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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昆明的中心,有一家名叫“南园”的酒楼,因为装修典雅,且有着标准的云南那种竹楼,小桥的风格,使自己吸引了很多食客。而这里菜肴口味清淡素雅,很适合上了一些年纪的人,所以龙云也经常到这里来吃饭。
由于衡阳的失守,蒋介石又派了专使来云南慰问,希望能再次调拨滇军配合做战,所以数日来,龙云一直是疲于应付,将饭没正经吃上几顿。今天好不容易送走了蒋介石的特使,他才有机会到这里换换口味,吃顿塌实饭。
龙云已经年近六旬,鼻梁上架着他那副宽边眼镜,始终给人一种文雅的书生气质,可熟悉他的人却都知道,这位龙主席主管云南十多年的时间,在经济、政治等方面全部实行自主,不受国民党中央政府的控制,是名副其实的“云南王”,所以脾气性格也很乖僻,有时候也有些喜怒无常。
龙云刚刚坐下吃了没几口,副官匆匆地进来,向他低声汇报着,龙云听完以后眉头深锁,有些怀疑地问道:“真有这等事?”
“千真万确,据说这两个人是跟着四夫人一起从香港来到昆明的,而张连长今天还陪他们去过滇池游玩,关系还很亲密,只是上船时,只有他们三人,所以他们在船上到底谈的什么,却是不得而知了。”副官很谨慎地回答着。
龙云放下了碗筷,他的眼睛慢慢瞪了起来,显然怒火正在心头堆积,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这件事千万不能声张,马上去把张诚给我找我,我倒要看看,谁敢在云南胡作非为!”
副官领命刚要开门出,包间的门却已经被人推开,走进来的人正是张诚,他笑着跟龙云打着招呼:“姐夫,你可算闲下来了,这两天想见你一面都难啊。”
龙云冷眼看着张诚,却没有说话,而是摆了摆手,示意副官出去,并把门带上,然后才沉声说道:“拿来吧。”张诚微微一愣:“什么东西拿来吧?”
“还跟我装糊涂是吧?上海那边来的人都给咱们开什么条件了?你还不拿出来说说?”龙云问道。
张诚仔细观察着龙云的表情,见他面沉似水,看不出一点喜怒,立刻笑着说道:“你都知道了,姐夫。那我就不瞒你了,他们说了,只要您可以带兵投诚,不但保证你可以像东北的浦仪一样做云南的皇上,军需、物资,要什么给什么,绝对让您满意。”
“哦,这样的条件啊,那你呢,他们给你什么许诺?”龙云还是一副沉稳的样子,继续问道。张诚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我还不是跟着姐夫你沾光吗,我哪有什么许诺。也就是咱们没去过大城市,想以后去上海转转。”
“就这些?哎呀,你这条件开得也太低了。”龙云一副惋惜的样子说道。
“啊,开低了,那您认为应该怎么开?”龙云的话让张诚一愣,毕竟论搞政治,他是远远不如龙云,看到龙云那痛心疾首的样子,他以为自己真的办了傻事,赶忙追问道。“你还应该让他们给你弄成日本国籍,然后到东京去转转,那可比去上海要强多了。”龙云惋惜地说道。
“哦,那就不必了,上海好歹咱们中国的地盘,那东京可是日本人的地方,我也只是想混个安稳日子,可没想过要当日本人……”张诚笑着想跟龙云解释,却看到龙云的脸色骤然变了:“你他妈的还知道你是个中国人!?我以为你已经甘心给日本鬼子当狗了呢?!”
张诚惊讶地看着面前突然发怒的龙云,吓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姐夫,你……我……”
“别叫我姐夫,我没有你这么没骨气的小舅子!”龙云气得直哆嗦,恼火地骂着,“那流芳百世的岳飞你不学,却要去学那万人唾骂的秦桧。你连做人最起码的人性都没了。你对得起咱们在台儿庄死去的千千万万的滇军兄弟吗?!”
龙云骂得激动,剧烈的咳嗽起来,张诚赶忙上前送水,却被龙云一把推开:“你滚,我要不你管!如果不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儿,我现在就以叛国罪毙了你!”
龙云这话一出,张诚是真的被吓到了,“扑通”一声跪在了龙云的面前,使劲地抽着自己的大嘴巴:“姐夫,我错了,我晕了头,我不是东西,你饶了我吧,你饶了我吧!”他一边抽着自己,一边使劲磕头,动作十分卖力,不一会儿,脸就肿了起来,额头也见了血。
看到他如此自虐,龙云也微微有些不忍心了,毕竟这么多年,都是张诚做他的警卫连长,保护着他的安全,鞍前马后的效命,十分忠心。想到这里,龙云的口气缓和了一些:“行了,别打了,起来吧。”
张诚脸上露出了喜色:“姐夫,你饶了我了?”
龙云“哼”了一声:“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现在马上带兵去把那两个日本特务给我抓来,我要让日本鬼子看看,我龙云是不是那种卑躬屈膝的人!”张诚一听紧张了起来,赶忙说道:“姐夫,这可万万不可呀。”
龙云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怒视着张诚。张诚赶忙解释道:“姐夫,这自古都是两军交兵不斩来使,现在战火毕竟没有烧到我们云南,我们这样贸然处理日本特使,于情于理都有些不妥。还有,现在重庆方面的特使刚走,您却又把抓了日本特使的事公布出去,您觉得以老蒋那多疑的性格,能相信您吗?如果再让他知道,这是我和他们的接触,我的脑袋还能保得住吗?”
张诚的这一番话,也让龙云微微有些犹豫了,虽然多年来,他一直很忠心地跟随蒋介石,但由于两人在对待民主的问题上,分歧越来越大,近年来也是屡有摩擦,这个时候如果将日本特使抓起来,并公布于众,确实会引起蒋介石的怀疑。
看到龙云沉吟着没有说话,张诚马上继续说道:“我看不如还是由我出面,秘密地把这两个日本特使打发回去,就说您无心投诚,不必再谈,即不失您的气节,也不至于伤了和气,您看如何?!”
龙云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但他又叮嘱道:“我可告诉你,这事必须做的隐秘,不能走漏风声,还有,以后要是再敢有这种通敌行为,我定杀不饶!”张诚连连点头,小心地退了出去,龙云也没有心情在吃饭,招呼副官结帐离开……
张诚早已经铁心要跟定日本人,将龙云敷衍过去后,他就拿定主意,次日就和施良等人商定,让他们先暂离昆明,他寻找机会发动兵变,然后再迎接他们回来。有了这个主意,他就塌实了许多,又开始花天酒地起来……
阴朦朦的夜里,在两个风尘女子的搀扶之下,一身酒气的张诚从另一酒楼里走了出来,两个女子很是吃力的将张诚扶到了在门口等候的轿车跟前,司机已经将车门打开,正准备上来接应一下,张诚一摆手:“不用,我没喝醉。”
虽然身成嘴上说没喝醉,但脚下已经开始画圈了,两个女子好不容易将张诚塞进了车厢,关上车门时坏笑的张诚还不忘在一个女子的脸上亲了一口才罢休。在两个女子的目送下,车子远远的消失在夜幕里。
第三十八章
而这一幕一直被藏在小巷子里沈醉安排的特工留意着,看到张诚的车开走,特工压低帽子,迅速从巷子中拐出走进街角的电话厅,当拿起电话时,警觉性的留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确认周围没有人后,特工快速的拨通了沈醉住处的电话:“喂,客人刚刚离开了酒楼。”
沈醉所在的山下住处,房间里漆黑一片,只有靠街的窗户半开了一扇,黑暗中,张志正细心的用干布擦拭着手中的手枪,刘宁则是在将子弹一颗一颗的塞进弹夹,严辉却是躺在床上,帽子把整个脸挡在下面,看不到任何表情,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响将大家的注意力集中过来,所有人都放下手里活,严辉也从床上爬了起来注视着听着电话内容的沈醉。沈醉面无表情的听着电话里的内容,片刻后,沈醉扣了电话。
刘宁首先发问道:“是金小姐那边吗?”
沈醉表情严肃地对周围的张志、刘宁、严辉等人说道:“恩,鱼儿终于上钩了,大家准备好了没有?”
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的张志正在摩拳擦掌:“嘿嘿,等的我手都痒痒了。”
沈醉微笑:“那好,出发。”
警备司令部大门口,几名士兵正在站岗,所有的行人都绕道而行,沈醉驾驶的汽车缓缓的从司令部门口驶过。车子通过一个十字路口,渐渐的离司令部越来越远。严辉从坐到车后排,将身子往前拱了拱,凑到沈醉肩膀旁。
严辉汇报道:“一切都很正常,没有看到有人员调动的迹象。”
沈醉同意的点了点头,又开车在大街上又转了几个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