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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如何告诉小米,花生哥哥的事呢?她会为此哭成个泪人吧……”飞羽沙心中想着,也不走正门,抬脚便从宫墙上飞了出去。
角楼上负责夜间警示的侍卫见了,挥挥手向他致意。
回到自家,花米果然在柔娘娘处,还在学习针指,只是却有点心不在焉,几次扎了自己的手指头。
除了在成为东京道二当家的发花癫以外,花米在任何人面前都是恬静如水,一副完美的淑女形象。就连天下妇女之表的飞羽柔也挑不出半点不是来。
看着这亲如自己闺女一般的小丫头心事重重的样子,飞羽柔拿下她手中的绣花绷子,递给她一碗刚沏好的茶汤,眼中尽是温柔。
见飞羽沙进来,飞羽柔还想问他要吃点什么,花米却眼尖,早看到了他嘴边还粘着粥汤的痕迹,便笑着把刚喝了一口的茶汤推了过来。
飞羽沙见花米笑靥盈盈,心中便是一堵,接过了茶汤,也不管什么几闻几品的规矩,牛饮般往嘴里便倒。喝得急了,大声地咳嗽起来。
飞羽柔怜惜地揉着儿子的背,心疼地说:“喝慢些,看你都咳出眼泪来了。”
花米却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她小心翼翼地问:“小沙,究竟怎么了?你去宫中可看到了最新的奏报?”
提到奏报,飞羽柔顿时也紧张了起来,毕竟与她的长子相关,虽知道立了大功,却不详情。如果不是自己发了永不离家的誓言,恐怕比飞羽沙更早便入宫去了。
飞羽沙嗫嗫,不知该如何是好,心里挣扎了半天。若是其它人,他想也不想便随口扯个瞎话对付过去,偏偏眼前这两人都是他最无法说半句谎言的。
“哥哥他们……只两个人便破了十二生肖大寨,杀了牛金以降七个大头目……”
听到这句足以让满朝文武眼珠掉了一地的话,一大一小两女子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小差如今的本事比他爹当年只强不弱,略欠几分火候而已,只要小心行事立功是当然的。外人皆以为小花生跟他爹一般好文,却没人知道他在军学武艺上下的苦功,更是小差几倍不止。”飞羽柔对两人做出评价。
花米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差哥哥那是不必说了,若是我来看,在京师少年郎中,我哥哥的武艺其实也能排在前十,嘻嘻,说不定能赢小沙呢。”
飞羽柔看着小儿子,眼神满是溺爱:“小沙现在还是年幼,待长得几岁,定下性来,好好做点学问,日后自然是比他哥哥更强的。”
飞羽沙听着她们说笑,心中更是酸楚,鼓足全身勇气喊了一声:“可是……可是花生哥哥的左手为保护大哥而被砍断了!”
喊罢,扭头奔出房间,一路不知跑去哪里了。
飞羽柔和花米面面相觑,半响说不出话来。良久,花米“哇”地一声,扑在飞羽柔怀中哭了起来。
“我不会让自己身边亲人受到这样伤害的,一定不会!”飞羽沙远远听到花米的哭声,在月下暗暗发誓。
第十章
又是六年过去。
二十四岁的飞羽差东征西讨,平定多处贼患,甚至还曾突入北地匈奴王庭,逼得草原大大小小数百个游牧部族尽皆献表称臣。飞羽差累计军功,再加上皇帝有意超拔,如今已经竟以正三品冠军大将军衔开府建牙,领飞羽军军帅。可谓满朝文武飞升速度最快的一个。但竟然没有一人有过半分反对的意见。实在是此人太过耀眼,做事又漂亮的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当年皇帝阳弛的几个伴读,如今已各有前途。
路飞已是御林军统领、内宿卫大臣,可谓近臣中的近臣。
路游入了捧日军,不以武略见长的他,靠着一手好算学,走了迂回路线,从后勤官做起,如今也是捧日军第一参谋的高位。
自从六年前断了左手,世人都以为花生从此会弃武从文,没想到他竟不肯退出行伍,请求皇帝将他调入了大伯花岩麾下的玄武骑。花岩为此大发雷霆,但花生竟单手持矛策马直冲花岩卫队,连挑花岩旗下三大高手,夺旗三面,冲阵而过。让花岩无话好说,只得收了花生做一个尉官,这些年一直闲置不用,花生也没有更多怨言。
离了飞羽差那让人无法直目的刺眼光芒,这几个当年被人轻视的游侠儿各自显露出了属于自己的光。
与哥哥明星般的升起完全相反,十六岁的飞羽沙在所有人眼中不但没有半点长进,反而更加变本加厉。这厮带着几个小弟,隐瞒了身份,居然真将整个南市地下阶层收拾得服服帖帖,东道组的名声在城狐社鼠中俨然汴梁第一帮派。只是一直少人知道,这组织的头目竟然就是飞羽家的二少爷。
平日里飞羽沙整天牵肥狗带着奴仆,满东京城招摇过市,调戏调戏这家小媳妇,欺负欺负那家大闺女,将纨绔子弟这四个字描绘得活灵活现。
出奇的是,除了上流社会对飞羽沙的表现多有非议外,民间对他却多有美誉,称其为继承了乃兄的当今东京第一游侠儿。或许是因为爱屋及乌的缘故吧。
十六岁的花米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很对得起从小就被人捧作“京都第一美女”的称号。此时她已与飞羽差正式下聘,只待明年吉日就正式成亲。因此便不可能再跟飞羽沙等人厮混,专心在家修行新妇要学习的各种知识技能。
少了这个二当家的,东京道也似是减色不少。
大哥娶亲的日子定下来之后没多久,飞羽沙便突然不知为何转了性子,找到大哥要求加入飞羽军,哪怕从一个小卒做起都行。
飞羽差自然不可能应允。在他想来,有他作为飞羽家的顶梁柱便已足够,自己争取再立下一些功劳,攒够了封公的资本,便将继承自父亲的这个国公之位让给弟弟。母亲有多宠爱这个弟弟他心里非常清楚,让他在京城里飞扬跋扈便是,放到军营里来,磕了碰了,自己回家跪搓板都不够平息母亲怒火的吧。
被大哥拒绝后,飞羽沙大怒,各种泼皮手段使了出来,从皇太后到皇帝再到自己娘亲,把周围的人全部折腾了一遍又一遍。
终于路太后先受不了,将飞羽差叫过去狠狠教训了一顿,叫他要如何兄恭弟爱,不可让母亲操心云云。
随后便是皇帝。阳弛抱怨飞羽差太不懂变通,随便哪里弄个职衔,让小沙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便是,大不了多给他几个亲兵跟着擦屁股嘛。
最后母亲出马的时候,飞羽差终于抗不住了。
飞羽柔并没有责骂大儿子,更没有以势压迫他。对这个大儿子,她一向非常骄傲。事实上,有这样一个有出息的儿子,哪个做母亲的会不发自内心的骄傲呢?
飞羽柔只是落了一滴眼泪,便将飞羽差彻底打败了。
于是,飞羽沙便穿上了飞羽军军服,挂了个亲兵的名目。按照飞羽差的安排,他这个亲兵的意思就是,在我帐旁给你个军帐,派几个小弟,你就在里面折腾,别出来惹事便好。
飞羽沙又怎么是那么省油的灯?不出半个月,便在全飞羽军下层军士之间混了个滚瓜烂熟,每天在军营里呼三喝四,俨然东京道再出江湖。飞羽差为此头疼不已,却也拿他无可奈何。
飞羽差心中知道,弟弟与自己的未过门妻子花米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如果说这世上又谁最了解小沙,那一定不是自己或者母亲,肯定就是花米。小沙这般胡闹,想是心里有所不甘,却又无处发泄吧。
也罢,容他胡闹几天,消了气便没事了。
飞羽差这样想着,又想起花米那已经长成怒放鲜花的容貌,微微笑了起来。
飞羽差不知道的是,在他定下娶亲日子那天,飞羽沙奉母命替大哥前去皇宫给太后送禀帖的时候,在御书房里看到了一份标着绝密的文件。
文件名伐阴表。根据主题内容,翻译成白话可以说是:于今年内出兵讨伐阴氏计划书。
计划书里第一列,便是飞羽军的使用。
除了皇帝,知道这计划书的外人恐怕就只有飞羽沙这个视皇宫如己家后院的赖皮了。
上表的人名字被撕掉了,飞羽沙也没能打探出来。他只从皇帝在计划书里圈圈点点的部分,便看出皇帝已经心动。
是啊,有什么比阴茅突然患了重病、他老巢又有十万巴人造反这种时机更好的呢?对于阳家来说,等一个洗刷前耻的机会,已经等得够久了吧。
于是,出征。
无论是朝堂内再保守的大臣,都无法提出任何有力的论据,来阻止这一场战争的发生。
经过这些年休养生息,晏朝可说是已达到了新的巅峰。人口、经济,早就从之前的连年战乱中恢复过来,国家一派欣欣向荣的上升气息。只是土地所限,发展趋势这两年已渐渐放缓。南方半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