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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挑衅般地回瞪着他,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中分明是在大声呐喊着:我就是故意的!怎么样?咬我啊?
两人斗鸡似的互瞪了一会,伯爵终于先泄了气:“……不要闹了亲爱的,你明知道我不会动你一下。”
小夏板着的脸也在瞬间融化掉了,他笑嘻嘻的贴上来抱了抱伯爵:“嘿嘿,我知道啊,所以我最喜欢阿瑟了……”
盗贼小姐自动在视线所及范围内屏蔽掉了这一对“变态”的家伙,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叫了起来:“……等等,为什么一直都是你在发号施令啊?”
“大姐,你要是想说了算也行,不过那些花掉的钱可就要不回来喽~”小夏摊开手,一脸无辜的样子。
苏菲儿飞快的在心里盘算了下这些天来的花销,竟然有差不多六万多德纳尔,这让爱财如命的她好一阵心疼:“……哼,那就暂时听你的,不过是你自己说的噢,到时候要还我双倍的!不许赖帐!”
小夏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大包大揽的自信样子:“放心!包在我身上!”
“……他到底想做什么?双倍的话那可是是十二万德纳尔啊!这臭小子到底想打什么主意?”苏菲儿一脑子问号的看着得意洋洋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小夏,她实在想不出这个奇怪的家伙在打什么鬼主意。
※※※※※※※
小夏在接下来的行动更是让苏菲儿迷惑了好久。他先是闭门不出,躲在房间里饱饱的睡了三天,就连饭也是由侍者送到房间里的。
三天之后他揉着鸡窝似的脑袋打着哈欠走出了房间,先是去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然后随便吃了点东西,从苏菲儿那里刮了点零钱之后便施施然的溜达出去了。他这一逛就是直到月亮升起来的时候才回到旅馆来,回来之后二话不说倒头便睡,几个人虽然奇怪,却也不好问他。
第二天又是如此。一早起来吃过早餐之后便离开了旅馆,直到夜里才回来睡觉。接着是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到第七天头上再也憋不住了的苏菲儿一把揪住吃完东西正抹着嘴朝外面走的小夏:
“你这些天到底在干吗啊?为什么都不跟我们说一下?”盗贼小姐黑着脸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看样子这位大小姐一个回答不好就有可能发飚了。
小夏本能的伸手护住耳朵,这段时间他痛苦的发现这位大小姐特别喜欢拎别人的耳朵,而且手法使用之熟练,力道发挥之巧妙绝非一日才能练成的。只要那只白皙的小手一探,保证能花费最小的力气让你感受到最大的痛楚。每次摸着被揪得红肿的耳朵,小夏都暗自感叹这位大姐小的时候是不是练过什么抓耳朵神功,否则一个区区的动作怎么会练到这样出神入化,炉火纯青的程度呢?
“停停停!”小夏大叫道:“菲儿大姐,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总在头上包着一块头巾啦!”
苏菲儿的脸上忽然掠过一丝慌乱的神色,她略显紧张的回问道:“……为、为什么啊?”
小夏像是根本没有去注意她的神情,只是笑嘻嘻地继续说道:“你一定是小的时候耳朵被人揪惯啦,所以才天天包着那块头巾啦!对不对?”
看着盗贼小姐明显松了口气,他才不动声色的继续道:“想知道我做什么啊?那简单的很,今天你跟着我走不就知道了嘛。”说罢便转身大摇大摆的向外走去。
苏菲儿摸了摸缠在头上的头巾,低低地叹了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出了旅馆的门,小夏便开始漫无目的的闲逛起来。先是在一家家的店铺里进进出出,挑拣着各种各样的小玩意,随口和老板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见到路边有杂耍摊子,他也凑热闹的挤进去跟着一起拍掌欢呼,加油喝彩,末了丢下几枚银币,又慢悠悠的继续开始溜达起来。苏菲儿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只得继续跟他走下去。
接下小夏的举动就更加让她迷惑了。
他在某一处高大的建筑或者漂亮广场的附近往往会呆上很久。在列日广场附近的巨型塑像下他竟然呆呆的站了差不多有两个小时,苏菲儿叫了半天也不见他有什么反应,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去,似乎他只是朝着对面的那座佛拉门哥大剧院的屋顶发呆。盗贼小姐从来也没有想到过才华横溢的涅博。海因先生的建筑艺术居然能够吸引这么一位真诚的“鉴赏家”,她甚至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在打坏主意去抢劫剧院,可是费了这么大的周折只是要抢劫一家剧院?那样的话还不如直接去打劫本城最大的钱庄来得实际些。
那之后他又离开了列日广场,来到坐落于城西的齐格。费因纪念馆,在导游的指引下参观了这座为了纪念克苏公国的缔造者费因大公修建的殿堂。馆长兼导游本人就是一位研究费因大公生平的学者,他一边带领着这两位年轻人走遍了整座纪念馆,一边一面滔滔不绝地加以说明和评论。老头儿很高兴,现如今能有这个耐心去研究历史的年轻人是越来越少了,难得今天居然一下子来了两位,哪还有不热情接待的道理?老先生高兴的几乎已经丢掉了学者应有的风度,殷勤得活像个市场上的小贩了。但他没有发觉这位始终微笑着的少年的目光却注视着纪念馆附近的高围墙,这座高围墙隔开了从建筑物屋顶到纪念馆庭院间的视线。
过了两个小时,少年很客气的向老先生道了谢,离开了纪念馆。
午餐两人是在一间门面很小的食店吃的,烤得金黄的牛肉馅饼加上熬得浓浓的肉汤使人胃口大开。小夏看到了食物的时候才像是清醒过来,欢呼一声便埋头大吃起来。
苏菲儿到现在脑子都还是乱糟糟的,她轻轻的用汤匙在面前的盘子里搅动着,愣愣的望着对面不停的朝嘴里塞着馅饼的少年。
“……大、大姐,你怎么不吃啊?看……看我干什么?”小夏费力地吞下一块馅饼,边喝汤边问她。
“……我在想你都在做什么啊?逛大街吗?”苏菲儿瞪着他。
小夏嘿嘿一笑,叉起一块馅饼小口小口的咬着:“当然……不是啦!一些准备工作而已。”
“准备工作?”她不解的追问:“什么准备工作?”
“你不会已经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吧?”小夏一副显得十分不满的样子。
苏菲儿忽然像是踩到了什么滚烫的东西一样蹦了起来,手里的勺子也掉到了地上。
“怎么了?大姐,你干吗那么紧张啊?”小夏一脸轻松的抬起头来看了看死死盯着他的苏菲儿:“喂~麻烦一下,给这位小姐换个汤勺好吗?”他朝食店的女招待摆了摆手。
“…………”
同样好吃的馅饼到了自己的嘴里好像就变得没有味道了,盗贼小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光了盘子里的东西后走出那家店的。她的脑子里还回荡着小夏刚才的话:“这有什么可吃惊的?你早就应该想到,我除了做刺客还能做什么?呵呵,说起来我原来的职业也和刺客差不多呢。”
她望着在前面悠闲漫步着的少年,心里不由自主一阵阵的发紧。如果从表面上看无论谁也不会相信这个笑起来很好看的少年实际上是个冷血的杀人者,苏菲儿相信只要他想,他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任何人。
“……那、那个,你以前的工作一定是、是很忙的吧?”话一出口她便后悔起来,这么冒失的问话谁知道会不会刺激到他啊,万一他在这里来那么一下自己可受不了。
“忙?”小夏并没有像她想像中的那样失常,他很平静的说道:“不不,相反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是在训练,真正执行任务的时候并不多,联邦议会一旦派我们出动,那就是说要不讲道理放手杀人了,至少我记得出过的任务里是从来不留活口的。”
“……那,你打算把艾米尔也……培养成刺客吗?”她犹豫了好久,才一咬牙问出这句话。
“……”小夏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低着头想了好一会:“……我也不知道。”
“我只能教给他这些东西,至于他想成为什么样的人,这个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可你难道看不出艾米尔有多崇拜你吗?”苏菲儿有点失态的叫起来:“那孩子一直都以你为目标在努力呀!你难道想看着他变成像你一样的……”她猛然停住了下面的话。
小夏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关系。”
“……在原来的那个世界我们也是不受欢迎的人,他们都叫我们杀人狂……我们不能曝光,不能有普通人的生活,即使死了联邦政府也不会承认我们……哼,那帮混蛋,居然连抚恤金都免了……”小夏喃喃的骂着。
“……我讨厌那里。”