……你……”临溪王被秦战天这句话竟是**地堵得说不出话来了。
“王爷放心,战天近日耳背,许是老了,老眼昏聩,智力不济,刚才之事已全然不记得了。”秦战天依旧低着头说道。
“唉!”听到这里,临溪王已是长叹一声,竟是整个人就坐在了这水榭的地上,坐在秦战天的面前说道:“战天,你放心,陛下是你所事之主,何尝不是本王戎马征战四方,所事之主?他又何尝不是本王至信至诚的亲哥哥?”
“呃?”秦战天听得临溪王的这一番话,不禁微微一愣,似乎是不知道临溪王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所以……”临溪王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中的山水折扇,“咔”地一声合拢起来攥在手中,轻轻敲了敲秦战天的肩膀说道:“战天,本王又什么时候叫你为难过?若是陛下还健在一天,终究是本王所事之主,亦是本王最为尊敬之兄,本王绝对不会觊觎他的东西……”
“呃……您的意思是……”秦战天正诧异之间,却听得临溪王又说道:“本王并非是要你在陛下与本王之间做一个选择,乃是要你在本王与那毛头小子之间所一个选择而已……只要陛下健在,本王绝对不会觊觎那至尊之位。”
这一下秦战天算是听明白临溪王的意思了,只要陛下还在,我就不会造反,更不会篡位夺权,我也不会让你为难的,保全你赤子忠臣的名分,至于以后的事,那就是立储与夺嫡的问题了,古往今来,没有不沾血的了,与你也就没有什么道义的关系了。
“王爷……”秦战天在思考了片刻之后,刚刚开口,临溪王又开口说道:“本王如能登上九五至尊,将取缔圣贤书院,将朝堂之中,龌龊循默之儒生,一齐清扫出去!”
“哦?王爷真有此魄力?”听得临溪王的话,秦战天竟是感觉稀奇起来了。
临溪王听到秦战天的话,不禁仰面笑道:“哈哈哈……”
“王爷缘何发笑?”
“本王若是都没有这样的魄力,难不成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有这等魄力吗?”临溪王敛住笑意,冷声道:“本王岂能看我圣天王朝万里河山落入儒门培植起来的傀儡之手?”
感觉到临溪王的眼色一寒,秦战天竟也是不禁心动一动,似乎是真的感受到了临溪王的决心一般,于是便换了一副口吻说道:“若是王爷几日所言,皆是实情,也都能兑换承诺,可否容许战天,好好思索几日,毕竟此事……”
“可以。”临溪王爽快地回答道:“战天,此事兹事体大,是应该好好思索几日的……本王可以等,本王也希望听到你的好消息。”
“如此……”秦战天说到这里,已是站起身来,对着临溪王拱了拱手,抱拳道:“多谢王爷体谅了。”
“不妨不妨。”临溪王笑着摆了摆手说道:“眼看就是酋时了,战天要不留我府内,与本王共进晚宴如何?”
“多劳王爷费心,实在不敢当,军务繁忙,恳请告退。”秦战天依旧抱了抱拳,推辞了。
“无妨,那战天改日再来便是了。”临溪王虽然对于秦战天推辞的行为有一些不悦,但依旧没有写在脸上,任由那身穿深红大衣的人影,走出水榭,上了栈桥,又走到了自己的视线尽头。
“秦战天,你终究要……为本王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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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节 摄政王
武烈四十四年,七月仲夏,北地的云京也是有了一股暖意了。
这一个月中,发生了两件大的事情,既然是发生在云京这样圣天王朝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第一件自然是跟政治有关,街头巷尾的茶馆里议论的这第一件事情,其实历朝历代都在谈论,只是谈了几千年了,还是热度不减,而且每一代的版本都不太一样,那就是“国本”。
“国本”问题,可不是字面意思上的国家的账本,而指的是国家的继承人的问题,说白了,就是立储问题!
那立储问题为什么之前武烈陛下在位的四十多年都没有拿出来,变成云京城的热门话题,这七月的仲夏,突然之间就街头巷尾疯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